第58章 送藥

  夜色深深。今晚沒有月亮，光線暗沉。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今天晚上有種危險的氣息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凌慕兒敲了隔壁的房門，對裡面的人說道：「大哥，我可以進來嗎？」

  咯吱！大門打啟。南宮弈之嬉皮笑臉地說道：「慕兒姑娘，我們一直在等著你呢！」

  凌慕兒錯過他的身側，走向裡面的那個男人。那人正在擦拭一把寶劍，那把寶劍特別鋒利，老遠就能感覺到它的殺氣。

  上官紹宸看見她進來，收起那把寶劍，淡淡地看著她：「若是有人打聽我，你只管說不知道。我在這裡隱瞞了身份，又抹掉了所有的痕跡，一般人發現不了。縱然有人炸你，也不可透露出來。以你的聰慧，想必不難辦到這件事情。」

  凌慕兒輕輕地點頭，將手裡的包裹遞給對面的男人。

  上官紹宸剛想接過去，旁邊的南宮弈之一把接過來，一邊打開包裹一邊笑眯眯地說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

  凌慕兒不悅地看著南宮弈之，側頭對上官紹宸說道：「你真的要帶上他？如果很危險的話，就把這人扔下吧！」

  南宮弈之表情一僵，不悅地瞪著凌慕兒：「你這丫頭真是不講道理，怎麼能挑唆我們兄弟的感情呢？」

  「我只是給我大哥一個理智的建議。就你毛毛燥燥的個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連累了我大哥。」凌慕兒撇嘴說道。

  南宮弈之乾笑一聲，拿出包裹里的瓶瓶罐罐，疑惑地說道：「這些都是什麼？」

  「這些都是療傷的藥。我特意給我大哥配的。大哥，你要好好留著，以後一定用得著。這些藥與普通的療傷藥不同。」那可是用空間裡的藥草製作出來的，自然與眾不同。

  南宮弈之打開一個藥瓶，放在鼻間聞了聞：「好藥。別的我可能不擅長，可是這藥……我家可是有很多藥房。如果連好壞都看不出來，那我這些年也白活了。慕兒姑娘，這是你自己製作的嗎？我不得不說一句，確實是極好的藥。」

  凌慕兒朝南宮弈之笑了一下，回頭繼續看著上官紹宸，說道：「大哥，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凍死或者餓死在冬雪裡。以後有緣的話，我們還能再見面的吧？」

  一想到上官紹宸離開，凌慕兒的心裡就酸酸澀澀的，總覺得不得勁。

  上官紹宸伸出手，溫和地摸了摸凌慕兒的頭髮，輕輕地說道：「那是自然。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凌慕兒輕輕地笑道：「那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們保重。包裹裡面還有肉乾，留著你們在路上吃。我沒有告訴爹娘，等你們走後再告訴他們。你也知道他們都是老實人，最不會撒謊。所以，到時候我就說你們投親去了。」

  「嗯。小丫頭……」上官紹宸的指尖從她的頭髮上滑下來，停留在她的臉頰上。」你去京城吧？只要你去京城，我們就有相見的時候。那麼今日的分離，也是為了改日的重逢。」

  一想到見不到這丫頭，上官紹宸的心裡有些複雜。他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有這麼複雜的情感。

  凌慕兒撲哧笑道：「放心好了，我肯定會去京城。京城是國之命脈，如果連京城都不去，那這輩子豈不是白活？」

  「呵！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要知道有許多人一輩子也沒有踏出這個鎮。說不定過幾年你就嫁個山野村夫相夫教子，到時候怎麼有機會去京城那樣的國之命脈？」南宮弈之故意刺激凌慕兒說道。

  上官紹宸皺眉，不悅地看著南宮弈之：「閉嘴。」

  南宮弈之沒有為上官紹宸的惡劣態度生氣，反而在心裡偷笑。這一試探，他那冷麵表哥的花花腸子就被試出來了。

  「我要嫁的人，如果不懂得尊重我，那就不用嫁了。就算是嫁了，我也可以把他休了。」凌慕兒嗤笑道：「沒有男人可以綁住我的手腳。就算他是天神下凡，那也不能。」

  南宮弈之愕然地看著凌慕兒，心裡砸舌。這丫頭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到了舌頭。雖說她確實比普通的女子多了那麼一點意思，但是也沒到可以如此狂妄的地步。要是真的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性，這丫頭怕是會受些罪。

  上官紹宸倒沒有大驚小怪。他溫和地看著凌慕兒，點頭說道：「說得沒錯。」

  南宮弈之撇撇嘴，輕輕地搖頭，在心裡嘀咕：看來真的有傻子願意寵著她。就看他們之間有沒有這個緣份了。

  半個時辰之後，南宮弈之和上官紹宸離開了凌家飯店。凌慕兒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裡有些悵然若失。

  「慕兒……」楊氏見到凌慕兒站在院子裡，疑惑地說道：「你這是怎麼了？」

  凌慕兒還沒有把他們離開的事情告訴這家人。既然楊氏問起，她打算如實告訴他們，免得他們不小心暴露了什麼。

  在唐氏的房間裡，凌慕兒把上官紹宸兄弟『投親』的情況告訴了大家。

  「怎麼說走就走？」楊氏抱怨幾句。「就算急著想投親戚，也不用這麼急吧？」

  「大哥這人最怕別人熱情，他是擔心告訴你們之後又要惹你們傷心。「凌慕兒拉著楊氏的手說道：「以後總會再見的。」

  「不是說好了幫你一段時間嗎？怎麼說投親就投親？這也太突然了。」凌大志喝著水，輕輕地說道：「你大哥一走，我們的人手更加不足。這可如何是好？」

  「我早就想好了。現在生意還不錯，要是一直這樣好的話，我們家的人非得累壞不可。」凌慕兒說道：「不如……我去買兩個丫環打打下手，再買兩個懂得廚藝的廚子。」

  「我們才做兩天生意，就要買丫環婆子了？要是以後生意不好了， 那不是虧大了？」楊氏愕然。「不行，還是再看看吧！」

  「娘，我已經決定了。你總捨不得讓女兒天天都守著鍋碗瓢盆吧？女兒最近真的是悶壞了。」凌慕兒委屈地說道。

  「我知道你辛苦了。」楊氏見凌慕兒委屈的樣子，又捨不得了。「要不，你教娘， 娘幫你炒菜。」

  「我也捨不得娘勞累。」凌慕兒依偎在楊氏的懷裡撒嬌道：「娘，你就聽我的吧！」

  「得了。聽慕兒的吧！」凌大志一錘定音。「這丫頭有主見，腦子比我們好使，聽她的沒事。」

  「孩子他爹，你現在也太縱著慕丫頭了。」楊氏嗔道。

  「慕兒啊……」唐氏朝凌慕兒伸了伸手。「我的眼睛好像能看見一點光了。我是不是快好了？」

  聽見唐氏這樣說，旁邊的眾人連忙圍了過去。他們對著唐氏噓寒問暖，查看著唐氏的眼睛。

  凌慕兒為唐氏把脈，又看了看唐氏的眼睛，點頭說道：「確實有些好轉，不過還要好好地調理一段時間。」

  「那得什麼時候了？我還想幫你們的忙呢！現在全家人就只有我一個廢人。」唐氏黯然地說道。

  「外祖母，你不要這樣說。只要你好好地陪著我們，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鼓勵。」凌子軒溫和地說道：「再說了，你不是沒有做事，孩子們還需要你照顧呢！要不是有你看著，小虎和八月還不得調皮成什麼樣子？」

  「小虎是頑皮，可是八月是乖孩子，你不許這樣說他。」唐氏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奶奶，我也是乖孩子。」楊小虎嘟著嘴：「奶奶好偏心。」

  「哈……」唐氏抱著楊小虎的腦袋，那雙渾濁的眼眸里滿是笑意。「是奶奶的錯，奶奶沒有說對。」

  有了楊小虎的賣萌打岔，唐氏終於不再黯然神傷。凌家眾人接著盤算了當天的收入，雖說沒有第一天賺得多，但是也達到了一半以上。這樣的收入情況已經在他們的預料之外，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眾人商量了一下，按照目前的收入情況，還有他們家的人手問題，最後決定買兩個廚子，兩個端盤的小廝，還有兩個在後院打雜的婆子。之所以取消了買丫環的想法，是因為他們做的這個行業會遇見不少男人，有些女子不太老實，要是遇見有錢的客人，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來。思來想去，還是買小廝比較安全，還比較划算。關健的時刻還能當打手。

  當然，她手裡有上官紹宸留下的東西。如果真的遇見危險，可以帶著他留下的信物去找他的那些兄弟。

  第二日，凌慕兒把任務交給了凌大志。凌大志畢竟在外面跑過活兒，知道哪裡有可靠的牙婆。

  大概在晌午的時候，凌大志帶著七個人回來了。

  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凌大志帶來的兩個青年馬上開始幹活，幫著凌慕兒端茶送水，還要幫著送菜。那兩個打雜的婆子也馬上進入自己的工作崗位。最後剩下一男一女以及一個孩子。

  那孩子比凌子煜稍大幾歲，長得纖瘦黝黑，一雙眸子裡滿是畏懼的神色。那對男女長相平凡，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凌大志給凌慕兒特意介紹了這三個人：「他們是夫妻，這是他們的孩子。原本他們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家生子，一直負責廚房的事情。只不過大戶人家的一個小姐死了，說是中了毒，連累他們廚房裡的僕人全部被發賣了。」

  凌慕兒放下手裡的東西，打量著面前的三人。

  那對夫妻眼神木然，一幅認命的樣子。那孩子雖然畏懼他們這些陌生人，但是那雙眼睛很靈活，還有對這裡的好奇。

  「這孩子太小，讓他陪八月玩吧！」凌慕兒對那孩子說道。「至於你們，既然在廚房裡做過事情，就在旁邊看著。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你們必須把菜單上的菜做出來。以後你們夫妻就接手廚房裡的事情。我這裡不比大戶人家，沒有那麼多規矩。不過我有我的原則。如果你們偷懶，或者趁我不注意動手腳，更甚者是手腳不乾淨，我就讓你們徹底消失。相反，如果你們做得好，讓我們家的人滿意，我會額外給你們夫妻獎勵。你們的孩子也有機會去私塾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