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哭鬧

  凌慕兒把東西收拾好，趕著牛車回到凌家村。

  凌啟海在城裡做工，幾天才回去一次。上次是碰巧回家休假，所以才會看見村里演的那出好戲。

  凌慕兒把當天的十文租金交給凌啟海。凌啟海推脫不了，只得收下來。對此，凌啟海感到無奈。凌慕兒還是沒有把他當作自己人，否則不會這樣見外。看來刻意的討好沒有用，還得讓他爹娘與楊氏大志叔交好才行。

  當凌慕兒趕著牛車回到凌家村的時候，只見前面傳來嗚嗚的痛哭聲。

  鄉間小路非常狹窄，她沒有辦法，只得停下來。

  那個哭泣的女人聽見趕車的聲音，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那張蒼白的梨花帶雨的小臉。

  「凌採薇。」凌慕兒看著那女子，眼裡閃過譏嘲的神色。

  凌採薇以前是家裡的寶，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王氏更是視她為掌上明珠。沒想到在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她不僅容貌憔悴，臉上隱約有了皺紋，那大著的肚子更是影響了她的身材。

  凌採薇聽見凌慕兒的聲音，身子僵了僵，臉色變得驚恐起來。她轉身就要逃走，跑了幾步卻停下來。

  撲通！凌採薇跪下來，朝著凌慕兒的方向嗑頭，嘴裡求饒道：「慕兒，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知道以前對你不好，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改的。只求你幫幫我。」

  凌慕兒當然知道凌採薇求她做什麼。莊大林要與她退親，她現在大著肚子，名聲早就毀了。要是莊大林不要她，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還會被家裡的兄長嫂子嫌棄。畢竟因為她，幾個侄女以後都很難嫁人。

  凌慕兒漠然地看著凌採薇，揮著手裡的鞭子，冷道：「滾開！好狗不擋道。你連狗都不如嗎？「

  凌採薇氣極。她好言相求，可是這女人如此不留情面。既然如此，她就和她拼了。大不了一屍兩命。

  凌慕兒仿佛看出凌採薇的想法。她的眼眸閃了閃，突然揚起笑容。

  」你以為莊大林為什麼要和你退親？「凌慕兒冷笑：」你以為真是為了他的仕途？呵！如果我沒有猜錯，莊家與你退了親，就暗暗定下了凌蝴蝶。只是莊大林還在守孝期間。他們還沒有對外公布。等莊大林的孝期一滿，所有人都會知道莊大林的未婚妻是凌蝴蝶。凌蝴蝶是你的好姐妹。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她早就和莊大林在一起了嗎？說不定，莊大林在玩弄你的時候，與那個凌蝴蝶也有一腿。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試探他。「

  隨著凌慕兒越說越多，凌採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的眸子裡滿是震驚，顯然無法相信凌慕兒的話。

  然而，她表面不相信，心裡卻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不錯，那兩個人有問題。以前他們倆總是攪合在一起。有一次他們還一起從山上的草屋裡出來。凌蝴蝶的臉頰紅通通的，衣服還沒有穿好。你怎麼把這些事情忘記了？

  」不！我不相信！你騙我！我現在就去問他。「凌採薇轉身朝莊大林家的方向跑去。跑了幾步，她換了一個方向，又去了凌蝴蝶的家。

  莊大林現在已經不想看見她了。每次看見她的時候，他的臉上滿是嫌惡。他甚至跟著那些人說她被牢里的衙役污了清白，所以才會挺著一個肚子回來。可是，他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她只在牢里呆了一個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肚子？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在玩弄她。現在他們家得罪了凌慕兒的那個結義大哥，莊家就害怕了，把那些髒事抖了出來。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和凌慕兒那個賤丫頭鬥法了。凌慕兒就算再討厭，哪裡有搶她男人的凌蝴蝶討厭？

  凌蝴蝶，早晚有一天，老娘一定要殺了你。老娘現在生不如死，你想嫁給莊大林，搶了老娘的幸福，沒門！

  凌慕兒看見凌採薇走遠，繼續趕回家裡。她把牛車趕到院子裡，再把上面的東西搬下來。

  剛才她沒有馬上離城，而是先買了些用的吃的東西。剛才賺了一兩銀子，現在剩下五百文。

  」怎麼買了這麼多布？「楊氏見凌慕兒一直搬東西，先是米麵，接著是布匹。甚至還買了盞燈。還有些小東西，有些她都沒有見過。

  」也沒有多少。我買的布匹是最便宜的，爹娘，哥哥和弟弟各做一身衣服。我自己也做一套。還有就是外祖母，舅舅和小虎也做一套。只有這種布匹稍微貴一點，我想給大哥做一套。大哥幫了我們許多，我卻一直沒有什麼禮物感謝他，心裡過意不去。自己做的衣服雖然不貴重，但是心意到了。「凌慕兒對楊氏說道：」我不會做衣服，到時候還要娘親幫忙。「

  」行，你想得周到。只是，給宸兒做衣服是應該的，我們就不用了。爹娘還有衣服穿。你哥哥，弟弟還有你，都應該做一套新的。你外祖母年紀大了，平時也不怎麼出門，穿的還是幾年前的舊衣服。你舅舅和小虎也沒有衣服，可以做一套。「

  」娘，說來說去，你就是捨不得給自己做一套。這麼一尺布就三文錢，已經很便宜了。「凌慕兒拉著楊氏的手，一臉神秘地看著她：」你猜我今天賣了多少錢？「

  楊氏剛才就想問，但是擔心賣不出去，問了讓凌慕兒尷尬，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問。

  凌大志站在不遠處，也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看樣子，他們今天一直等在這裡，就是想知道結果如何。

  」你剛才買的那些東西都不便宜。我猜，應該值個一百文。所以，你賣了十桶嗎？「楊氏試探地道。

  」娘對我真是沒有信心。總共五十桶，你說只賣了十桶，那就是覺得我不會做生意，是不是？「凌慕兒噘嘴說完，看見凌子煜站在門邊，朝他招了招手，笑眯眯地說道：」小弟，你說說看，你覺得姐賣出去多少？「

  楊氏聽說不止賣掉十桶，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昨天凌慕兒給他們說了價位，那些蛋包飯要二十文一份呢！超過十桶，也就是說她賺了不止兩百文。難怪她這次買了那麼多東西回來。

  凌子煜摸了摸鼻子，害羞地說道：」姐姐那麼利害，肯定能夠賣光的。「

  凌慕兒打了個響指，親了凌子煜一下，贊道：」不愧疚是我的好弟弟，真是太得我心了。不錯，全部賣光了。「

  」全部賣光了？「楊氏和凌大誌異口同聲地說道：」五十桶，全部賣光？「

  」是啊！「凌慕兒高興地點頭：」你們不用擔心虧本，絕對虧不了本。我今天就賣了一兩銀子。還有許多客人沒有吃上，在那裡吵著讓我明天多帶些過去。我決定明天帶一百份，然後再多盛些炒飯，再帶些雞蛋。如果還有客人沒吃上，我就現場燒火做蛋包飯。他們見我當場做，親眼看見食材新鮮，說不定生意會變得更好。「

  」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明天我和你爹幫你吧！「楊氏聽說能賺大錢，高興極了，激動地要求幫忙。

  」我哥怎麼辦？還有八月。「凌慕兒連忙打消楊氏的想法。」家裡還是要留一個人的。「

  」凌兒，現在村里還有誰敢來我們家做壞事的？你們把八月帶到城裡長長見識，我一個人在家裡沒有問題。「凌子軒在房間裡說道：」你實在不放心，就在我的床邊放好水，放好午飯，最好放你的蛋包飯，哥哥也很饞啊！「

  」哈哈，那我今天晚上就做。咱們自己吃，份量足足的，醬料也管夠。「凌慕兒笑道：」今天有個大娘想單獨買我的醬料，還說有多少買多少，我拒絕了。醬料做起來那麼麻煩，只賣醬料的話，那也太虧了。「

  」你這個醬料確實好吃，難為你能調配出來。「楊氏接過凌慕兒手裡的東西， 把東西搬到房間裡去。

  他們把東西收拾好後，凌慕兒進了廚房，開始忙晚飯。

  楊氏從背簍里提出一大塊的排骨，皺眉說道：「我的閨女啊，你別的利害，卻不怎麼會買東西。這麼大塊骨頭，能吃嗎？」

  凌慕兒回頭看了一眼，撲哧笑道：「娘，晚上我要做好吃的，到時候你別眼饞。」

  「我不眼饞。這東西沒人吃的。你沒看見肉鋪上扔了許多，平時都是扔給狗吃。」楊氏又提出一個東西，臉色更黑了。「女兒啊，這東西臭哄哄的，你怎麼也帶回來了？多少錢？你不會被人騙了吧？」

  凌慕兒在洗米，頭也沒有回，但是知道楊氏說的是什麼。她回應道：「娘，那是豬下水。我等會兒弄出來，你一定會覺得我買少了。放心好了，今天買的這些東西，我一定全部給你變成美食，絕對不會浪費。」

  「行吧！娘不如你。」楊氏笑了笑，把東西放下後，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會弄。最終這些事情還得閨女親自動手才行。「我去看看宸兒回來沒有。最近我和你爹能下床走動，他就來得少了。這孩子，我們是一家人，他還避什麼閒啊？」

  「難道不是應該避閒嗎？我好歹也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大閨女啊！」凌慕兒打趣楊氏。

  「得了吧！如果是別人，當然應該避閒。可是宸兒是你的義兄。那是個好孩子，我稀罕著呢！要是他真的對你有意思，我只會高興，絕對不會阻止。可惜，這麼好的孩子，只怕也看不上我們這種多事的人家。」楊氏失望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