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空

  楊大牛把碗裡的東西吃完，摸著肚子做享受狀。聽了凌慕兒的話，他接口說道：「我們村的人也在清理。只是坍塌得太嚴重，短時間內清理不出來。再加上大家已經好幾天沒有吃的。哪怕是那些人殺了自家的狗，也撐不了半個月。」

  「舅舅也去幫忙清理了嗎？」凌慕兒問道。

  「當然。我們村的人全部都要去。」楊大牛坐在楊小虎的旁邊，擦著楊小虎的嘴唇說道：「只是大家都餓得不行，以前三天能幹完的活，現在要五六天。照這樣的進度，只怕還沒有清理出路口，我們這些人只有冷死餓死在村子裡。」

  「不會的。」凌慕兒安慰道：「人類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再說了，就算是吃樹皮，我們也能撐過去。」

  「山上的樹皮已經被我們吃得差不多。再往裡面就有許多野獸，我們可不敢去。」楊大牛對楊小虎說道：「吃飽了吧？趕快躺著休息。現在身子暖和了，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楊小虎拉著凌子軒的手，弱弱地說道：「我可以跟表哥睡嗎？」

  「好。表哥陪你睡。」凌子軒馬上答應下來。

  「我今天晚上和外祖母擠一擠。好久沒有和外祖母說說悄悄話，外祖母可不要嫌我煩。」凌慕兒抱著唐氏手臂說道。

  唐氏笑得合不攏嘴。她年紀大了，最擔心的就是被小輩嫌棄。凌慕兒這樣依賴她，她當然求之不得。

  這一夜，大家安心地睡了個好覺。

  半夜時分，凌慕兒趁唐氏睡覺了，悄悄鑽進空間裡。

  一片白色的霧氣籠罩在這裡，除了一畝三分地之外，就只有一片靈泉。除此之外，這裡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凌慕兒自言自語地說道：「前世激活空間的時候，裡面已經種植了大片的草藥。空間的面積是現在的一百倍。可以說那是一個小型的世界。現在這裡不僅沒了草藥，甚至連種植面積都很小。難道空間在穿越時空的時候受損了嗎？」

  空間裡什麼也沒有。凌慕兒喝了一點靈泉水就離開了空間。

  她知道空間裡的土地分為兩種顏色，一種為紅土地，一種為黑土地。紅土地可以種植草藥，黑土地可以種植蔬菜。

  要是她有蔬菜種子，就能種植在空間裡。空間裡的時間與外面是不一樣的。如果只是種植普通的蔬菜，三四天就能收成。要是種植草藥，當然是時間越長藥效真好。

  另外，靈泉水可以養魚。空間裡養出來的魚非常美味。她前世最喜歡吃空間裡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凌慕兒早早起來準備早飯。

  楊家已經沒有糧食，她能夠利用的只有帶過來的那幾十斤肉。那塊肉不小，但是只吃肉的話，根本不夠他們吃幾頓的。最好能夠利用這塊肉再煮點其他野菜，這樣才能真正地填飽肚子。

  為了讓楊家的人吃個飽飯，她再次去了山上。

  如楊大牛所說，山上能吃的東西已經被他們吃個精光，別說樹皮了，連那些不能吃的雜草都沒有剩下來。

  凌慕兒看著自己帶來的那些乾草。

  她以前一直想養蘑菇。然而養蘑菇需要溫暖的氣候。前幾天她運氣不錯，從山裡一個比較溫暖的地方找到蘑菇。然而畢竟只是運氣好，再想找到這樣的蘑菇就不可能了。如今空間開啟，她完全可以利用空間裡的溫度養蘑菇。

  然而養蘑菇需要菌種。要是找到菌種，以後就不缺蘑菇吃了。

  這樣想著，凌慕兒在山上到處尋找可以吃的東西。以她對大山的了解，別人找不到的東西，她很快就能找到。哪怕那些東西因為積雪已經被深埋起來，然而她還是能夠從各個地方找到適合生長的東西。

  當凌慕兒帶著一些雜亂的東西回到楊家時，楊家的門口圍堵了不少的人。那些人見到凌慕兒回來，笑眯眯地迎了過來。

  「你是小慕兒吧？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年的小丫頭已經長得這麼大了。」一個婦人對凌慕兒說話，眼睛一直瞟著她背簍。「慕丫頭，你找了什麼東西？嬸子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你要是找到好東西，可不要忘記嬸子。當年嬸子還抱過你！」

  凌慕兒避開那些人的視線，皺眉說道：「抱過我的人多了。如果每個人都要照顧，我可照顧不過來。」

  「你這丫頭……」那婦人乾笑。「我是你嬸子，你對嬸子也太無情了。」

  「一大早就聞到你們家的香味。是不是煮肉了？」旁邊一老婦人瞪著凌慕兒說道：「我們好歹是你的長輩，難道你不應該孝敬我們嗎？」

  凌慕兒愕然地看著那個老婦人。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

  從房間裡傳出幾個人的說話聲。凌慕兒看著外面的幾個婦人，再看了看被堵住的大門，心想難道全村的女人都來了嗎？

  「這裡是我外祖母的家。你們堵在這裡做什麼？」凌慕兒有些不耐煩。「如果沒事的話，你們還是各回各家吧！」

  「怎麼會沒事呢？」一個婦人回頭看向凌慕兒。「我們快餓死了。現在你們家有吃的，就和大家分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被餓死吧？」

  「據我所知，冰湖裡一直有魚蝦。你們要是真的找不到吃的，可以下水裡撈魚。」凌慕兒神色不耐。「不要說抓不到之類的。只要在冰面上搗一個洞，那些魚兒自己就跳出來了。」

  「這麼冷的天氣……」眾人面面相覷，心裡有些猶豫。

  「這麼冷的天氣，你們不用吃飯是吧？既然如此，那就請回吧！」凌慕兒冷笑。

  他們凌家村沒有這麼好的冰湖。要是有的話，她一定天天帶著家裡的人去撈魚。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她。既然好不容易來到楊家村，這裡又有她想要的魚種，不如抓些小魚養起來。

  她眼神閃了閃，心裡有了主意。

  「你不要搶我們的肉。」從房間裡傳出楊小虎的尖叫聲。

  凌慕兒一聽，大步走了進去。

  「讓開。」門口堵了不少人。那些人聽見凌慕兒的聲音，又見她俏臉陰沉，一個個不受控制地讓開路。

  房間裡，一個中年婦人與小小的孟小虎搶著黑熊肉。剩下的二十幾斤黑熊肉被兩人扯得變了形狀。

  那個中年婦人是唐氏的侄媳婦。她長了一張尖酸刻薄的臉，粗看就像一個鴨子。最明顯的特徵是她嘴角的那顆痣。

  她見到凌慕兒，稀疏的眉頭皺起來，不高興地說道：「你是誰？幹嘛管我們的閒事？」

  「我是她的表姐。你搶的東西是我帶來的。你說這是不是閒事？」凌慕兒冷冷地說道：「把我們家的東西放下。否則……我砍了你這只不守規矩的手。」

  「你敢！」中年婦人叉著腰，橫眉冷對地瞪著凌慕兒。

  凌慕兒朝那婦人戳了一下。只見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婦人猛地軟了身子，整個人撲向地面。

  砰一聲，婦人的臉撞在地上。

  「啊……」她悽慘地叫著。

  堵在門口的眾人打了個冷顫，畏懼地看著凌慕兒。

  凌慕兒看向旁邊的楊小虎，問道：「你奶奶，你爹還有我哥呢？

  楊小虎說道：「剛才里正叫奶奶過去。奶奶年紀大了，爹和表哥扶著她去了。」

  凌慕兒皺了皺眉：「他們走了，你就被欺負了？你們楊家村的人也很熱情嘛！」

  「臭丫頭……」摔在地上的婦人吃力地爬起來，顫抖地說道：「老娘饒不了你。」

  「你再過來試試看。」凌慕兒將楊小虎擋在身後。「你們不想餓死，就可以搶別人的東西嗎？今天你們誰敢搶他們的東西，我直接用刀把她的手砍斷。」

  「這是怎麼回事？」唐氏從外面進來。她看見這麼多人，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老姐姐，你這外孫女真是孝順，那麼遠來看你。」一個婦人賠笑道：「聽說還帶了禮物。你說……我們大家都餓了那麼久了，能不能……也讓我們喝口湯？」

  「對啊對啊，我家還有鹽，我提供鹽，你讓大家喝口肉湯。」另一人跟著說道。

  唐氏聽見眾人這樣說，臉色僵了僵。她一臉為難地說道：「這冰天雪地的，大家都不容易。我也知道大家都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只是慕丫頭送來的東西只有那麼一小塊，還不夠吃兩頓的。我和大牛想要留給小虎子，要是煮了……小虎子怎麼辦？大家都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小虎子是我們家的獨苗。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老太婆也不想活了啊！」

  「只是喝口水，你割一小塊就行了，好像把你的肉割了似的。」一個小婦人尖酸地冷笑道。「別人都說唐奶奶你最是和氣，原來平時的和氣都是騙人的。唐奶奶這樣小氣，還真是令人傷心。」

  「行了。我娘不欠你們的。你們不要一幅上門討債的樣子。」楊大牛向來老實。然而他有一個軟肋，那就是這個寡母。

  村裡的人平時說他沒用，所以老婆跟人跑了。他聽了就當作沒有聽見，從來不會和他們理論。時間長了，村子裡的人更加瞧不起他，認為他沒有脾氣，是個孬種。直到有一天，村里一個老頭子說了唐氏的不是，當場被楊大牛湊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