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空間

  兄妹兩人僵持不下。他們都不想對方去冒險。然而唐氏那裡又不能不管。

  當楊氏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兄妹兩人臉色難看的樣子。她以為他們發生了爭執，眼裡閃過不安。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性格還有些懦弱。現在他的主心骨就是這兩個孩子，要是他們之間鬧得不愉快，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

  「娘……」凌慕兒拉著楊氏的手臂，撒嬌道：「哥哥他欺負我。」

  當這句話說出來，凌慕兒不由得愣住了。這個撒嬌的小女孩是她嗎？她居然說出這樣嬌柔的話來。

  楊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瞪著凌子軒說道：「軒兒，你怎麼欺負妹妹？」

  凌子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剛才和妹妹商量著去外祖母那裡看看。娘也知道山路被堵住了，平時走的那條路不能再走。外祖母的家就在山的那邊，翻過這座山就能見到她。我的意思是由我去，妹妹偏偏與我爭。」

  「娘，現在是大雪天，山路本來就難走，哥哥的傷腿更是受不得寒。最近他受了寒，受傷的地方每天都很疼。你看看他的腿都腫成什麼樣了？我雖是女子，可是身形靈活，要是遇見什麼危險能跑能爬。這種事情當然交給我比較好。」凌慕兒說道。

  「你們都是好孩子，還惦記著你外祖母。」楊氏聽了他們的話， 心裡一陣感動。他拉著兩個孩子的手，含淚說道：「你們也別爭了。娘來作主，你們都去吧！如果讓軒兒去，我不放心。如果讓慕兒去，我也不放心。只有你們兄妹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我反而放心些。娘這裡不用你們惦記，我會好好照顧八月的。」

  「明天所有人都要去清路。我們現在去找外祖母的話，至少要明天下午才能趕回來。到時候他們叫娘親去清路，娘親只有留下小弟一個人在家裡。這樣合適嗎？」凌慕兒說道。

  「你小弟的病已經沒有大礙。他只是沒有衣服，所以沒有下床。」楊氏愧疚地說道。

  「娘親把小弟的衣服拿來給我做了鞋子。小弟才沒有衣服穿。」凌慕兒聽楊氏這樣說，心裡更是難受。

  「既然娘這樣說，那我們就一起去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馬上出發，不能再耽擱。」凌子軒說道。

  「從這裡翻過去，到時候天已經黑了。你們只有在外祖母那裡歇一晚上才能回來。」楊氏說道：「家裡有娘親看著，你們不用擔心，只管好好照顧自己。要是……中途有什麼危險，那就回來吧！娘親已經 知道你們的孝心。」

  「嗯。」凌慕兒背走家裡唯一的背簍，找了以前存下來的乾草蓋在上面。

  當兄妹兩人來到上官紹宸的家裡時，上官紹宸正在家裡收拾找回來的獵物。他看見去而復返的凌慕兒，眼裡閃過疑色。

  「這位大哥……」凌慕兒真是羞愧，她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上官紹宸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如何稱呼。我叫凌慕兒，大哥貴姓？」

  「上官紹宸。」上官紹宸淡淡地說道：「你有事？」

  旁邊的凌子軒拱了拱手，客氣地說道：「我是慕兒的兄長，我叫凌子軒。慕兒說多次得到上官大哥的幫忙，所以才能從山裡回來。上官大哥，你對我們家的恩情，我們沒齒難忘。這次我們想帶些肉去楊家村，所以只得再次叨擾上官大哥了。」

  「唯一的出路已經堵死，你們想去楊家村就只有翻過這座山。」上官紹宸挑眉，看著那纖弱的少女。「你們想翻山去楊家村？今天村里已經有人死在野獸的嘴裡，你們兄妹兩人還真是大膽。」

  上官紹宸的話不多，這應該是他說得最多的話了。

  這些年來，上官紹宸在村子裡就是透明的存在。村民們不敢招惹他，他也不管村民們的事情。不管村民們鬧成什麼樣子，他從來不管閒事。不過在山裡兩次遇見這個少女，她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此時才會多說幾句話。

  「外祖母在楊家村。她老人家一個人拉扯我娘和舅舅長大，從來沒有享過福。這次雪災嚴重，村民們都沒有吃的了。我外祖母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唯一成年的舅舅又是老實人，只怕日子比普通人還不好過。」凌慕兒如實說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現在的凌慕兒出現在凌家，凌家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凌子軒腿傷嚴重，根本幫不了家裡什麼。楊氏又懦弱又蒼老，凌子煜又是個孩子，原主的爹偏偏被困在外面，凌慕兒這個原主與她娘一模一樣，既膽小又懦弱。

  要是沒有現在的凌慕兒，這一家子就算不會餓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肉吃。他們也只有跟村裡的人一起吃樹皮。

  上官紹宸聽了凌慕兒的話，從房間裡取出一塊三十斤左右的肉，將它放在凌慕兒的背簍里。

  凌慕兒朝上官紹宸行禮說道：「謝謝你，上官大哥。」

  凌慕兒揚起甜美的笑容。

  上官紹宸看著她的笑容愣住了。女孩的眼神很清澈，與他以前認識的女人完全不同。

  不是說村姑就單純。他在這個村莊裡呆了那麼久，村子裡的其他女子也沒有幾個是單純的。一個個為了自己的目的也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個小丫頭以前膽小，一幅畏畏縮縮的樣子。現在倒是敢直視男人了。這樣的改變倒是不錯。

  凌子軒對凌慕兒說道：「慕兒，我來背吧！」

  「不要。」凌慕兒哼道：「有了這個背簍，我的後背就不冷了。」

  凌子軒無奈地看著她。他回頭對上官紹宸說道：「多謝上官大哥。我們就不叨擾了。」

  「嗯。」上官紹宸繼續忙手裡的活兒。

  兄妹兩人告別了上官紹宸，馬上登山去楊家村。

  山路難行，而且積雪越來越厚，踩在上面能陷很深。每前行一步，就要耗費他們不少時間和力氣。

  咯吱！咯吱！寂靜的山脈間只有兩人的腳步聲。放眼望去一片銀色。

  「慕兒，要不要休息一下？」凌子軒喘著粗氣說道。

  凌慕兒為了配合凌子軒，故意放慢了速度。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大概三個時辰就能翻過這座山。現在有了凌子軒，至少會多花費一個半時辰。

  為了不讓凌子軒難受，她故意 做出很吃力的樣子。事實上，可能是這段時間天天吃肉，她的身體好了許多。

  嘶！凌慕兒的手指被割了一下。鮮血滴在手背上，浸入手指間的圖案上。她低頭一看，割傷她的竟是一塊碎木屑。她連忙把木屑扔掉，免得割傷了其他人。

  將受傷的手指放在嘴裡吸吮了一下，沒過多久就止住了鮮血。突然，手指上的圖案灼熱無比，就像被火燙傷似的。

  她低頭看著那圖案，只見那裡閃著火焰的光芒。她的心裡有個猜測，那個猜測讓她驚喜無比。

  現在兩人停下來休息。凌子軒正在揉那條受傷的腿。她趁著他沒有關注這裡，將背簍放下來，掀開上面的雜草，摸著那塊黑熊肉在心裡默念『收』。眨眼間，三十斤的黑熊肉從面前消失。她又默念『出來』，黑熊肉回到了背簍里。

  看來她沒有猜錯。空間真的回來了。

  不！應該說，空間被激活了。

  這是為什麼呢？

  凌慕兒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性。以前她無法開啟空間是因為這具身體太弱小，根本沒有辦法打開空間。這幾天吃了肉，身體壯實了許多，這才有了打開空間的能力。

  不管是因為什麼，能夠開啟空間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凌子軒在這裡，她不能馬上進入空間看看情況 。

  她前世在空間裡種植了許多草藥。如果那些草藥跟著她穿越時空，她可以利用那些草藥在這裡行醫救人。

  「慕兒，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凌子軒敲腿的動作僵在那裡，眼裡閃過戒備的光芒。他站起來，拉著凌慕兒的手說道：「咱們趕快離開這裡。」

  凌慕兒豎耳聽了聽，果然有輕微的聲音。難道有野獸出沒嗎？

  她重新背起背簍，與凌子軒互相攙扶著大步離開。

  現在背簍里的黑熊肉被裝進空間裡，少了幾十斤的重量，她可以比剛才跑得更快。

  一人出現在他們剛才站著的位置。那雙幽暗的眼眸在看見他們遠走的背影時沉了下來。

  凌慕兒和凌子軒跑了許久，停下來仔細聽了聽，沒有聽見那聲音後才找個地方休息。然而他們休息不久，那聲音又靠近了。他們只得繼續小跑，努力拉開那道聲音的距離。直到他們翻過那座山，成功落腳於楊家村，這才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個真是野獸嗎？怎麼感覺不太像？」冷靜下來之後，凌慕兒提出疑問。「現在想想，好像是人類的腳步聲。」

  凌子軒愕然。他仔細想了想，無奈地笑道：「好像真是這樣。不過……難道有人和我們一樣需要穿過這座山嗎？要不然為什麼一直在我們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那聲音很輕，說明那人在山裡行走猶如在平地似的，這樣惡劣的環境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困難。在我們村子裡有這樣身手的好像只有一個人……」凌慕兒能夠成為凌家的繼承人，不僅是醫術天賦一流，頭腦當然也極其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