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見師祖

  寧非白跟在秦晉後頭，一步一步地走上玉虛峰。

  玉虛峰算是丹峰一脈裡頭最小的山頭。

  偏偏這裡頭住著丹峰里來頭最大的人。

  寧非白雖然是個一心放在廚藝上的吃貨，也完全沒有什麼修真常識，但到底還是懂得些人情世故的。

  便宜師父帶著自己出現的時候，那些人都不敢說話了。這就說明了她的便宜師父在這修真界裡頭來頭不小。對於這一點，寧非白還是相當滿意的。

  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但換個角度想，師父有這樣的地位，師父的師父肯定更厲害了！

  所以來到玉虛峰以後，寧非白一直表現得非常乖巧聽話，眼睛雖然一直滴溜溜地轉地，但卻沒敢東張四望。

  秦晉雖然走在寧非白前頭，但神識一直關注著她。

  看到她這樣子，他心裡不由得嘀咕——差別待遇！

  當然，他的臉上依然是一派正氣儼然。

  但這小心思卻是依然沒有瞞過暗中窺探的玉虛道尊的眼睛。

  「哈哈哈！」玉虛道尊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眉眼都笑彎了，「好久沒看到這小子這個樣子了！」

  這麼放肆大笑的樣子，若是被外面的修士看到，一定不會再認得此人便是風華絕代的玉虛道尊。

  這樣的玉虛道尊，現在的修真界也唯有秦晉知道了。

  當然，現在還得多一個人——寧非白。

  遠遠地，寧非白就看到有一個人坐在竹亭裡頭，身體微動。

  她當時還有些疑惑，卻沒有發現旁邊站著的秦晉已經滿臉黑線了。

  秦晉黑著臉把寧非白領到亭外，沉聲叫道：「師父！」

  那身影聽到秦晉的聲音立即僵住。

  這下子，寧非白也忍不住滿臉黑線了。

  果然不應該對這個師祖幻想太多，她的師父都這個樣子了，師父的師父怎麼可能好到哪裡去。

  這麼一想，寧非白倒是輕鬆了許多。

  最起碼，這個師祖不是什麼老古板嘛！

  往後，寧非白就知道，這不過是秦晉和玉虛道尊兩師徒故意讓她放鬆的一齣戲，同時也代表著玉虛道尊對她的好感——他是真的覺得她這個孩子還不錯，所以沒想在她面前端著。

  現在嘛，寧非白只知道這個所謂的師祖不是她想像中的老古板，不僅不是，還是一個大美男！

  一身白色道袍，墨色長髮披在身後，僅僅用一枝普通的竹枝挽著，眉目清麗絕不遜色於秦晉，那身氣度更是遠遠勝於他（只要忽略掉他前面的行為）。眼眸如星子一般明亮，透著一汪碧水，薄唇淡色，更添幾分昳麗。

  那個瞬間，寧非白一下子震住了——這長得比便宜師父還要禍水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秦晉真的有點沒眼看現在這情景了——

  他的傻徒弟雙眼發直地看著他的師父，他的師父裝模作樣地逗著他的徒弟。

  這真是夠了。

  忍了很久，終於秦晉一臉正色地說道：「咳咳，師父，這就是我在外收下的弟子，寧非白。」

  專心逗著寧非白的玉虛道尊終於分出些心神到自家徒弟身上，輕輕地嗯了一聲。

  然後呢？！

  秦晉黑著臉，盯著玉虛道尊——

  師父！你快看我一眼啊！你真是我的師父嗎？！是嗎？！

  大概是聽到了秦晉的心聲，又或許是已經逗完了寧非白了（嗯，後者可能性更大）。不管是哪個，玉虛道尊終於開口道：「你這弟子赤子之心，良材美玉，實在不錯。」

  這評論瞬間讓秦晉喜上眉梢，忍不住夸道：「師父你沒看錯，小白為人的確通透！」想到先前這個徒弟和小侄子的相處，秦晉對寧非白更加上心了。

  這感情的確需要相處才能出來。

  帶著寧非白往虛靈宗的時間已經足夠讓秦晉了解寧非白了。本來就對寧非白的印象好，寧非白往後還戳中了他的軟肋，秦晉自然對她更好了。

  所以秦晉現在誇起她來還真的是非常非常用心——

  「心性單純，天賦極高，正是適合我丹峰一脈！……所以我一見到她就忍不住升起惜才之心呢！」可惜夸著夸著就忍不住當場編了個他們相遇的故事，說得可歌可泣，簡直可以媲美外頭的說書先生了。

  秦晉可以說得面不改色，寧非白聽得到卻是滿臉黑線，嘴角微抽——

  前面她還聽得有點不好意思，後面就真的想胡！說！八！道！

  明明就是被她的手藝吸引，還要夸自己眼光好！

  默默腹誹的寧非白在看到玉虛道尊淡定的神色，心裡忽然閃過一抹恍然——

  這大概是熊孩子不想給家長知道自己的黑歷史吧！

  秦晉倒是不知道寧非白給自己下了這樣的註解，只是終於說到了結論——

  「所以說，師父，你看小白怎麼樣？」

  雖然自家師父都不避諱在傻徒弟面前暴露真面目了，但沒有聽到確切的肯定的答覆，秦晉還是有些不踏實。

  這——大概就是初為人師的感覺吧！

  對於秦晉的誇誇其談，玉虛道尊倒是沒有給他面子。

  「你說的，我統統都不信！」

  這話一出，秦晉立即沉下了臉。

  而寧非白則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下一刻，她就看到秦晉的臉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了。

  眼看秦晉就要發作之際，玉虛道尊又來了一句：「不過，小白的確是個好孩子！既然你都說了要收她為徒了，為師也不攔你了。」

  秦晉一聽這話，立即正襟危坐，知道正事終於來了。

  寧非白看到他這個樣子，也跟著正了正臉色。

  玉虛道尊在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赤子之心尚在，人情世故雖未通達卻有直感，修道的好苗子！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他們丹峰一脈了……

  除了靈根，除了心性，還有最後一項，屬于丹師的天賦。

  這才是最重要的。

  「要入我丹峰一脈，必須經過三個考驗——靈根，心性和天賦！」玉虛道尊語氣淡淡，眼睛看著寧非白，「靈根你已經有了，心性你也過關。最後一關，也是最難的一關，便是天賦！」

  寧非白全神慣注地聽著，聽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好像有點難耶。

  再聽下去——

  「這天賦一關決定了丹師的高度！不是每一個赤木靈根者都能在丹道上大有所成！這一點希望你能記住！」

  這個時候，玉虛道尊身上的氣勢不再收斂，讓寧非白為之一懾。

  她立即正色道：「弟子記住！」她自稱弟子而非徒兒，因為她知道，她還有這第三關。

  聽到她的自稱，玉虛道尊暗暗點頭，這心性的確不錯！

  秦晉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了。

  在他看來，寧非白是肯定能夠通過這第三關的。

  所以在他心裡，寧非白早就是他的徒弟了。而現在徒弟竟然要跟自己劃清關係，怎麼能忍？！

  不過看到自家師父的神色，他倒是明智地選擇跟徒弟秋後算帳。

  哼，如果不給他再做一次那種好吃的土包肉（這名字真心貼切），他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寧非白此時還不知道自家便宜師父已經暗地給她記了一筆了，上前恭敬乖巧地問道：「敢問……」不知道修真界的前輩要怎麼稱呼，寧非白直接略過去了，「這第三關要如何考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