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血戰突圍(二)

  他們摸進敵人營地中，迅速分散開，鑽進鼾聲四起的營帳。一個鐵浮屠的班長，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一排酣睡的敵人，上前捂住一個敵人的嘴，一刀刺進了他的心臟。鐵浮屠們也紛紛效仿。

  甘明指揮著一個排的鐵浮屠，搬開了鹿柴等障礙物，點亮了一盞馬燈，搖晃了幾下，向甘易發出了信號。

  甘易見到信號，拍馬衝出了土城，大軍魚貫跟上，直撲漢中軍隊營地。

  鐵浮屠們盡情地屠殺著敵人，當他們接近敵軍將領所在的中軍大帳時，被執勤的衛隊發現了。他們高聲報警：「敵襲！敵襲！」

  一個連長帶著十幾個鐵浮屠衝進了敵將的營帳。漢中軍的統領，從夢中驚醒，急忙爬起來，這時鐵浮屠們已經衝到他的面前，幾把大刀一起向他砍來，將他砍翻在地。

  對於騎兵來說，幾百米的距離，轉瞬既至。甘易帶著大軍已經來到敵營，他們沒有停留，穿過敵營一直向東北方向奔去。

  漢中軍雖然有5000之眾，但是在夜間驟然遇襲，又失去了指揮，無法阻止唐軍，眼睜睜地看著唐軍揚長而去。

  劉備等人接到報告，立即派張飛和黃忠率騎兵追趕。這時，唐軍已經離開了將近半個時辰了。

  劉備自己惦記著唐軍的裝備，親自趕往唐軍大營查看。

  張魯接到報告後，心思和劉備一樣，一面派大將楊柏前去追擊。自己帶人趕往唐軍大營。

  他們就要進入土城了，忽然土城裡面燃起了沖天的大火！

  在高高的土牆頂上，五名唐軍傷兵被團團圍住，他們的背後就是熊熊的烈焰。劉備和張魯等人分開眾人，來到了他們面前。

  唐軍傷兵面對著成千上萬的敵軍，毫無懼色。因為完成了任務，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劉備望著他們，很欣賞他們的勇敢。說到：「大唐的勇士們，投降吧。只要你們投降，就免你們一死。」

  唐軍傷兵們大聲笑道：「投降，休想！大唐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怕死的懦夫！」他們高聲喊道：「我是大唐人，大唐為我驕傲！」

  一個傷兵帶頭唱起了軍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幾名唐軍傷兵在歌聲中攜手跳進了背後的烈焰之中。

  上萬的敵軍沒有人說話，默默地望著熊熊的火焰。

  劉備等人心中深深感嘆：這究竟是什麼樣的軍隊，為什麼這樣勇敢無畏？！唐軍太可怕了。諸葛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把一個民族眾多的國家搞得如此團結。

  唐軍終於突圍出來了，但是其中有許多傷員，還有輜重兵和醫院等非戰鬥人員，行進的速度較慢。敵軍追兵全是騎兵，這樣下去遲早還是會被追上的。

  此時，唐軍已經到了秦嶺腳下的丘陵地帶，在一片狹窄的山谷前面，甘易擁抱了一下甘明，率軍繼續前行。甘名率領著320名鐵浮屠列陣，等待著敵人的追兵。

  張飛和黃忠率領著1萬騎兵追上來了。這時他們已經奔跑了快一個時辰了，戰馬已經開始疲憊。按說面對著以逸待勞的唐軍，他們應該休息一會兒，等人和馬匹恢復一下體力再開始進攻。

  張飛和黃忠見唐軍只有寥寥幾百人，擔心唐軍大隊逃走，就直接發起了進攻。

  他們二人從來沒有和鐵浮屠交過手，不知道他們的利害。當他們衝到距離鐵浮屠幾十步時，鐵浮屠射出了一排箭後。迎著他們衝來。

  張飛和黃忠立刻感覺不對，一排箭雨過來，鋒利的三棱箭尖刺穿了劉備軍隊鎧甲，幾十名官兵倒了下去。張飛腿上也中了一箭，好在護甲夠厚，入肉不深。

  山谷狹窄，劉備軍人馬雖多，但是施展不開，與鐵浮屠直接交手的人數與鐵浮屠也差不多。雙方剛一交手，幾十名劉備軍官兵就倒了下去，鐵浮屠基本上沒有損傷。

  張飛和黃忠上來就面對六七個鐵浮屠，本來二人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一交手才發現他們的可怕。正常的交手，當敵人的刀槍逼近時，對手都會去格擋或者躲閃。鐵浮屠們仗著鎧甲的堅固，根本就沒有這一說。不閃不避，直接照著對方招呼。

  二人對這種打法極其不適應，尤其當他們擊中了鐵浮屠，對手只是身形晃晃，手裡的刀槍照樣殺了過來，儘管二人神勇，但是面對著這麼多鐵浮屠，還是抵擋不住，敗下陣來。劉備的前軍開始後退，後面的還在繼續前進，人馬擁塞，鐵浮屠大顯神威，劉備軍死傷無數。

  張飛下令撤退。鐵浮屠們也不追趕，只是向他們放箭，又射殺了許多劉備軍官兵。

  張飛等人退出了一箭之地，看見鐵浮屠們也重新整隊，依舊堵在谷中。他和黃忠商量了一下，認為鐵浮屠人少，行動不便，近戰固然威力大，但是不靈活，決定靠近他們用箭射殺。

  他們又開始進攻，鐵浮屠仍然是向他們放箭，當劉備軍官兵冒著箭雨，衝到附近紛紛向鐵浮屠們放箭，一時間箭似飛蝗，覆蓋了鐵浮屠們。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鐵浮屠們好像沒事一樣，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好像少了一兩個。劉備軍官兵的弓箭，對於鐵浮屠厚重的鎧甲根本沒有作用！

  可是鐵浮屠射來的箭雨，卻在不停地收割著他們的生命。劉備軍再次退了下來。

  張飛和黃忠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追上唐軍大隊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張飛十分惱火，對黃忠說到：「就是追不上唐軍主力，也一定要把這些鐵浮屠留下來。」

  黃忠說到：「我派人從兩側包抄他們。」他命令兩千名騎兵下馬，向兩側的山上爬去。

  甘明覺得阻擊敵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唐軍主力距離此處已經有將近一個半時辰的路程了。敵人是無法在他們到達馬超的防區之前追上他們了。

  他已經看見劉備軍從兩側山上來包抄他們，決定迅速撤退。他召集軍官們說到：「弟兄們，咱們的掩護任務已經出色完成了。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我命令，一連一排隨我留下，其餘人員由副營長帶領，脫下鎧甲，輕裝撤退。」

  軍官們都不同意他留下，紛紛要求擔任阻擊任務。甘明說到：「不要爭了，執行命令！」

  一連長王城說到：「營長，今天我就違抗一回命令了。我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嫂子剛剛給你生了孩子，不能讓孩子連父親都看不到。」

  甘明搖搖頭說道：「不行，我是營長，我必須留下。」

  王城拔出佩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堅定地說道：「都不要爭了。快走，要不然來不及了。」

  甘明雙目流淚，向他一抱拳。說道：「好兄弟，保重！」隨即命令除了一連一排以外，其餘人員脫下鎧甲，上馬向主力去向狂奔。

  王城在堆積的鎧甲上倒上汽油，點燃起熊熊大火。然後和20名鐵浮屠排成一排，站在大火後面，等待著最後的決戰。

  黃忠看見火光，說道：「不好，唐軍要跑。」張飛提馬就向前沖，黃忠跟了上去。大火熊熊燃燒，除了張飛和黃忠等人的久經戰陣的戰馬以外，大部分的劉備軍的戰馬都十分害怕，不敢靠前。

  透過火光，張飛等人看見除了幾十名唐軍以外，其它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張飛大怒，心想：「自己和黃忠帶著上萬的人馬，唐軍主力沒有追上，就連打阻擊的唐軍也大部分逃走了，這也太窩囊了吧？！」

  他打馬繞向火堆邊緣，想硬衝過去。這時，唐軍向他們射箭，張飛用蛇矛擋開幾隻，戰馬卻中了兩箭，將他掀了下來。黃忠急忙上前將他救下。

  黃忠有張著名的硬弓——龍牙戰弓，勁力略大於兩石。在三國時期，1石　=　4鈞,　1鈞　=　30斤，「二石之弓」也就是240斤的弓，但是三國時期的1斤不是現在的500克，而只相當於現在的220克，那麼「二石之弓」就是52.8千克的弓，換成磅數應該是116.3磅。也就是剛好可以比擬唐軍的長弓。

  黃忠手裡有不少撿來的唐軍射來的長弓的箭，他就著火光向唐軍射去。他射術超群，接連幾箭射中了唐軍，令他鬱悶的是，唐軍沒有什麼反應。竟然沒有一人落馬。也就不再射了。

  其實，黃忠的硬弓加上唐軍的箭鏃，確實給唐軍鐵浮屠造成了傷害，只是他們的雙層鎧甲防護力極強，鐵甲部分被射中，沒有事情。其它部位被射中，確實也射穿了，但是勁力已經減弱，最多入肉半寸，傷害不大。

  唐軍也向他射來，弄得他手忙腳亂，打馬退了回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火勢終於小了。張飛換了戰馬與黃忠又沖了上來。

  王城和20名鐵浮屠在成千上萬的敵軍中，就像大海波濤中的礁石，擊碎了許多波浪，最後終於被潮水淹沒。劉備軍又付出了近百人的死傷，終於消滅了這些鐵浮屠。

  張飛望著遠處的荒野，早已沒了唐軍的身影。他看看黃忠，兩人面面相覷——付出了近千人的傷亡，只消滅了不到百名鐵浮屠。這唐軍的戰鬥力也太強橫了！

  兩人下馬，摸著從鐵浮屠身上脫下的鎧甲，十分讚嘆。這些就是他們此行最大的收穫。後來傳來的消息更令他們鬱悶：由於材料和加工工藝的問題，他們竟然仿製不了，這是後話。

  甘易帶著唐軍，如魚入大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唐軍一路奔行。天漸漸亮了，忽然前面出現了大隊人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