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56章 你們這是在逼我去死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莊家的笑話還不夠多嗎?
眼下的莊府早就成了整個邵京城的笑話,莊婧溪完全也不介意多看這一出。
她聲音明明很輕,帶著一點天生的疏冷。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麼嘲諷的意味。
然而趙惠蘭就是感覺到了無限的難堪。
趙惠蘭一向是頂頂要面子的,她將自尊看得格外的重。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她也總不願意讓對方瞧見自己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她一向自詡是雍容高貴的大族主母,向來總是要逼著自己周全,萬萬不敢在人前露出一點不好。
莫要看她這個人平日裡心狠手辣幾乎是無惡不作。
在莊婧溪沒回京之前,她做什麼都要博一個賢名,哪怕是敗絮其中,也要金玉其外。
可是如今,趙惠蘭的里子面子早就被撕得粉碎,連一點渣都不剩了。
從前她誰都瞧不起。
可是如今,不過一個白衣聖手,就能讓她心甘情願地下跪,讓她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跪在對方面前。
只求對方能多兩分善心,救一救她的女兒。
若是從前,趙惠蘭如果聽到這樣的話,少不得也要想法子譏諷回去的。
可是眼下她卻是訕笑一聲,連一丁點怨懟的念頭都不敢起。
像是生怕自己的一句話不對,對方就會不救她女兒。
分明她之前也是跟這位白衣聖手做了交易,是犧牲了一個天香樓,本質上,這就是一樁平等的交易。
然而眼下趙惠蘭,又哪裡還能想得起這些?
她戰戰兢兢,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哪裡有從前不可一世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的跋扈模樣。
莊婧溪覺得怪有趣,也覺得怪稀奇的,要不怎麼說風水輪流轉呢。
從前是趙惠蘭對她任意打罵,她卻不敢吭聲。
甚至連哭都不敢哭。
為什麼呢?
因為倘若她真的哭了,只會換來變本加厲的毒打。
如今倒是換了趙惠蘭在她面前戰戰兢兢。
莊婧溪扯了一下嘴角,眸光分明很淡,卻又含著無限的嘲諷。
趙惠蘭話都說出來了,也不可能因為白衣聖手在場,就這麼就此打住。
反正丟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不差這一次。
她握住了莊玉瑤的手,一雙眼睛裡全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懷,「瑤瑤,在莊府不安全,娘害怕,娘害怕有歹人要害你,你且聽娘的話,去你外祖母家住著罷。」
然而一向聽話的莊玉瑤,聽聞此言,反應卻異常的大。
莊玉瑤幾乎是一下子就甩開了趙惠蘭的手,她哭著道:「我不去!」
「我死也不去!」
她連著這麼久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有的宴會都推了,凡是有閨中姐妹前來看她,也被她的丫鬟以生了病怕過了病氣為由,擋在她的院子外。
就是怕被人看見她如今的模樣。
莊玉瑤旁的都可以不要。
卻不能舍了美貌和自尊。
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看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送她去趙家是避禍?
不,對於莊玉瑤來說,那無異於送她去死。
莊玉瑤又哭又鬧,只將要去趙家一事,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莊雲衍也覺得頭疼。
倒不是頭疼自己的妹妹又哭又鬧,畢竟莊玉瑤也不是今天才愛哭,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莊玉瑤有事沒事就哭一次這種行為。
他頭疼的是自己的母親想一出是一出。
先前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又要送瑤瑤去趙家?
莊雲衍覺得趙惠蘭說話顛三倒四,不知所云,實在是有些瘋魔的跡象了。
偏生這個可能會瘋魔的人,又不是旁人,是他的母親。
莊雲衍覺得無奈,卻也沒法子。
為人子不說父母是非,他再如何不認同趙惠蘭的所作所為,也只能勸罷了。
莊雲衍嘆了一口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母親,你冷靜一點,好好的為什麼要送瑤瑤去外祖母家?」
「你知道瑤瑤眼下的情況不宜見人,也知道她向來是受不得任何委屈的,旁人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都能變成一把刀,頃刻間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他試圖心平氣和地同趙惠蘭講道理,「母親,你好好替瑤瑤想想吧。」
然而趙惠蘭哪裡聽得進去?
她眼下篤定一定會有人要害莊玉瑤,旁人無論說什麼都沒用。
當著白衣聖手莊婧溪的面,趙惠蘭就打了莊雲衍一巴掌,「胡說些什麼!」
「再如何趙家也不會為難了你妹妹,起碼在你外祖母家,瑤瑤的性命還得以保全。」
「這莊府就是個吃人的魔窟,你妹妹再待下去,只怕連骨頭都得被那些人分食了!」
莊婧溪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好戲。
她眼睫微微動了動,覺得怪有趣的。
莊府就是個最大的吃人的魔窟。
這句話居然是從趙惠蘭嘴裡說出來的。
要知道,從前會將無辜的人拆骨扒皮的人,可不是旁人,正是她趙惠蘭啊。
正所謂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
欺人者,人恆欺之。
莊婧溪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趙惠蘭從前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你們這些賤人所做的惡事,終究有一日會反噬到你們自己身上。
這話說的果然不錯。
曾經趙惠蘭做過的事,終於也在這一刻反噬到了她自己身上。
莊玉瑤卻是將腦袋搖的似一個撥浪鼓。
她十分畏懼,只覺得眼前立刻就要浮現出自己的墳墓。
莊玉瑤死死地抱著趙惠蘭的胳膊,哭著道:「娘,我不去趙家,你難道不知道舅母和表哥表姐是什麼人嗎?」
「不說旁的,大舅母早就和我們結了仇,她眼下只怕真恨不得我們死呢。」
「我要是去了趙家,那才是真的自投羅網,到時候她們都會想法子逼死我的。芊芊表姐如今走了倒也罷了,那淑柔表姐是什麼人啊?」
「她一向說話刻薄極了,便是連自己親哥哥,也是說罵就罵的,更遑論我這個表妹。」
莊玉瑤從來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旁人。
準確來說,是從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