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1章 中秋夜楚王選擇偷果子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此刻她正站在月下修剪花枝。
今夜無事,但她橫豎有些睡不著,索性給自己找些事做。
她依稀還能聞到淡淡的橘子的香氣。
浮萍居原先就種了兩棵橘子樹,莊婧溪住進來後,也沒讓人將它伐。
如今中秋,橘子樹上已經結了碩大的青色果子,再過不了多久,就能摘來吃了。
冷月照橘影,月下美人剪花枝。
涼風吹過來,明月也隨著風影一晃,一下子將橘子樹下那道正欲采橘的身影,照得清晰分明。
莊婧溪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手裡還拿著修剪花枝時的剪刀,「江寒鈺,你此刻不在宮裡,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江寒鈺眉毛一挑,順手摘了一顆橘子,慢慢從樹影下走出來。
他神情似有些無奈,眼角眉梢處卻漾著愉悅,「中秋這日,我記得還有偷瓜摘菜的風俗,可惜我在你的院子裡逛了一圈,也沒瞧見有菜園子。」
「好在還有這兩棵橘子樹,今日也不算全無收穫。」
偷瓜摘菜的習俗是有的。
以前在酈陽那邊,莊婧溪就聽顧寧霜說過到了中秋這日,民間會有人夜間偷一些冬瓜或是南瓜,在瓜上描繪出嬰孩的模樣,送給一些還未生子的夫妻,願他們早生貴子。
至於摘菜—
莊婧溪神情一頓,看江寒鈺的目光,瞬間就有些複雜。
這摘菜,原是中秋之夜這天,男子會跑到心儀的姑娘的菜園子中摘菜,試圖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也是祈願自己能心想事成,能早點娶到心上人。
這是民間的風俗。
她是沒有什麼菜園子的,江寒鈺便來禍害她的橘子樹。
她倒是沒想到江寒鈺還會信這個。
她剪下一支枯枝敗葉,目光頓了頓,這才看向江寒鈺。
她隔著月光問他,「你不是向來不信這些嗎?」
她記得江寒鈺不信鬼神,也從不信什麼陰司報應。
至於什麼過節的風俗,她更是從未見他遵守過。
今日怎麼還玩起民間風俗來了?
她家裡沒有菜給她摘,他就盯上了這還未成熟的青橘。
江寒鈺攤開手,「從前是不信的,現在信了。」
若擱在從前,莊婧溪定然會毫不客氣地送給他一個白眼。
可此刻,她的神情卻冷淡得如同那天上的月亮。
江寒鈺是什麼人,他自然察覺出了她興致不高。
江寒鈺一步一步走到莊婧溪面前,他沒有戴那張銀白色的面具,「你怎麼了?」
莊婧溪皺了皺眉,只道:「無事,你不是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嗎?怎麼還往我這邊來?」
江寒鈺敏銳地察覺到這話里的不對勁,「什麼想清楚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想要什麼,他一直都清楚。
她也是清楚的。
但她忽然這麼問,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莊婧溪也不喜歡藏著掖著。
有話不直說,反倒是叫人猜來猜去,她覺得怪沒意思的。
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在她身上,她慢慢地看向江寒鈺,「我今日看到了你和紀昀舟在一塊。」
「我猜你當時應該是看見了我的。」
江寒鈺神情一頓。
他聽得莊婧溪繼續道:「但你轉身就走了,江寒鈺,我以為那個時候,你已經想明白了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明月將莊婧溪的臉色照得忽明忽暗。
其實江寒鈺想不想的明白,都無可厚非。
莊婧溪習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上輩子她見到的,幾乎全是人性的陰暗面。
她從來就不認為誰可以長長久久地陪著誰。
也不覺得所謂愛意會永恆。
短暫的時間內,江寒鈺是堅持還是放棄,在她眼裡其實都是差不離的。
意料之中的事,有什麼好意外的呢?
江寒鈺卻是將一個面人,連同那個青澀可愛的橘子一起,塞到了她手裡。
她握不住,橘子還差點從她手中滑落。
好在江寒鈺沒讓它滑出去。
莊婧溪只得將手裡的剪子放下,兩隻手拿著江寒鈺塞到她手裡的東西。
江寒鈺看著她姣好的側臉,聲音里漾著淺淺的笑意,「你不看看嗎?」
月下看美人,美人面若春曉之花,比月色更動人。
莊婧溪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面人。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倒是愣住了。
這面人,與她竟有八分相似。
是她穿著男裝時的模樣。
旁人或許認不出來這是她。
她自己卻是認得出來的。
莊婧溪的眼裡,難得掀起了一絲波瀾。
她聽得江寒鈺慢慢地道:「我一直以來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今日不知道你看見了我。」
「我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你不要這樣想我。我離開,只是覺得中秋這日,我總不能空手而來,什麼都不給你。」
紀昀舟先前說的那些要帶些小玩意,他雖然聽著,但其實心中也不太認同。
他認為感情其實並不是這種東西可以衡量的。
誰也不會被一些小恩小惠迷了眼。
直到他看見陸綰綰手裡提著一盞很漂亮的玉兔燈,而莊婧溪手裡什麼也沒有。
他不知道陸綰綰的那盞玉兔燈是怎麼得來的。
興許是她自己買的,興許是旁人幫她猜燈謎得來的。
總歸那時莊婧溪手裡什麼也沒有。
在那一刻,江寒鈺不得不承認,紀昀舟說的那些,其實是對的。
誰都不缺這些小玩意。
誰都不會被一些小恩小惠迷了眼。
但有沒有心,願不願意上心,卻是另外一回事。
江寒鈺看著眼神微變的莊婧溪,神情有些無奈,又帶了幾分笑意,「那件披風,還有給沈娉婷的那個木雕的小玩意原本都是要給你的。這不是把你大哥卷進來了,那兩個東西只能給她。」
「旁的東西我都放在了你屋子的窗口那裡,你屋子裡沒點燈,我知道你不在,就沒進去。」
「但這個面人,我總覺得,我要親手交給你。」
這個面人,與別的東西都不一樣。
莊婧溪彎起唇,倒是笑了。
月色下,姑娘柳眉微挑,素來冷淡沉斂的人,此刻眉眼如彎月,笑容漂亮又惑人,「為什麼?」
她拿著那個與她有八分相似的面人,挑著眉問:「你總不會告訴我,這是你親手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