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1章 可憐的楚王殿下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莊婧溪下意識地蹙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她道:「應當是不會被騙,怎麼會有人明知道對方虛情假意圖謀不軌,還心甘情願地往圈套里鑽。」
江寒鈺唇角一翹,他拍拍手,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莊婧溪,「就是這樣,你能這般清醒,便很好。」
然而下一刻,莊婧溪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所以江寒鈺,我明知你別有用心,那此刻,我該不該將你轟出去呢?」
江寒鈺:「……」
這把火怎麼莫名其妙就燒到了他自個身上呢?
江寒鈺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別過臉道:「從前確實別有用心,至於現在——」
他笑了一下,沒有再往後說了。
現在也別有用心。
只不過所圖的,不僅僅只甘心於揭穿她的身份。
他笑著對上莊婧溪的視線,在對方再次開口堵的話之前,學著她之前的樣子眨了眨眼睛,「你若想此刻趕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來時走的並非正道,被趕走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原路而返。」
「大晚上的,我若是從你的浮萍居被你趕出去,縱然你我之間清清白白,外頭人卻也未必全信。」
他挑了一下眉,趕在莊婧溪發火之前道:「所以莊四姑娘還是莫要趕我走的好。」
莊婧溪表示呵呵。
她雙手抱肘環於胸前,斜睨了江寒鈺一眼,用他最常說的一句話評價他,「臉皮真厚。」
江寒鈺卻沒有回她一句彼此彼此。
而是點點頭,並不反駁,甚至唇角笑意略深,「我若臉皮薄,又哪裡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你對面?」
他若臉皮薄,此刻就像韓彥一樣,只敢悄悄地看她了。
嘖,該說不說,那個姓韓的小子,瞧著確實有些礙人眼。
不過韓彥眼光確實不錯罷了。
江寒鈺唇角微挑,又道:「不過我同沈從安那種表里不一的人不一樣,我不靠女人上位。」
莊婧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後才道:「你想靠女人上位,那也得有人願意啊。」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將這大實話說出了口。
哪個姑娘敢嫁給素有活閻王之稱的江寒鈺?
又有哪家父母,能放心地將女兒交給他?
這不是嚇唬人嗎。
江寒鈺笑意不變,「那倒是確實。」
莊婧溪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那張,怎麼看都十分好看的臉上,到底還是沒有昧著良心說話,「不過你若是不戴面具,而且收斂一下你的脾氣,想來有的是人願意被你利用。」
收斂脾氣?
江寒鈺想了想,覺得自己在她面前,似乎也沒有脾氣不好過。
除了第一次見面時有些不愉快。
旁的時候,他二人的相處還是極為「融洽」的!
因此,聽到莊婧溪那句有的是人願意被你利用,他身子一下子往後仰了幾分,眉峰微挑,「也包括你?」
莊婧溪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她呵呵一笑,動作極優雅漂亮地喝了口茶,「那倒沒有,我不喜歡當棋子,更不喜歡被人當傻子。」
江寒鈺向她投去一個眼神,「我也不喜歡傻子。」
更不喜歡那種心甘情願被騙的傻子。
莊婧溪表示理解。
江寒鈺卻覺得,自己和她,好像有些雞同鴨講。
兩個人說的,壓根不是同一回事。
他揉了揉自己緊皺的眉心,才要說些什麼,外面突然一陣巨雷響起,接著就是大雨瓢潑的聲音。
眼看著大雨有要飄進來的架勢,他趕緊起身,將開著的窗子關上。
外頭守夜的丫鬟有些擔憂的聲音飄飄蕩蕩地傳了進來,「又打雷了,姑娘沒事吧?可要奴婢進去?」
江寒鈺和莊婧溪說話的時候,用的都是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
且莊婧溪吩咐過,若她沒有主動吩咐,外頭的丫鬟,是不能擅自進她的屋子的。
所以此刻,丫鬟即便聽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雷聲,卻也不敢進來,只能在外頭擔憂地開口詢問。
外頭的雷聲還在繼續。
莊婧溪面色不變,聲音如常:「無事,今晚不必守夜了,回去歇著吧。」
主子的吩咐,做下人的向來只有遵從地份,是不能置喙的。
因此那外頭守夜的姑娘只道了聲是,便照著她的吩咐回房歇著了。
江寒鈺已經關完窗,又坐在了她對面。
她斜睨了對方一眼,「你不來的時候雨停了,你一來,這外頭又下起了大雨。」
江寒鈺:「……」
他幾乎是用那種近乎無奈的表情看著莊婧溪,「這我倒是受了無妄之災,我又不是頭一次來你這裡,這下雨了也能賴到我頭上?」
「你這算不算不講理?」
莊婧溪白了他一眼,「你不請自來,反倒還怪我不講理?」
「那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是不是要叫上府上的丫鬟夾道歡迎,然後特謙卑恭敬地問您為何貴腳踏賤地?」
江寒鈺扶額,「那倒不必。」
莊婧溪斜他一眼。
外頭的雷聲小了,雨聲卻漸漸地大了起來。
莊婧溪聽著雨打芭蕉葉的聲音,不由得覺出幾分困意。
她打了個哈欠,皺眉看向江寒鈺,「我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江寒鈺目光詭異地盯著她,「外頭正在下大雨。」
莊婧溪哦了一聲,然後瞧了他一眼,「關我什麼事?」
江寒鈺:「……」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想要捏一下她的臉,但想到她上次因這個舉動生了他的氣,又將伸到一半的手放下了。
江寒鈺嘴角微抽,無奈地道:「你聽著外頭的雨勢,和那時不時就會響起的雷聲,也知道我走不了。」
他雖然不怕死。
但也不會主動找死。
莊婧溪想了想,覺得江寒鈺此人,雖然卑鄙無恥口蜜腹劍表里不一臉大如盆,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她帶著困意垂下頭,正準備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就聽見江寒鈺道:「你睡吧,雨停了我就走。」
他這麼說,卻是站起身,背對著莊婧溪。
他這人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卻也不會趁人之危。
更不至於打著雷雨天只能留宿的旗號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莊婧溪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半晌後,她直接爬上了床,將帘子拉下,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