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50章 帶你去看戲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莊婧溪總不能說她兩世的心理年齡加起來,在這個世界,都夠生下一個韓彥了。
她甩了甩袖子,沒說話。
陸綰綰仗著有人撐腰,沖陸飛白做了鬼臉,「大哥,你就是瞎操心,阿婧姐姐才不會那麼傻呢,她比誰都看得明白。」
陸飛白沉思片刻,倒覺得陸綰綰說得在理。
他遂伸手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記著,男人沒幾個是好東西,你若有看上的人,也定然要問明白他日後可還納妾收人。」
「若是會,就別搭理他,咱們陸家的姑娘,不受那等委屈閒氣。」
陸飛白笑容溫暖和煦。
落日餘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極長。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那個白袍銀冠劍眉星目的少年郎,已經長成了如今出類拔萃的模樣。
從前他可上陣殺敵。
如今也能為妹妹撐腰,護家人平安。
莊婧溪看他一眼,唇角微翹,笑了,「好。」
陸綰綰有些苦惱地道:「可是阿婧姐姐太好看了,這也是個煩惱。」
莊婧溪失笑,她揉了一把陸綰綰的腦袋,「這話可別在外人面前說,挺招人恨的。」
陸綰綰鼓起臉,心想自己說的就是實話。
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顧寧霜身邊的紫珠,便來叫兄妹三人去前廳用飯。
陸綰綰也就將這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用完飯後,一家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顧寧霜和陸仲齊讓她留在府上歇息。
莊婧溪只說自己今晚還有事有辦。
顧寧霜和陸仲齊都知道,她私底下似乎是在籌謀些什麼,便也沒有強留,隨她而去。
晚間燈火熹微,莊婧溪換了身衣裳,用剪子撥弄著紅燭的燈芯。
她神情微冷,隨手一剪,燭火猝然而滅。
窗外的月光灑下來,莊婧溪正打算隨手關窗轉身離開,窗前便落下了一道陰影。
月光下,男人銀白色的面具,泛著冷白的微光。
莊婧溪雙手環在胸前,眼尾上揚,冷嘲道:「江寒鈺,你大晚上不睡覺,是想來我浮萍居偷東西?」
堂堂楚王殿下竟然被當成了賊。
這話若是讓江寒鈺手底下的人聽見,只怕是要罵莊婧溪不知死活的。
江寒鈺已經習慣了莊婧溪一同他說話就話裡帶刺。
他倒也不生氣,而是挑眉道:「楚王府不缺銀子,今天過來,是想請你看一齣戲。」
莊婧溪目光一轉,唇角微揚,「什麼好戲?」
江寒鈺已經背過身往外走。
他清寒的聲音傳進莊婧溪的耳朵,「何必明知故問?你不是也準備去莊府看熱鬧嗎?」
若非如此,她又何必這個時候還穿著夜行衣。
莊婧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翻身,越窗而出。
她行至江寒鈺身側,借著月光看他臉上的面具。
她目光微轉,沒說什麼,只是問:「你叫上我,是因為缺個陪你一起看戲的人?」
江寒鈺側過頭掃她一眼,聲音清寒,「你可以這麼認為。」
他自然是為了試探她。
他正巧也想知道,莊婧溪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莊婧溪輕輕一笑,到底沒說什麼。
兩人各懷心思,就這樣吹著微涼的晚風,翻進了莊府的後院。
莊府的守衛實在是不堪大用,讓這二人看了好大一齣戲。
整個莊府燈火通明,主子丫鬟個個亂作一團。
趙惠蘭神經都有些衰弱了。
她任由莊玉瑤和自己的貼身丫鬟扶著,眼神空洞,頭髮也不是往日那般齊整。
亂糟糟的,實在是令人大跌眼鏡。
她原本已經安置了,然而模模糊糊中,她有一陣沒一陣地聽見有孩子和女人的哭聲。
她打發丫鬟去外頭瞧瞧有什麼動靜,丫鬟卻說什麼也沒瞧見。
趙惠蘭便只以為是自己做了噩夢。
才要繼續睡,就瞧見有一道白影自她面前一晃而過。
伴隨著咿咿呀呀滴滴嗒嗒的聲音。
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詭異陰森。
趙惠蘭起先還用被子蒙著頭,只當自己沒聽見。
然而那詭異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她甚至聽到了一聲悽厲悲涼的哭聲。
那聲音有些稚嫩,含含糊糊斷斷續續地叫她母親。
趙惠蘭猛地一掀被子,就瞧見一個杏黃色的身影立在她面前。
她一聲驚叫,整個人直接嚇昏了過去。
在外頭守夜的丫鬟聞聲跑進來,還以為她是突發惡疾,連夜叫人去請大夫。
大夫也瞧不出她有別的病症,只說她是受了驚嚇所致。
趙惠蘭悠悠轉醒後,一直抓著丫鬟的胳膊問有沒有瞧見什麼可怕的東西。
丫鬟卻說什麼也沒瞧見。
趙惠蘭才想要安慰自己是聽錯了看錯了,那道杏黃色的身影就又從她面前閃過。
趙惠蘭失聲尖叫,「你……你為什麼要陰魂不散?」
這話令在場的人皆是不明所以。
唯獨莊明禮狠狠地蹙了下眉頭。
莊玉瑤扭頭去看自己的母親,又是擔憂又是害怕,「娘,你說什麼呢?」
趙惠蘭此刻已經被嚇得有些精神失常,神經衰弱無比。
她壓根聽不見莊玉瑤在說什麼。
她只是盯著那道忽隱忽現的杏黃色身影,嘴裡不斷呢喃著:「別找我……別找我!」
「你去找莊婧溪!」
「對!母債女償,你要索命就索她的命!別來找我!」
這話令在場的人瞬間變了臉色。
尤其是過來替趙惠蘭診治的大夫,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個聾子。
可他又忍不住在心中驚奇。
怪道莊四姑娘莊婧溪寧願在外頭住著,也不回莊府。
敢情是有個這樣的母親。
神志不清的時候,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讓人索自己女兒的命。
可想而知莊四姑娘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莊婧溪冷眼看著這一齣戲。
聽到趙惠蘭說母債女償,慫恿顧寧霜手底下的人假扮的怨鬼沖她索命時,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江寒鈺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瞧見她眼底一絲波瀾也無,他不禁挑了挑眉,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若是旁人,聽見自己生母這樣說,縱然性子再怎麼冷淡,眸間也會有痛色浮過。
她倒是冷靜。
冷靜得仿佛她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