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0章 趙惠蘭的打算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她是沐浴焚香,將身上沾染的那股子腐臭味除乾淨了才過來的。
趙惠蘭的頭髮重新梳過,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粉,才將臉上紅紅的巴掌印給遮住。
莊玉瑤就沒她那麼幸運了,臉縱然用冰帕子敷過也擦了藥,但紅腫依舊未消。
這樣瞧著,倒是有幾分可憐。
莊老夫人看她一眼,有些意外,「六丫頭這臉是怎麼了?」
莊玉瑤低著頭紅著眼睛不說話。
趙惠蘭唇角僵硬了一瞬,勉強道:「大夫也瞧不出是什麼原因,只說不礙事,過兩日便消了。」
莊老夫人便沒再問什麼,只囑咐趙惠蘭要將人照顧得仔細。
莊素素將目光落在莊玉瑤身上,不咸不淡地開口,「腫成這樣應當挺疼的,我那裡還有一盒止疼的藥膏,回頭叫人拿了給六妹妹送過去吧。」
莊玉瑤有些委屈。
她都受傷了,祖母和長姐還是待她這般冷淡。
她這麼想,又用餘光瞥了一眼一直低眉順眼的莊妙菱,心裡更是氣悶委屈。
明明五姐姐也去了仁西寺,怎麼她姐姐就沒事?
受傷的人怎麼就自己一個?
莊妙菱哪裡感受不到莊玉瑤投過來的視線?
她抿了抿唇,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莊老夫人示意她們幾個坐下,丫鬟們自覺地將茶水點心擺了上來。
瞧見趙惠蘭似乎有話要說的模樣,莊老夫人不由淡淡掃了她一眼,也不問,就等著趙惠蘭自己開口。
趙惠蘭照例問了一句莊老夫人身子如何,得到對方的尚可二字後,她也不管氣氛是不是有些冷凝。
只將身旁的莊玉瑤的手握在掌心,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聽說阿婧又病了,母親帶上瑤瑤和菱兒去瞧瞧她罷。」
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莊婧溪的虛實。
想知道莊婧溪到底知不知曉那張認罪書的存在。
有這樣一個東西捏在旁人手裡,她總覺得惴惴不安提心弔膽。
莊老夫人卻是輕輕地轉著手裡的佛珠,眼皮略略往上掀,「我這把老骨頭哪裡經得起折騰。」
「你若真有心,便自己領她們去瞧吧。」
那莊妙菱便也罷了,帶上莊玉瑤,不是存心給阿婧添堵嗎?
莊老夫人才懶得理會趙惠蘭的算計。
未料到莊老夫人會這樣毫不猶豫地拒絕,趙惠蘭臉上的神情僵了僵。
莊玉瑤立刻紅著眼睛委屈道:「祖母,娘也想自己去,只是四姐姐她怕是對娘有怨氣。」
「她定然是不願見我們的。」
這話令莊妙菱猝然抬眸。
只是她坐在最末尾,無人發現她眼神的片刻不自然。
她低下頭,嘴角扯出一抹嘲諷。
莊玉瑤,還挺擅長挑撥離間的。
當著老人家的面說這種話,莫不是想給莊婧溪上眼藥?
她悄悄抬眼去看莊老夫人的表情。
卻發現對方不為所動,反倒是看莊玉瑤的眼神有些微妙。
莊妙菱心下瞭然,輕輕地扯了下嘴角,沒說什麼。
莊老夫人的神情平淡,甚至稱得上有幾分漠然,她冷聲道:「既是如此,那就別去給她添堵。」
「明知道她病著不想見你們,你們還巴巴地湊上去,這是想她病得再嚴重些嗎?」
她平日裡在莊婧溪面前,總是溫和慈愛。
如今收起了那副笑臉,聲音冷冽,神色淡漠,一板一眼,直將難相處這三個字刻進了骨子裡。
莊玉瑤更加委屈。
她就說祖母不喜歡她,她不願意過來。
母親非要拉著她。
現在好了,祖母又是沒給她好臉色看。
莊玉瑤也不知道莊老夫人在神氣些什麼。
又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親祖母,做什麼在那擺親祖母的譜?
趙惠蘭也是沒想到莊老夫人說話居然如此不留情面。
她將目光落在莊素素身上,示意對方說點什麼。
莊素素卻依舊是那副端莊自持的模樣,淡聲道:「祖母說得不無道理,阿婧既然病了,那就要靜養。」
「咱們還是不要過去打攪她,讓她安心養病,六妹妹和五妹妹若是有心,遣幾個丫鬟送些東西過去略表心意即可。」
她沒有將話說死。
卻也只是說讓她們送些東西過去。
莊玉瑤不知該如何接話,心下惱怒這個長姐總是針對自己。
她回過頭扯了一把莊妙菱,有些不高興卻是委委屈屈地道:「她不願意見我也就罷了,總不能連五姐姐也不見吧。」
她力道毫不收斂。
莊妙菱被她扯得胳膊有些疼,卻不敢發作。
莊妙菱忍著痛,小聲道:「昨兒個娘見到了陸夫人,陸夫人說四姐姐吹了風,一直叫頭疼。」
她也不表態,只是將事情的原委解釋了一遍。
莊老夫人一錘定音,「既然是頭疼,那更要靜養。你們過去,阿婧還要分神招待你們,這樣下去,她的病如何才能好得起來?」
她將目光落在趙惠蘭身上,面容冷肅,仿佛秋日的寒霜,「你和六丫頭都別去,菱丫頭也不許去。」
莊妙菱等的就是莊老夫人這句話。
在有得選的情況下,她可不願意淪為趙惠蘭的棋子。
莊妙菱神情怯怯,聲如蚊蚋,「是。」
趙惠蘭心裡堵得慌。
她怎麼也沒想到,莊老夫人竟然如此油鹽不進。
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也不顧孩子們還在場,急切道:「她哪能一輩子跟我們賭氣?」
「說句不好聽的,她以後還要嫁人,難不成她打算從浮萍居出嫁嗎?」
在知道莊婧溪給那座宅子取名為浮萍居時,趙惠蘭氣得摔了一套茶具。
她認為莊婧溪就是存心詛咒她去死,才會給那座宅子取個這麼不吉利的名字。
在某種程度上,她和莊明禮也不愧是母子。
二人的想法竟然出奇地一致。
莊老夫人目光陡然變得寒冷肅殺,竟然叫趙惠蘭有些背脊發涼。
莊老夫人面無表情地盯著趙惠蘭,背脊挺得筆直,只是驀地就讓人覺著心口發冷。
莊老夫人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阿婧的婚事用不著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