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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24章 信仰崩塌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他整個人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心中的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碎裂崩塌。

  他緊緊地抓著紅木桌的一角,有些艱難地喘著氣,「爹,您在跟我說笑嗎?」

  莊明禮下意識地就想逃避現實。

  趙惠蘭對莊婧溪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可誰讓趙惠蘭當初懷她的時候受盡了委屈,生她時又大出血差點送了命。

  在莊明禮看來,自己的母親對阿婧妹妹要打要罵都是應該的。

  因為那是阿婧欠娘的。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娘會因為阿婧和瑤瑤之間鬧了一個小矛盾,就用那麼歹毒的手段算計阿婧!

  雖然娘嘴上說這只是嚇唬一下她。

  可若是那個男人起了歹心真的對阿婧做了什麼,那阿婧又該怎麼辦?

  她這樣做可是會毀了阿婧一生的啊!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娘不顧及阿婧,可能也要顧及一下瑤瑤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瑤瑤有了一個名節被毀的姐姐,她日後還怎麼做人?

  莊崇山哪裡看不明白莊明禮在想些什麼,他嘆了一口氣,還是道:「我有必要編出這些東西來污衊你娘嗎?」

  「如今你娘同阿婧是徹底結了仇,你等著吧,這事還沒完。」

  莊明禮還是不願接受現實。

  他不信從前那個告訴他身為男兒,應當讀書明理,那個時常將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八個字掛在嘴邊的母親,會是這樣心狠手毒的人。

  若是莊婧溪在場,定然會朝他翻個大白眼。

  並告訴他,醒醒吧少年,你娘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從前的那些不過是她的人設,現在人設崩塌了。

  紙終究會有包不住火的一天。

  莊明禮越想逃避,背後就仿佛越是有一隻手想要逼著他認清現實。

  莊崇山並未將趙惠蘭戕害毒殺庶子庶女的事同莊明禮說。

  可莊明禮又不是傻子。

  一想到趙惠蘭連親生的女兒都能這般迫害。

  莊明禮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那些夭亡的幼弟幼妹。

  他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額頭上甚至冷汗層出。

  二妹妹是生下來就死了,當初大夫說,是因胎里不足,所以活不長。

  當時死的不僅是二妹妹,還有二妹妹的生母。

  是一個他不太記得名字的姨娘。

  三妹妹是兩年前,失足跌落池中溺死的。

  可他分明記得,三妹妹死的前兩日,曾有人誇過她沉穩大方玉雪可愛,哪怕是同瑤瑤相比也不落下乘。

  至於五弟六弟,也是阿婧去酈陽沒多久後就死了。

  一個是受了風寒,高燒不退。

  另一個是染上了天花。

  莊明禮從前從未懷疑過她們的死有蹊蹺。

  可是如今,他卻覺得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巧合得不能再巧合。

  他的這些弟弟妹妹的死,瞧著都是意外。

  當初母親也是真心實意地掉過好幾次眼淚。

  他當時是感念母親心善,對待庶子庶女視如己出,所以才會如此悲痛。

  如今想想,他卻總覺得遍體生寒。

  別的也許是巧合,難道三妹妹的死也是巧合嗎?

  他還記得,夸三妹沉穩大方玉雪可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周王的生母如妃。

  母親是因為害怕三妹擋了瑤瑤的路,所以才對三妹痛下殺手的嗎?

  莊明禮不敢細想。

  他寧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寧願是自己在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也不願相信自己的母親是這樣心狠手辣的惡毒之人。

  莊明禮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頭,「爹,你所說的此事還沒完,是什麼意思?」

  「是陸家還會不依不饒,還是說阿婧會一直記著這件事?」

  莊崇山背過手,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仰頭看著牆上的畫,目光是說不出的悵然,「都有吧,明禮,你聽爹一句勸,日後千萬莫要繼續招惹你四妹妹了。」

  頓了頓,他又繼續叮囑道:「瑤瑤那邊,你也勸著點。」

  「我知道她是個掐尖要強的性子,你們千萬要知會她莫要再招惹阿婧,此事原就是因她而起。」

  他沒叫莊玉瑤過來,是因為他覺得教育女兒,是趙惠蘭分內之事。

  兒子日後是要撐起整個家族的,女兒卻是要嫁出去。

  所以他就沒有提點莊玉瑤的心。

  左右這些事,他會交給自己的兒子來辦。

  做哥哥的教導妹妹,本就是分內之事。

  莊明禮點點頭,又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他的眉頭擰得宛如一根麻繩,面上更是覆了一層秋霜,「爹,我會勸著瑤瑤離她遠些,可我卻不認同你的話。」

  「這件事,母親的行為的確是不妥當,可此事卻不是應瑤瑤而起,瑤瑤和阿婧之間,錯的人只會是阿婧。」

  「若非是阿婧故意挑唆陸綰綰欺負瑤瑤,母親又怎會出此下策?」

  莊明禮搖搖頭,提起莊婧溪,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湧現出了一股厭惡的情緒。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冷聲道,「說到底,還是阿婧的錯。」

  他雖然對趙惠蘭的行為深惡痛絕。

  但老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在莊明禮看來,是莊婧溪針對莊玉瑤在先,趙惠蘭才會出此下策。

  思及此,莊明禮眸中又是失望又是厭煩,「何況她又沒受什麼傷,爹定然也已經說過母親了,她還要怎樣?」

  「非得把整個莊府攪得不得安寧才安心嗎?」

  「再怎麼說娘也是她生母,她真是個白眼狼!」

  莊明禮一開始是想著若是那歹人起了色心,莊婧溪也許就會被毀了一生。

  可他冷靜下來之後,倒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甚至嘲笑自己杞人憂天,咸吃蘿蔔淡操心。

  莊婧溪是什麼人?

  她那樣的身手,連刺客都能對付得了,甚至還能將他這個大哥打得鼻青臉腫。

  她拔起箭就能奪了一個人的性命。

  那個男人要真是遇上了莊婧溪,死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說句不好聽的,父親書房裡出現的那具屍體,究竟是死於誰手,還未可知。

  誰又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莊婧溪殺的呢?

  要不怎麼說,莊府沒一個傻子呢。

  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莊明禮確實是猜對了。

  論武力值,十個那樣的刀疤男,也不夠莊婧溪砍的。

  可莊明禮卻不知道,想要毀了一個女子的名節,有多種方法。

  遠不止武力壓制這一種。

  可惜,他向來懶得為自己這個四妹妹多耗費心神。

  他不是想不到,只是懶得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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