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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64章 你知道王八為什麼能活那麼久嗎

2023-11-10 03:13:20 作者: 白團小芋圓
  她面無表情地將手裡的信紙扔進銅爐,青煙一寸寸地往上攀升,模糊了她的此刻的神情。

  窗外立著一個一身黑衣,頭髮高高挽起的女子。

  那女子此刻正低著頭,朝她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主子料想得不錯,趙惠蘭果然賊心不死,還做著想要主子您替莊玉瑤出嫁的美夢。」

  莊婧溪扯了一下嘴角,依舊面無表情。

  燭火微微晃動著,將她眼底的那一絲諷刺映照的清晰分明。

  要不怎麼說莊崇山這麼多年了還在太常寺少卿的位置上止步不前呢。

  實在是這莊家的大部分人都不怎麼聰明。

  也不是不聰明,就是自命不凡不想接受現實。

  難道莊崇山和趙惠蘭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明宣帝並非是想為莊府的姑娘指婚

  也不是想要莊府的女兒做楚王妃。

  江寒鈺就算名聲再怎麼不好,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楚王,是皇上的外甥,身份尊貴,怎麼會娶一個四品官的女兒做王妃。

  明宣帝那麼說,不過是借著楚王聲名在外,給整個莊府一個警告。

  可惜,莊崇山和趙惠蘭聽不懂,也不想懂。

  他們想著,大不了就犧牲一個女兒好了。

  棄車保帥。

  莊玉瑤是莊崇山和趙惠蘭要保的那個帥,而她是他們想犧牲放棄的那個車。

  莊婧溪冷笑著搖搖頭,「不必管她,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

  那黑衣女子正要領命離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她看著莊婧溪,遲疑了片刻,還是出聲提醒道:「趙惠蘭只怕不止是想毀了主子的名聲,主子的身手令人忌憚,近些日子,請主子務必要謹慎一些,莫要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莊婧溪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女子便轉身消失在了夜色濃霧中。

  莊婧溪轉過身,看了一眼銅爐里的灰燼,正打算關了窗戶吹燈睡覺,耳邊便響起了一陣風聲。

  那風聲很輕,輕得宛若落在水面的一根銀針。

  莊婧溪眸光一凜,下一刻,她手裡便多了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而她的屋子裡,也多了一位容色俊美世無其雙,著一身黑衣的錦衣公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鬼憎狗厭,人送外號活閻王,那個面如惡鬼,註定活不長的楚王殿下江寒鈺。

  江寒鈺已經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檀木桌旁。

  他手裡還端著一杯茶,挑眉看向莊婧溪,「多年不見,莊四姑娘身手見長。」

  莊婧溪冷笑,將匕首扔在一旁,反唇相譏,「公子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翻人窗戶。」

  她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看著仿佛跟在自己家一樣怡然自得的江寒鈺,冷道:「公子這一回又有什麼病需要我治?」

  「眼疾白銀八千兩,隱疾黃金五萬兩。相思病治不了,麻煩跳窗左轉另請高明。」

  江寒鈺打算飲茶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將手裡的茶杯默默擱下了,嘴角罕見地幾不可察地抽了抽。

  他看著莊婧溪,道:「莊四姑娘的診金,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莊婧溪眼尾微挑,揚眉問道:「所以公子是要找我治什麼病?」

  「還是說公子是覺得當年給我的診金少了,想著再多給我八千兩?」

  江寒鈺看她一眼,笑意微冷,「莊四姑娘身手不行,想得倒是挺美。」

  他看著燭光下,她那張瑩白如玉明麗惹眼的臉,又笑著道:「當然,莊四姑娘長得也美。」

  一般人要是被一個俊美無雙的公子誇讚長得好看,少不得會臉紅心跳。

  莊婧溪卻依舊面無表情。

  畢竟這話她聽過太多次了。

  陸綰綰就天天晃著她的袖子說阿婧姐姐真好看。

  不過,片刻後,莊婧溪還是揚起了唇,一雙眼睛燦若星子,「彼此彼此,我倒是覺得公子更好看。」

  「公子大半夜不睡覺跑來爬我的窗戶,就是為了來欣賞我的美貌?」

  江寒鈺:「……」

  他似是無言,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待將杯子放下後,他瞧著眉眼彎彎的莊婧溪,忍不住給了一個評價,「臉皮真厚。」

  莊婧溪表示呵呵。

  這人大半夜不請自來跑到她這裡喝茶,她都沒說他臉皮厚。

  他居然有臉說她?

  莊婧溪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立刻譏嘲道:「不及公子萬分之一。」

  江寒鈺沒理她,只是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冷冽,「聽說太常寺少卿莊崇山有意將莊四姑娘許配給楚王。」

  他揚眉,笑著問:「莊四姑娘就不害怕?」

  莊婧溪樂了。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江寒鈺一眼,道:「怕,怎麼不怕,我聽說楚王生的青面獠牙狀若惡鬼,還聽說楚王命不久矣。天哪,這真是太可怕了!」

  她聲情並茂地將怕這個字演繹得惟妙惟肖。

  江寒鈺一陣無言。

  睜眼說瞎話到她這個份上,也真是夠了。

  不過,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莊婧溪果然早就知道了莊家人的打算,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回莊府。

  他道:「莊四姑娘是聰明人,也是個美人,楚王不忍心讓你年紀輕輕就守寡。」

  他要笑不笑地看著莊婧溪,眼神卻很篤定,「放心好了,他不會娶你的。」

  他不娶妻,就算娶,也不會娶她這種類型的。

  莊婧溪挑眉,雙手環在胸前,「那就借公子吉言。」

  她淡笑著下了逐客令,「時候不早了,公子還不走,今晚是打算睡在房頂麼?」

  該試探的,他已經試探了。

  該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若是再待下去,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江寒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沒想再繼續留在這。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莊婧溪倒是笑裡藏刀地同他說了一句話,「公子,你知道團魚為什麼能活那麼久嗎?」

  不等江寒鈺回答,莊婧溪的眸中,便滲出了絲絲縷縷的冷意。

  她笑容不變,聲音卻冷得仿佛山頂的積雪,「因為它從不多管閒事。」

  江寒鈺便笑了。

  他道:「原來如此,多謝莊四姑娘賜教。」

  他當然不會在她和莊家的事情上橫插一腳多管閒事。

  他等著看戲。

  江寒鈺的身影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

  莊婧溪手一揚,燭火猝然熄滅。

  月光照進來,她反手就將窗戶關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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