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章 過年找茬

  「所以自上次摔倒之後，我便告訴自己，日後絕不被人欺負，若日後有了能力，往日欺負我的我一定百倍還回去。」

  「所以夫君——上次在書院，那位李公子同他的妹妹李薇顏，讓我很厭惡。」

  宋司銘立即接話：「我以後不會同他們親近。」

  「李薇顏對夫君很不同，不僅喊你司銘哥哥，喊我也一直都是蘇姑娘，從未喊過我宋夫人。」

  「你說她是不是對你……別有用心？」

  蘇糯說完，宋司銘臉上首先浮現的就是質疑，他印象里李薇顏只是個開朗一點的同窗妹妹，沒有什麼別的關係。

  不至於像蘇糯說的那樣卑劣。

  「行，我知道你不信。」蘇糯轉過身，「我也不在意你信不信。」

  反正我會一直活著，霸占你正妻之位，如果將來有了能力且有好去處，那我也會毫不猶豫直接離開。

  宋司銘不清楚蘇糯那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什麼他願意聽的話。

  罷了，以後離李薇顏遠一些。

  年夜飯，桌上擺著一大盤子燉肉，幾樣不常見的菜式，沒人碗裡都有堆尖的白米飯，桌子中央是一大盤子雞湯。

  一年到頭，這算是頂好的伙食了。

  「也怪我老頭子倒霉，一年到頭了摔了一跤，差點把家底都掏空了。這次多虧了司銘媳婦，幫了大忙了。」宋老太總結道。

  宋家三兄弟都親眼看見了蘇糯雷厲風行拿著錢找大夫救命的場景，因此也跟著點頭稱讚蘇糯。

  「三弟媳遇事冷靜，我都嚇得腿軟了。」宋司和苦笑。

  絲毫沒看見坐在自己身旁劉娥那微微泛白的臉色。

  「哎，要不是三弟媳乾脆利落拿錢救爹，這個年……算了不說了，咱們家必有後福！明年三弟就要去趕考了，一定能高中！」宋司謙道。

  沈桃花那攥著筷子的手用力的泛出青白，她低著頭，神色不清。

  蘇糯都看在眼裡，這兩個嫂子，都不是好相處的。

  得要人抬高高的，順從著才舒服。

  「年後司銘去書院了，蘇糯就去城裡開鋪子了。」

  「啪——」劉娥沒拿住手裡的筷子，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宋老頭。

  「三妹……好像不會做點心吧，咱們家開點心鋪子，不是應該找會做點心的去麼？」劉娥極力穩住情緒，問道。

  「娘子手藝極好，大嫂不必擔心。」宋司銘道。

  他的話家中無人會反對，劉娥目的沒達到，吃了個啞巴虧。

  但真是氣的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想著蘇糯為什麼以前不透露自己會做點心這回事？

  大年初二，宋家出嫁的小妹宋紫紛帶著夫君陳石和女兒婭婭回了娘家。

  蘇糯大早上懶得起床，藉口肚子不舒服窩在床上思考點心方子，想了半天發現記憶瑣碎，便徑直敲響了宋司銘書房的門。

  「夫君，有一事請你幫忙，不知可有空？」

  大年初二也不休息，一直讀書怕是要把腦子給讀傻了吧。

  裡頭的宋司銘沒出聲，身後剛回娘家跟兩個嫂嫂說完體己話的宋紫紛猛然出現在身後。

  「三嫂可真舒坦，睡得剛起吧？」

  背後忽然有人說話，蘇糯腦中也剛好在想配方的事情，冷不防被嚇得一激靈，一腳踩滑，人就往後一仰。

  宋老太嚇得大驚失色：「司銘媳婦！」

  幸好宋司銘及時出現，眼看著拉不回蘇糯了，乾脆自己竄到地上，伏到地上給蘇糯墊背。

  就這樣，蘇糯依舊嚇得久久沒緩過神來。

  「哎喲我天哪！宋紫紛你皮癢了吧！」宋老太狠狠地打了小女兒，唯恐三兒子發火。

  當著他的面差點傷了他媳婦，老三性子一向沉悶一些，但是發起火來，連宋老頭也不敢輕易反駁。

  這個家以後的榮辱全系在他一人身上。

  宋紫紛回門就挨了打，委屈不已，更加厭惡大嫂二嫂口中懶貨三嫂，整天就知道仗著肚子為所欲為，生不生的下來還不知道呢。

  「我才是你們女兒，她才進門多久？不就是懷了孩子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才四個月，誰知道能不能生的下來？她天天在家偷懶不幹活，身子骨又弱，到時候肯定……啊！」

  蘇糯聽著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小姑子一口一個孩子生不下來，一早的好心情全都沒了。

  走近直接給了胡言亂語的宋紫紛一個巴掌，用力之大，不過幾個呼吸間，宋紫紛臉就腫的高高的。

  「這個孩子我一定會平安生下來，這是第一。」

  蘇糯那張看上去柔弱的臉，在沒有一點溫柔可言，換上的是寒到人心底的冷意。

  「第二，不管你聽了誰的話對我有點意見，你都給我記住，我是你三哥宋司銘名正言順的妻子，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你一個回娘家的人，見面第一句就是咒他的孩子夭折？」

  蘇糯眼神看過那頭了站在一起冷眼看著的劉娥和沈桃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本還打算點心鋪子找家人幫忙，一起賺錢，現在看來，她們真的不配。

  「宋紫紛！跟你三嫂道歉。」宋老頭狠聲厲語。

  宋紫紛到現在才腦子清醒一點，剛剛她剛剛聽完兩個嫂嫂的抱怨，一時怒氣上頭，再看見蘇糯一大早去打擾三哥讀書，更是忍無可忍。

  才說吃了那番話，現在看著三哥那隨時都能吃人的表情，頓時嚇得不敢動彈。

  宋司銘看著蘇糯在他面前差點出事，兩個嫂嫂冷眼在一旁看著，半點搭手的意思都沒有，加上宋紫紛那對蘇糯莫名其妙的敵意，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哪裡不舒服麼？」他曬率先詢問蘇糯。

  「肚子有點微痛。」蘇糯如實說道。

  宋紫紛卻覺得這個三嫂根本就是在跟她作對，有沒有摔地上，怎麼就肚子痛了？果然就跟二嫂說的一樣，仗著肚子為所欲為。

  直到，宋司銘親自請來了村裡的村大夫給蘇糯看診。

  「哎，司銘媳婦這是第一胎，加上身體一直有點虛弱，本來好好養胎心情舒暢一點，一點事情沒有，可你們這半個月動了兩次胎氣，真是胡來啊！」

  大夫恨鐵不成鋼，有人千辛萬苦生不出孩子，有人懷上了卻不珍惜。

  蘇糯眼眶有些紅，狠狠地捏著宋司銘的手，下手一點不含糊。

  宋司銘卻不喊痛，誠懇認錯：「是我的錯，日後一定好好照顧娘子。」

  「哎，難為你娘子這大過年的還要吃藥，家裡有什麼矛盾，還動手。」

  大夫留下藥，走了。

  宋家氣氛低沉，宋老頭是看出宋司銘這次真的動氣了。

  索性也不管了，讓老三好好整整家風吧。

  「老婆子，我倆回屋，這事兒讓三兒自己處理。」

  老兩口走了，宋紫紛心裡那一丁點慶幸都沒了，今日回來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完成，就是要靠著三哥的關係，把婆家的幾個兒子送進城裡書院去。

  三哥是夫子，認識的都是些知識淵博的人，隨便找一個給侄兒們開蒙，以後也能好走一點。

  可……一切都沒提呢，直接把三哥惹的發火了，可怎麼好？

  早知道，應該趁三哥不在再去找蘇氏麻煩的。

  「三……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咒我孩兒不能順利降生的不是你？」宋司銘厲聲問。

  宋紫紛嚇得發抖，連連搖頭：「我，我哪知道她一嚇就倒？說不定是她故意害我。三哥，你不是最疼我的麼？」

  宋司銘沉默不語，心裡卻知道，疼愛的妹妹自嫁人之後，便不那麼天真純粹了。

  娘子和孩子才是以後自己親近的人。

  蘇糯懶得在這裡聽宋司銘教訓人，直接道：「夫君到我去書房吧，剛剛就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正好我想坐下休息。」

  宋司銘立即起身，右手攬著蘇糯腰，帶人回房。

  「我可以幫東哥找夫子啟蒙，其餘人不行。」宋哥是宋紫紛剛出世兩年的兒子，宋司銘只能幫自家血脈進書院。

  旁人到孩子，他懶得去管。

  宋紫紛呆愣站在原地，夫家都已經傳開了說家中孩子都能去城裡讀書，可現在……一個都去不了了？

  東哥才多大？他讀書還得好幾年，宋紫紛想起夫家那幾個嫂嫂，臉色便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