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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照片之下的名字,是他曾經的本名:楊爭金。
「前陣子苓雅找到我,說杜書彥想給他買個墓,她不會操辦,裴卓又為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她只好找我幫忙,正巧,我也有這個意向。」虞度秋指了指旁邊的墓碑,「那兒是他父親的墓,我把他們安葬在了一塊兒。」
紀凜扭頭一看,旁邊果然是楊永健的墓碑。
穆浩問:「可是費錚不是已經墜海了嗎?裡邊埋了什麼?」
虞度秋聳肩:「他的戒指,一些遺物,還有你們在他的公寓找到的那幅未完成的畫,我給他燒了。他把那幅畫裡的羔羊當做我,相當於我給他陪葬,他總該滿意了吧。」
紀凜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用自己陪葬……你還真是唯物主義者,一點兒都不怕啊。」
「這有什麼,他難道還能從海里爬出來掐死我?」虞度秋滿不在乎,轉頭吩咐,「老周,我讓你拿的東西拿了嗎?」
周毅「誒」了聲,忙不迭地將一袋東西遞交給他。
虞度秋先從袋子裡掏出了一盒糖,放到墓碑前。
紀凜認出了品牌,是費錚平時常吃的那款,不高興道:「他害得穆哥那麼慘,你還帶他愛吃的東西來祭奠他?」
穆浩倒是不介意:「度秋是想跟他一起慶祝裴先勇被判刑吧?一碼歸一碼,費錚也是受害人之一,這事兒的確值得慶祝。誒,如果這一天來臨得早一點,或許不會發生那麼多悲劇……」
柏朝搖頭:「他的結局不光是裴先勇導致的,心裡只有仇恨的人,是活不久的,人總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
穆浩:「還有愛,裴先勇就敗在了你母親對你的愛護上。」
虞度秋放好糖起身,聞言笑了:「不得了,居然聽你談『愛』?,你懂什麼是愛嗎?」
「我的確不太懂,可能無法靠愛去拯救別人。」穆浩很有自知之明地說,「但我可以燃儘自己去照亮別人。」
虞度秋哈哈一笑,指著這個一臉嚴正的小警察,對其他人說:「這傢伙從高中起就這樣,傻得要命。」
紀凜立刻揮起拳頭反駁:「哪裡傻了?就是要有穆哥這樣的覺悟才能當一名好警察。」
穆浩欣慰道:「我就知道小紀會理解我,度秋,還記得去年案發前,我說要給你打電話嗎?」
時隔一年,許多事都已經淡忘了,虞度秋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我當時就想告訴你,我可能遇上了麻煩,萬一我出了意外,你可以去找小紀,他是我見過最有韌勁和勇氣的人,一定會追查到底。結果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我就出事了。幸好你們最終相遇了,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虞度秋微怔:「……等等,所以你一開始找我,是想讓我聯繫紀隊?」
「是啊。」
「也就是說,你發現異常後的第一時間,想囑託的人是紀隊?」
「對啊,有問題嗎?」
虞度秋看了他片刻,又看向呆住的紀凜:「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兩個怎麼會拖到今天才在一起?」
「什麼在一起!沒有在一起!」紀凜極力否認,「你不要亂說!」
「好好好,我不說,隨你們。」虞度秋躲開紀凜的正義鐵拳,跳入柏朝的保護圈內,從袋子裡取出剩下的東西,一一分發給他們三個,「辦正事,來,我們還沒好好慶祝過案子告破呢。」
紀凜凝重道:「還沒完全告破,杜書彥有個會所,專門接待買貨的客人,我們去查的時候他們已經得到消息了,有幾條漏網之魚沒抓到,等我復職了還得繼續調查……操,這什麼東西?」
穆浩舉起手中包裝花花綠綠的管狀物,仔細端詳了一番:「好像是……禮炮?」
他話音剛落,只聽「砰!」一聲巨響,無數玫瑰花瓣般的紅色紙片從禮炮中炸出,轟向半空,接著如血雨般飄然落下,覆蓋了費錚的墓碑。
紀凜:「……」
剛祭奠完人家,緊接著就在人家墳頭放炮慶祝,哪怕費錚十惡不赦,虞大少的行為也足夠天打雷劈了。
「幸好是座空墓。」剛剛還說不該祭奠的紀凜捂住臉,居然有點替費錚感到不幸,「否則我真怕費錚跳出來掐死你。」
虞度秋縱聲大笑:「你們也快點放,不然一會兒管理員來了,要趕我們走了。」
柏朝二話不說,隨他一塊兒發瘋,禮炮聲再度「砰!」地炸開,響徹天際。
紀凜和穆浩從來沒幹過這種缺德事,猶豫著要不要效仿,遠處已經隱約傳來管理員的怒罵聲:「誰他媽在這兒放炮仗?!不怕半夜鬼敲門啊?」
虞度秋拉起柏朝就跑:「我們手裡可沒禮炮,你倆自求多福吧!」
好一個狡詐奸商!紀凜恨得牙癢,但還是下不定決心。心理上他是想放的,可道德上那關過不去。
就在這時,穆浩突然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禮炮,左右開工分別擰開,「砰砰!」兩聲巨響後,漫天的「花瓣」飄落在他們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