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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平地一聲驚雷,差點把虞度秋劈得外焦里嫩,活見鬼似地瞪著他:「你說他什麼?」

    「可愛啊。」穆浩不明所以,「你不覺得嗎?」

    虞度秋望向紀凜----一米八往上的高個絕對與可愛不沾邊,動不動就對他破口大罵的脾氣更是與可愛無緣,唯一能勉強稱得上可愛的,大概是他長得還算清秀的臉。

    但這個形容詞無論如何也不該從穆浩嘴裡說出來。

    這傢伙的詞典里只有正與邪,根本沒有美與丑,虞度秋與他相識這麼多年,就聽他誇過自己的顏值一回:「你還挺白。」

    樸實到讓人沒法接。

    「很好,保持這個想法。」虞度秋拍了怕他的肩,「你過幾天不是要過生日了嗎?現在就去邀請他吃飯,說到他答應為止。」

    穆浩:「他不會嫌我煩嗎?」

    「相信我,無論你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煩的。如果他躲著你,那一定是你做的還不夠。」

    穆浩對這句話深表懷疑,但他認識的人里沒有比虞度秋情感經驗更豐富的了,除了相信別無他法。

    「好吧,我去問問他。」

    紀凜正好端端走著,突然就被穆浩堵住了去路,逃都逃不掉,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給穆浩出了奸計。可他根本來不及找虞度秋算帳,後者已經一溜煙兒地跑到前頭去找自己的對象了。

    岑婉的墓碑如同上次來時一樣整潔乾淨,擺上新鮮純白的木槿後,更顯素雅了。柏朝簡單地用濕巾擦拭了一遍大理石碑,遺照上的女子笑容溫婉依舊。

    「婉婉,這次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帶著你兒子來看你了。」虞江月剛才還滿臉喜悅,這會兒迅速紅了眼眶。

    虞度秋邊給她遞紙巾,邊埋怨:「您上回來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吧?聯手瞞我那麼久,要是岑阿姨知道,肯定心疼我。」

    虞江月破涕為笑:「就你嘴貧,來給你的岳父岳母磕個頭。」

    「不是岳父岳母。」虞度秋規規矩矩地雙膝跪下,「是公公婆婆。」

    虞友海一時不解:「有什麼區別?」

    虞江月率先明白了,意味深長地望向柏朝,沖他挑起細長的眉梢:「?」

    柏朝掩嘴輕咳了聲,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周毅與婁保國當場呆滯,神魂恍惚了許久,大腦才慢慢消化了這個說出去能嚇死一大片的驚天秘密。

    王阿姨誠不欺人,是他們愚昧無知。

    兩人不可思議地互瞧了一眼,同時迅速掏出手機,爭分奪秒地將這一勁爆八卦分享給趙斐華。

    誰知卻得到了更震撼的答覆:[你們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我承受了多少壓力你們根本不會懂!]

    婁保國發消息的手都在哆嗦:[其實我我我平時喊大哥還有點不服氣……現在我心服口服……]

    周毅則苦思冥想著,該怎麼給自己女兒解釋,她為這對新人手工縫製的訂婚禮物似乎有點小小的誤差,拿捧花的娃娃不應該是她的柏哥哥……

    虞度秋磕了三個頭,最後拱了拱手:「您二位放心,往後餘生,就由我來給他一個家吧。過幾天我們訂婚,您二位來不了,沒事,酒我帶來了,先敬你們一杯。」

    虞友海笑了:「臭小子,想得還挺周全。」

    「畢竟是要成家的人了,得穩重一點。」虞度秋開著自己的玩笑,將準備好的酒杯擺放在墓前,一一倒上酒,最小的那杯則倒上了果汁,「妹妹年紀還小,就別喝酒了。」

    柏朝啼笑皆非,看著他表演完了敬酒的全套流程,最後扶他起身,拍去他膝蓋上的灰塵:「本來挺難過的,被你一鬧,心情好多了。」

    虞度秋喝了自己的那杯酒:「本來就是高興的日子,苦著臉幹什麼?我要是能娶到我自己,做夢都要笑醒了。」

    柏朝無話可說,幸好紀凜不在這兒,否則免不了一番唾罵。

    兩位長輩雖然暫時被逗笑了,但說著說著,情緒又激動起來,抹著淚痛斥剛被判死刑的裴先勇,看樣子得罵上祖宗十八代,一時半會兒罵不完。

    虞度秋擔心柏朝也觸景傷情,拉著他暫時退到一邊去,恰好撞上了趕過來的穆浩和紀凜。

    兩個人並排走來,紀凜臉色微紅,看樣子是被逼無奈答應約飯了,上來就沖背後主謀發火:「虞度秋,你----」

    虞度秋哥倆好地勾上他的肩:「紀隊,走,陪我去轉轉。」

    「轉個屁,這裡是墓園,又不是公園。」

    「別這麼暴躁啊,穆浩剛還誇你了呢。」

    紀凜一愣,音量立刻降低了,支支吾吾地:「他……誇我什麼了?」

    「嗯?他沒告訴你嗎?」

    「沒有……」

    「哦,那我也不告訴你。」

    「餵!你是不是欠揍----」

    虞度秋笑著躲開拳打腳踢,帶著他們七拐八彎,看似沒有目的,卻在一處新立的墓碑前停下了。

    紀凜看見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腳步瞬間剎住,拳頭也慢慢放了下來:「你什麼時候給他買的墓?」

    照片中是一張男人的正面肖像,粗眉深目,鷹鉤鼻突出,嘴角勾起一個十分細微的弧度,看起來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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