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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私密通話結束,柏朝歸還耳機,以川劇變臉的速度恢復了一臉冷漠:「你們躲好,我開門了。」
紀凜對這兩人無話可說,領著盧晴去了門後,讓盧晴站在靠里的位置。
萬事俱備,柏朝最後望了他們一眼,話卻是對虞度秋說的:「如果情況有異,別管證據了,馬上派人來保護他們。」
虞度秋聽見了,回:「替我轉告他,我才不管別人死活,他沒事就行。」
別人之一的紀凜:「……倒了八輩子血霉跟你倆合作。」
「滴!」一聲電子音之後,門鎖開啟,沉重的合金暗門緩緩打開,似一頭隱蔽的怪物張開巨口,企圖吞噬與它同樣危險的同類。
兩位王后,棋逢對手,一位兩面三刀,一位深不可測,很難說究竟誰魔高一丈。藏於暗處的觀戰者不由地心臟緊縮,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嘎----!」
暗門開到了底,紀凜與盧晴緊貼牆面,藏於門後,宛如兩張薄薄的掛畫,悄無聲息,連吞咽都小心翼翼。
書房裡的男人聽見突如其來的動靜,手中的金國王猛地定格,一時間也有些錯愕。
緊接著便看到,本該從書房門口進來的人,卻從書房裡邊出來了,不禁撫掌笑道:「原來虞總家真有密室,你怎麼會在裡面?」
柏朝從容踏出,徑直朝他而去,也學著他,用熟稔的語氣道:「這話該我問你----給你準備了衣服,把你當客人對待,你卻闖進這兒來,是什麼意思?以為戴個口罩我就認不出你了嗎,費秘書?」
面對面交流,費錚的眉眼與身形特徵無處可藏,也不藏著掖著了,摘下口罩,微笑著說:「柏先生這是哪兒的話,我無意間閒逛到這兒而已。看見這套棋子閃閃發光,忍不住湊近了瞧瞧,居然是純金的,虞總可真有錢。」
一聽就是編的藉口,不知在繞什麼彎子。
柏朝無意浪費時間,越拖下去紀凜和盧晴就越容易暴露,他開門見山道:「我不能讓你變得像他一樣有錢,但我可以幫你解決他,你想聽嗎?」
費錚訝異:「柏先生何出此言?」
裝得挺無辜。
柏朝撐上桌面,壓低身子,漆黑雙眸緊盯住這個虛偽的男人:「你什麼身份,我很清楚。我什麼身份,想必你也清楚了,別跟我裝傻充愣。」
費錚眯起眼睛----這個動作令他溫和謙恭的表情露出了破綻,眉目中藏著的陰森狠毒一絲一縷地滲出來,侵蝕了周遭的空氣,令人周身發寒。
他抬起手,手中的金國王抵住柏朝脖子上的紅痕,王冠的鋒利尖角足以割破薄薄的皮膚,一擊斃命。
「怎麼,虞總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要害他?我看他很寵你啊。」
柏朝退後至安全距離,面無表情道:「他有些不正常的癖好,早晚把我折磨死。」
居然坦然承認了,這倒讓費錚略感意外,點頭說:「是他的話,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伴隨著耳機中沙沙的微弱電流音,一陣寂靜、尷尬、又充滿鄙夷的沉默傳遞而來。
宴會廳內的虞度秋摁住眉心,無力地澄清:「撒謊的時候說些讓自己丟臉的細節更容易被人相信,這是一種心理誘導,我沒那方面的怪癖。」
紀凜和盧晴都不能說話,但輕輕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粗氣:變態,別解釋了。
虞度秋找了個就近的沙發坐下,身上難以言表的不適終於緩解了些。
究竟是誰在折磨誰啊……
興許這個「丟臉的細節」真起了作用,費錚戒備的態度稍有鬆動,起身往密室方向踱了幾步,看清了裡頭一大堆的監控設備,問:「這麼大的工作量,就你一個人負責?」
柏朝:「他不信任別人。」
費錚望了眼頭頂,沒看見玫瑰浮雕:「這間密室好像不是你說的『玫瑰之下』?」
柏朝將計就計:「『玫瑰之下』只是密室的代名詞而已,所有的密室都可以這麼稱呼。」
費錚的目光接著掃過桌上的餐盤:「你一個人要吃那麼多?」
柏朝:「你要一直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嗎?那我或許該換個合作對象,我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人。」
「年級輕輕,口氣倒不小。」費錚笑了聲,放下棋子,終於跨入密室。
紀凜和盧晴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虞度秋迅速遠程操控,關了書房電腦的攝像頭,並關閉自己所處位置的監控,以免神態中被他看出端倪。
費錚搜尋了一遍,沒找到要找的身影,調侃:「虞總似乎不在監控里,該不會帶著情人去臥室了吧?」
柏朝的拳頭緊了緊:「那我就更有理由弄死他了。」
這句話應該是真心實意的。虞度秋心想。
費錚來回檢查了幾遍,確定了書房和密室內沒監控,整個壹號宮內也沒有警察的蹤跡,戒心稍減,但依舊沒有主動提及與自己所犯罪行沾邊的話題,只道:「說說你的理由,光憑剛才那條,不足以說服我。」
「你應該大致猜到了,在緬甸發生的事。」柏朝走到與門相對的位置,轉移他視線,「我先前為了尋找我父親,暫時幫裴鳴做事,他忌憚虞度秋,怕自家的陳年惡行被挖出,於是派我潛入,為他提供情報。可惜他終究還是栽在了虞度秋手裡,甚至連累我父親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