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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紀凜把剛才問下來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二人,虞度秋想了想,問:「柏朝,你有柏志明的清晰照片嗎?」
柏朝掏出手機,直接把照片傳給了他們:「你想拿著照片一個個去問?」
「不,那樣太費事了,你去列印幾張出來,找些當地人幫我們找,這些寶石商人穿梭在整個抹谷礦區,山里也去,鎮上也來,找人或許比警察還快。」
紀凜:「你怎麼說服他們幫你找?人家不做生意啦?」
虞度秋像聽了個笑話,戲謔道:「紀隊,你認識我這麼久了,怎麼還不知道,我有超能力?」
紀凜莫名:「你有什麼超能力?一句話就能讓人想揍你的超能力?」
「……不,我指的是----『鈔』能力。」
當地的市場實在擁擠混亂,裴鳴半小時後才找到他們,他這種極其注意自己形象的精緻主義者,片刻也不想多待了,提議去風景優美的湖邊逛逛。虞度秋這會兒已經撒出鈔票辦完事了,便隨他去了。
晚上回到酒店,裴鳴收拾好被擠亂的髮型,又是一副儀表堂堂的精英形象,來找虞度秋商量之後的行程安排:「度秋,你想好招多少志願者了嗎?」
虞度秋眼珠一轉:「四五個就夠,這次實驗主要是為了測試設備的有效性,證明對人體無害,以便後續在國內進行更大範圍的志願者招募。所以不要求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稍有起色就行,不需要太多人,我也不想引起本地武裝力量的注意。」
裴鳴頷首表示認同,略一沉吟:「抹谷北邊比較亂,越亂的地方越沒人管,吸|毒人員的數量會比較多,但也比較危險。雖然我們帶的人多,但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我建議還是在其他地方找吧。」
虞度秋點頭:「嗯,我今天在市場上打聽到的情況也是這樣,那就麻煩裴哥你幫我一塊兒找了。」
這一找,便找了整整三天。
每日清晨,山谷內的鳥叫聲將人從睡夢中喚醒,伴著悠遠肅穆的寺院鐘聲,眾人收拾妥當,出發去找願意參與實驗的志願者。
倒真被他們找到了幾名吸|毒者。
第一位是一名中年男子,被毒品蠶食得幾乎只剩一把嶙峋瘦骨。聽他老婆說,是外出打工時染上的毒|癮,花光了家裡所有積蓄,器官多處出現衰竭,現在已經沒錢治病,基本就是等死狀態。
一家五口蝸居在一處漏風的棚屋裡,全家能走動的人白天都去礦區找寶石,經常一天勞累下來顆粒無收,但為了養家餬口,也只能繼續幹下去。
翻譯正要說明來意,被虞度秋攔住了,搖了搖頭。
光用眼睛看就知道,病到這種程度,已經沒法救了。
離開的時候,他們留了些錢,一家人感激不已。婁保國忍不住回頭望了眼,看見那個無法獨立行動的男人顫顫巍巍地坐直了,面朝著遠處佛塔的方向,虔誠而艱難地拜下去,許久不起。
婁保國嘆息:「他求佛拜神有什麼用,都病這麼久了,還不知道神佛不能治病嗎?」
「信仰是一種麻醉劑,你不能剝奪別人尋求解脫的權利。」虞度秋也回望棚屋,看著男人在家人的攙扶下緩慢起身,深深凹陷的眼窩中仍存有希望的光,「或許,他不是在乞求此生疾病痊癒,而是在祈禱來生無病無災。」
紀凜神色複雜:「希望他來生不要再染上毒|癮。」
虞度秋聳肩:「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有來生。在我看來,會向虛無縹緲的神明祈求賜福的,只有走投無路的絕望之人,我永遠不會走到那個境地。」
第二名吸|毒者是個小女孩,年僅九歲。
家裡條件比前一位稍好些,起碼住的地方不漏雨,孩子還能上得起學。
據女孩父母說,女孩在放學後撿廢品的時候,誤食了偽裝成奶茶包裝的冰|毒,可能是毒|販不小心落下的。所幸劑量較少,加上及時治療,沒有對身體造成太大傷害,但孩子不明白這東西的可怕之處,偶爾會說還想再嘗一次,家長擔心她成癮,問能不能治。
周毅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黑亮的頭髮,想起了自家女兒,懇求道:「少爺,要不……幫幫她吧?」
虞度秋:「好說,你先放開她,人家快被你嚇哭了。」
「……」
小女孩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見凶神惡煞的刀疤叔叔終於遠離了自己,鬆了口氣,緊接著就看見,那一群人當中最好看的大哥哥朝她走來。
虞度秋紳士地伸出手,仿佛在邀請一位小公主參加舞會:「來,我們去湖邊走走。」
隨行醫生趁此機會,向女孩家長詳細地詢問了女孩近期的精神狀況、身體反應等,以便確認她的症狀輕重,也避免給孩子造成恐慌。
虞度秋則牽著被大人支開的小女孩,漫步於倒映著湛藍天空的湖邊,駐足欣賞平靜湖面上閃動的波光、看湖邊的撈蝦人忙活謀生,指著遠處的群山,不知說了些什麼,回來時小女孩心情很好,說要給這個好看的哥哥吃自己存的糖。
糖果不是獨立包裝的,保存在一個鐵盒子裡。小女孩平時賣廢品的錢大多數用來補貼家用了,偶爾剩下點零頭,便拿去買糖果,這一盒她攢了將近一年,五顏六色煞是好看,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