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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這還差不多。」虞度秋滿意了,手指插入他後腦勺的短髮里,隨意捋了捋。
忽然就沒了話。
兩個人安靜地看著對方,距離太近,能數清彼此的睫毛,任何一個眼神都躲不過對方的眼睛。
呼吸纏繞,空氣逐漸渾濁。
柏朝倏地垂眸,視線往下。
虞度秋不自覺地抿了下唇。
這一個小動作瞬間點燃了某根無形的引線,滋啦作響的火花蹭地躥出去,在腦海中炸出一聲巨大的轟鳴,整個人都沸騰得不可思議。
虞度秋還在思考這新奇的感覺該如何形容,柏朝已經行動了----
覆著薄繭的粗糙手指交纏進他的手,磨過他的指縫時癢得很,不容分說地將他按在了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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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源離開,溫度降低,吸入的空氣也清新了不少,虞度秋起伏的胸膛逐漸平復,望著純白的天花板,一時有些恍惚。
印象中,他意識不清的時刻,眼前總是一片如大熒幕般的黑暗,荒誕的畫面與錯亂的記憶爭相上演。
腦海中一片空白的體驗,倒是頭一回。
柏朝從浴室拿了塊濕毛巾回來,自己身上已經擦乾淨,大大方方地袒露著充滿力量的軀體。
虞度秋往他下邊瞥了眼:「我都親手為你服務了,還不滿足?」
柏朝重新上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痴心妄想,這已經是底線了。」虞度秋指了指自己的腰腹,「把你這些噁心的東西擦掉。」
「你的比我多。」柏朝辯了句,把毛巾覆上他小腹。
還是溫熱的。
擦拭的力度也很舒服。
虞度秋的心緒漸漸被撫平了,看著他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像在擦什麼珍貴古董,忍不住抬手勾了下他的下巴,賞賜了一句誇獎:「其實我不太喜歡做這種事,但你給我感覺還不錯。」
柏朝冷冷地掀起眼皮,滿臉寫著「誰信」兩個大字。
「我說真的。」虞度秋將他汗濕的短髮撥到後頭去,露出整張俊朗的臉,「晚上太黑了,沒人陪的話,容易胡思亂想,很難熬。」
「珠寶展那次是白天。」
「……不許頂嘴。」虞度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那次還不是因為你,你掌控欲別那麼強,我就不會跟瑾瑜走了。」
柏朝擦乾淨了,毛巾往地上一扔,拽過被子,將他包裹成繭,撐在上方看他:「掌控欲強的是你,你希望所有的事都按照你的預測發展,所有的人都聽從你的指揮,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心。可你再富有、再聰明,也預測不了所有事、掌控不了所有人,你需要信任別人,分攤你的壓力。」
虞度秋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頭,對他歪了歪:「你覺得我不知道這些嗎?但有時候錯信一個人,後果不堪設想,還不如我自己來呢,起碼目前的局面我能控制住。」
「這只是你以為,事實未必如你所想。」
「不如我所想,難道如你所想?」虞度秋從被子裡伸出條修長手臂,攬過他脖子,猛地翻身壓下,眯起眼,「還是說,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
柏朝拂開垂在臉上的銀髮,抱住身上圓滾滾的人:「你首先要信任我。」
「以你今天愚蠢的表現來看,我還是先信自己吧。我有預感,這趟出國,我們能查清一切。」
「你前幾天還預感說會出事。」
「那是針對你一個人的,現在我陪你去,情況不一樣了。如果在我的保護下還能出事,那這世上也沒人能救你了。」虞度秋自信道。
這時,被子裡傳來一聲悶悶的響動。
「什麼聲音?」
「……我的胃在抗議,已經一點了,它還沒吃午飯。」
柏朝展開笑:「救世主還需要吃飯?」
虞度秋摸了摸他揚起的嘴角:「救世主想吃的人不給吃,只能吃飯了。」
柏朝不置可否,鬆開了手:「我去讓廚房準備,你再躺會兒。」
虞度秋心安理得地往旁邊一躺,目送他下床、從衣櫃裡拿了套乾淨衣服穿,背肌上自己留下的抓痕淡了些,幾道淺淺的紅印看著怪惹人疼的。
柏朝穿好衣服往屋外走,順手撿起了門口地上的西裝,拍了拍灰,搭在手臂上,又撿起了那朵已經徹底蔫掉的木槿花,低頭看了會兒,扔進了垃圾桶里,開門出去了。
虞度秋翻身挪到床頭,從地上那一堆陶瓷碎片中撿起了原本壓在檯燈下的紙,展開來看----寫得很詳細,把柏志明可能藏匿的所有地點統統寫出來了,有的甚至具體到哪條路哪個門棟,並標註了房主與柏志明的關係。
落款上方的最後一段話卻無關破案線索:
[以柏志明的作案手法,他可能會將屍體處理得難以辨認,如果我死了,警察傳喚你去認屍,讓老周或保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