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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虞度秋挑眉:「留下繼續被你監控?你真以為我不計前嫌了?」

    「是你先忘記我的,少爺。」柏朝攥緊拳頭,手裡的西裝皺成了麻花,「如果不那麼做,我怎樣才能再次見到你?」

    「少裝可憐。」虞度秋嗤笑,「要看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不能來找我說清楚、讓我想起你?你究竟是何居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沒有什麼居心,只是為了保護你,我說過的。」

    「我需要你保護?要不是最近缺人手,你以為我會允許你靠近我?」

    陸瑾瑜面露詫異,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

    印象中,從未聽虞度秋說過如此刻薄尖銳的話語,他連生氣的時候也總是笑眯眯的,風度翩翩的,有時候越生氣,笑得越瘋癲,叫人不寒而慄、捉摸不定。

    但此刻,皺眉抿唇的虞度秋臉上,是與普通人別無二致的怒意,顯而易見,毫無掩飾。

    仿佛忘了戴上自己平時的面具,抑或是,在這人面前,無意識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這是最真實的虞度秋,流露出的最真實的情緒。

    陸瑾瑜心中暗暗震撼,不知道窺見老闆這不為人知的一面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嘴,靜觀其變。

    虞度秋訓完了,腦子才跟上話音,自己聽著都覺得有失風度,但想要收回也已經晚了。

    挨訓之後的柏朝沉默片刻,手緩緩用力,扯著他的西裝,將一朵虞美人印花牢牢攥在手心裡,聲音微微發澀:「有的人想見你只用一張機票,而我想見你卻要豁出性命,我的想念難道低人一等嗎?」

    長時間的對峙引來了旁人探究的眼神,虞度秋扯大了自己的襯衣領口,仍覺得空氣悶得慌。

    何來的低人一等?這傢伙分明就是想高他一等。

    掌控他的行蹤、監視他的生活,仿佛視他為豢養的鳥雀。

    只有掌控在自己手裡的人,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即便他很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即便他一貫隨心所欲,但在這件事上,絕不會退讓。

    「我沒有說你低等,但你的方式令我感到不適,而且意圖存疑。或許你內心根本就是個扭曲變態的偷窺狂。」虞度秋冷冷道。

    柏朝注視著他,目光平靜:「那你要剖開我的心臟看看嗎?正好,試試你的新戒指。」

    虞度秋很確定這句話是認真的,這傢伙的眼神與夏洛特那晚用槍抵著自己心口時一模一樣。

    「我可不要弄髒新戒指。走了,瑾瑜。」

    「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你?」柏朝最後問了一句,「我沒有辦法了,少爺 。」

    「那是你要考慮的事,別來問我。是你在乎我,不是我在乎你。」虞度秋抽出了自己的西裝,看見上面的皺痕,眉頭也跟著皺了下:「你……算了,反正一會兒也要弄皺。」

    陸瑾瑜似乎仍有話想說,但虞度秋沒給他機會,強硬地箍著他上了通往客房的電梯,沒再回頭看一眼。

    紀凜匯報完最新發現的線索,回來發現展櫃前一個人也沒有了,四下張望了圈,找到了躲在角落竊竊私語的三人組。

    他腦袋湊過去:「你們在這兒幹嘛?嗑瓜子呢?」

    趙斐華驚得差點跳起來:「紀隊!你怎麼走路沒聲啊,嚇死我了。」

    「是你們聊得太投入了好嗎。」紀凜無語,「你們家少爺和他的小保鏢呢?」

    婁保國胳膊一摟,將他強行拉入鬼鬼祟祟的討論區,小聲說:「你剛好錯過了一場狗血大戲!少爺的初戀來找少爺複合啦,我大哥爭寵輸了被拋棄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會不會想不開啊?」

    「你問我我問誰。」紀凜對這些八卦一點兒沒興趣,只惦記著找虞度秋,把徐升查樓發現的情況告訴他,「姓虞的和他小情人去哪兒了?我有事找他。」

    趙斐華服了:「你這時候找到他們,只有掃黃和加入兩個選項。」

    紀凜一愣,繼而勃然大怒:「臥槽,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打炮?!」

    周圍賓客聽見最後兩字,詭異的視線紛紛射過來。

    「……」紀凜紅著臉低下頭,忿忿不平地低罵,「我特麼就知道他最不靠譜!他辦事要多久?半小時能回來嗎?」

    婁保國驚愕道:「半小時?你太小看少爺了,以前有個小情人這麼形容他:跟虞少爺上過床,就知道永動機並非不存在了。」

    「…………」

    三樓的客房長廊上。

    陸瑾瑜刷開了房門,進門第一件事卻是倒水泡茶。

    虞度秋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掛到門口的衣櫃裡,走到他身後,按住了茶壺:「別麻煩了,我不想喝。」

    陸瑾瑜仍舊倒了杯茶,捧著茶杯轉身,往他臉上貼。滾燙的開水隔著厚實的瓷杯,溫度依舊不低,虞度秋被燙了下,逼不得已與他拉開距離,無辜地問:「幹嘛燙我?」

    「你在生氣。」陸瑾瑜小口吹著熱氣,新奇道,「那個小保鏢居然能三言兩語激怒你,不得了,什麼來頭?」

    「一個偷窺狂而已。」虞度秋無奈扶額,撿重點迅速講了,「他太越界了,你知道我很注重隱私,沒趕走他已經不錯了,還敢在我面前提起,真以為自己是我的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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