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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柏朝扔下沾血的西裝:「沒事,你們看好黃漢翔,別進來。」

    「他出不去,這層的電梯樓梯都設了虹膜鎖。你就別擔心了,自己都成什麼樣了,還不趕緊包紮。」周毅操起了老父親的心,拽著滿脖子血的柏朝回到辦公室,環視一圈,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清理傷口和包紮的東西,愁得直撓頭,「這兒看著挺大,怎麼連瓶礦泉水都沒有?」

    虞度秋嘿嘿笑道:「拿出你以前在雲南荒野求生的看家本領啊,喏,那兒有盆綠植,扯兩片葉子給他包紮,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死不了。」

    趙斐華聽不下去:「說你沒人性都輕了,我看你這兒牆上該掛個牌匾,寫上『喪盡天良』四個大字!你倆就進去幾分鐘,『戰況』這麼激烈啊?「

    虞度秋瞟了眼負傷的柏朝,耐人尋味道:「小柏眼狼太野,不好對付,下次時間寬裕了再調教,這次先讓他嘗點甜頭。」

    趙斐華的下句話沒炮轟出來,因為柏朝回了聲「好」,直接堵住了他的口,悻悻然放了個啞炮。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波實屬多管閒事了。

    周毅對他倆在會議室里幹了什麼完全沒興趣,抽了幾張餐巾紙捂在柏朝的傷口處,勉強止血,著急道:「少爺,我先帶小柏下去吧,看看袁秘書那兒有沒有紗布。」

    趙斐華連忙攔住:「你們這幅樣子下樓,被人看見了怎麼辦?以為我們這兒又發生了什麼案子呢,我可管不住別人的嘴,公司的風評好不容易扭轉了些,不能讓你們毀了我辛苦公關的成果!」

    婁保國一巴掌拍上他後背,趙斐華那小身板哪兒抵擋得住,險些撲倒在地,扶正了眼鏡,回頭大罵:「幹嘛死胖子!」

    婁保國怒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我大哥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攔著不讓走,想害死他啊!」

    趙斐華一插腰:「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咱頂樓有停機坪,從那兒走!誰想害他啦?又不是我割傷他的!」

    傷人犯本人自動忽略最後一句,才想起來似地「哦!」了聲:「好像是建了個停機坪,老周,辛苦你一趟,喊市人民醫院的急救直升機過來,陪他去包紮----你們倆,跟我下樓。」

    柏朝跟著邁出一步:「不用麻煩,我自己可以處理。處理完陪你下去,裴鳴很難對付。」

    虞度秋四兩撥千斤地一攔:「明槍易躲,他親自來,倒不容易出事。聽話,去一趟醫院,收拾得乾淨體面點兒再回來見客人,好歹是我身邊的人了,注意形象。」

    柏朝聽見最後句,怔了怔,一晃神的功夫,虞度秋已經走到門口了,指腹抹過嘴唇,擦去了殘留的溫度,勾出一個冷然的笑:「別讓裴鳴哥久等……他已經等不及了。」

    海藍錶盤的奢華手錶靜靜躺在辦公桌上,指針毫無誤差地轉著圈。

    世界上最冰冷無情的恐怕就是時間,見證了無數離別與死亡,仍舊不為所動地繼續流逝。

    「哎,你倒是一點兒劃痕都沒有……」紀凜趴在桌上,自言自語著,無聊地按下側邊錄音鍵,聽了無數遍的對話再次響起。

    隔壁座的盧晴剛處理完一起盜竊案,好不容易閒下來片刻,就聽見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男聲說:「嗯,死了。」

    她受不了地扭頭:「紀哥哎,這段錄音我都會背了,能別聽了嗎?這塊手錶上的物證我們已經全部收集了,該還給虞度秋了吧?別讓人家以為我們私吞了,本來最近咱們局的名聲就不太好。」

    紀凜坐起來:「咱們局名聲不好還不是他害的?我這是在從頭捋線索,誰稀罕他的破表。」

    「得了吧,你不是說男人都對表感興趣嗎?百萬名表也不稀罕?」

    「反正我不稀罕……」紀凜嘀咕著,將手錶裝進物證袋,放入抽屜鎖好,想了想還是不甘心,「這聲音實在聽不出是誰,應該不是裴鳴或裴卓吧?」

    盧晴:「肯定不是啊,哪兒有大老闆親自上陣殺人的?」

    「可兇手又戴著那麼大一枚寶石戒指……難道是假的?假的有什麼好戴的,還容易留下身份特徵。」

    「可能去酒吧裝闊唄,就算他舉止可疑,酒吧的人一看他戴那麼大的戒指,以為他有錢不好惹,或許就不敢過問了。」

    紀凜還是心存疑慮:「我去怡情實地調查過,進去要過安檢門,雖然沒機場那麼嚴格,但兇手就不怕萬一嗎?他怎麼保證自己的武器不會被沒收?還是把雙刃的……莫非,他事先買通了員工,托人帶進去了?」

    盧晴聽著他越來越大的腦洞,感覺自己是休息不成了,只好被動加入探討:「紀哥,這已經是八個月前的案子了,就算你現在去通信運營商那兒查酒吧員工的通話記錄,最多也只能查到六個月內的。不如把眼光收回來,專注當下,監聽裴卓的電話。」

    紀凜搖頭嘆氣:「你剛轉正不了解情況,就別瞎建議了,監聽電話取證僅限於嚴重危害社會安全的嫌疑人,而且審批流程那叫一個嚴格,我參加工作這些年,也就見重案組的徐隊讓技偵用過一次,抓一名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以裴卓目前這點兒微不足道的罪名,別說監聽了,連拘留都做不到,他就是不承認,我們也沒證據,能拿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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