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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03:23 作者: 冰塊兒
「我當然知道。」紀凜回道,「你這次回國是打算開展腦機接口項目,對不對?」
虞度秋讚許地拍了拍手:「貴局的調查效率挺高啊,不過還不夠具體。我的主攻方向是通過腦機接口,用設備控制人腦----現在當然是天方夜譚,我們目前所能實現的僅僅是對大腦的輕微干預,比如用腦電波改變認知行為,阻隔興奮區域,實時監控大腦數據等。」
紀凜:「……說點我能聽懂的行不?」
虞度秋:「好吧,舉個與你工作息息相關的例子,假如一名吸毒人員使用我司研發的可穿戴設備或是植入晶片,我能用腦機接口,改變他對毒品的成癮性,從大腦根源上幫他戒毒。這就是Themis項目的主要目的之一,當然首先得研發成功。懂了嗎?」
紀凜震驚地瞪大眼:「這特麼都能做到?」
虞度秋聳肩:「理論上是可行的,不過現在仍處於籌備試驗階段。在毒品和槍枝合法化的美國,研究這個觸犯太多人的利益,我得時刻提防被人暗殺,所以我回國了。國內禁毒力度大,情況好很多,但也不是絕對安全。我有料想到今晚可能會出亂子,卻沒想到死的是我二叔,這事很離奇,希望你們能儘快逮捕兇手,這樣我也能給二叔的家人一個交代。」
紀凜凝重道:「這是自然,但在兇手抓到之前,你依然是主要嫌疑人之一,做好隨時被傳喚調查的準備。」
「行,我一定配合。」虞度秋打了個哈欠,露出疲態,「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紀隊?實不相瞞,我的未婚妻已經在客房孤苦伶仃地待了一個小時了,肯定不高興了,我得去哄哄她。」
母胎solo的紀凜把紙和筆拍回牛鋒手中,恨聲道:「你們可以先回房,但不能外出,等屍檢報告出來了,我會再找你們。」
婁保國的一紮啤酒終於見了底,舒爽地打了個長達三秒的飽嗝:「總算能去睡覺了!」
「不,你倆留下。」虞度秋冷不丁道。
周毅疑惑:「少爺,還有什麼事?」
「留下做筆錄。」
牛鋒道:「我已經給他們做過了。」
虞度秋搖頭:「不是關於我二叔的,是關於吧檯服務生的。」
紀凜不解:「你說吳偉?他怎麼了?他一晚上都沒離開過吧檯。」
「我說的是另一個。」虞度秋的視線投向樓梯口,虞文承的屍體正被幾個民警裝進斂屍袋中,「案發時,我看見我二叔的屍體旁站著一名端酒的服務生。」
紀凜看向牛峰,牛鋒道:「是有一個,我們已經調查過他了,他中途去兩條街外的永平超市買了幾瓶啤酒,沒去過客房大樓,與監控顯示一致。虞文承跳下來的時候正好砸在他腳邊。」
紀凜再看向虞度秋,挑了挑眉:「聽起來沒問題,你為什麼提他?」
虞度秋:「我建議二位不妨關注這個人,據我觀察,這人冷靜得詭異。」
「……」全場最冷靜最詭異的人是你自己好嗎?!
「……行,我會讓人關注他的。不過他可能只是嚇傻了,不敢動而已。」
虞度秋不置可否,站起來,禮節性地欠了欠身,便朝樓梯走去,老管家緊隨其後。
牛鋒不高興道:「這人真拽……好像所有人都得聽他的。」
紀凜也望了會兒虞度秋的背影,最終得出結論:從背後看,這非主流髮型還挺瀟灑的。
懸空的百米廊道兩面都是玻璃,走在上面像走在一座沒有護欄的天橋上,風一吹就會把人捲走,跌下數丈高空。
夜風拂過,虞度秋的髮絲翻飛著,眼神逐漸陰沉。
「有意思。」
洪良章年紀大了,有點耳背:「少爺您說什麼?」
虞度秋放緩腳步,方便他湊近聆聽:「洪伯,你不覺得奇怪嗎?二叔已經許多年沒和我往來了,為什麼會突然來當說客?誰喊他來的?」
「這……我也不清楚啊。」洪良章想起虞文承的慘烈死狀,眼眶又紅了,「真沒想到一回國就發生這種事……少爺,你可能不記得了,在你小時候,你二叔還抱過你……」
「我記得,他會把我舉過頭頂,讓我坐他肩上,還會用零食逗我,其實我不愛吃,每次都無語地看著他,他還樂此不疲。這些我都記得。」虞度秋的聲音飄入風中,宛如嘆息,「他因我而死,我也會記得。」
洪良章抹了抹眼睛:「少爺,不是你的錯,別自責……」
「自責?不,他只是一顆犧牲的棋子,要贏一局棋,就不可能毫無損失,我會讓他的犧牲變得有價值。」虞度秋道,「洪伯,你近期別跟我外出了,萬一連你也出事,外公可饒不了我。」
洪良章蹙眉,臉上的皺紋多了幾條,像樹皮上的滄桑紋路:「哎,我都半入土的人了,不怕死。可我覺得你虞叔叔說得不無道理,觸犯毒*的利益,不光是你一個人承擔後果,老爺二十年前就吃了教訓,從此沒再碰過這塊領域。虞家已經名利皆有,何苦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項目,讓別人去研究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