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章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小石頭看妹妹把鳥蛋給了顧錦繡，嘴唇動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又想到剛才顧錦繡衝到自己身前的樣子，好吧，就給她一顆鳥蛋吃好了。

  顧錦繡看著小丫亮晶晶的眼睛，笑著接過了鳥蛋，用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謝謝小丫，還有小石頭。」

  聽了她的話，小石頭別過頭，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小耳朵微微有些發紅。

  「哥哥，這個鳥蛋你吃！」小丫把另一顆鳥蛋剝了殼送到小石頭嘴邊。

  咕嚕，小石頭的肚子叫了起來。

  他用手擋住嘴：「哥哥吃過了，這兩個你吃。」說著，他偷偷看了一眼顧錦繡，怕她過來搶剩下的鳥蛋。

  顧錦繡哪能看不明白他那點小心思，她把裝著疙瘩湯的碗拿過來說：「你們倆吃吧，不夠吃鍋里還有。」

  壞女人吃錯藥了吧，小石頭站在那裡不敢伸手，小丫見哥哥不動手，怕顧錦繡生氣，趕忙接過大碗，甜甜地說：「謝謝娘，娘做的疙瘩湯真好吃，我和哥哥一起吃。」

  說完，她舀了一勺疙瘩湯送到小石頭的嘴邊，那股子香氣直往小石頭鼻子裡鑽，讓他顧不上矜持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半碗下肚，小石頭摸著肚子對小丫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妹妹，你吃啊，這些都快讓我一個人吃了。」

  「嗯。」小丫眼睛亮閃閃的，看到哥哥吃得開心她就開心，她轉過頭說：「娘也吃。」

  顧錦繡點點頭，把鳥蛋送到嘴裡，然後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疙瘩湯。

  還沒等她喝幾口，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聽著這腳步聲，來的可不止一個人，顧錦繡放下了碗，兩個小的躲在了她的身後。

  打頭進來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太太，這是原主的奶奶顧老太太，身後跟著原主的二叔顧滿倉還有他的媳婦大牛媽，大牛媽手裡拎著一根燒火棍，三個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顧老太太剛要開口，就見顧滿倉鼻子一吸：「娘，這個賤丫頭自己在家吃獨食，你聞這味道，咱家都沒吃上這麼好的東西。」

  「三娘，你在家裡吃什麼了？」顧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眯縫著眼看向顧錦繡。

  要是原主聽到奶奶這麼問，早就嚇得什麼都招了，因為原主沒出嫁前，在家裡被打罵慣了，顧老太太臉一沉，她就嚇得跟個小老鼠一樣。

  「還有，你有錢吃好的就得想著拉拔娘家人，趕緊把錢都交出來！」大牛媽有婆婆在身邊，底氣也足了，硬邦邦地對顧錦繡說道。

  顧錦繡看了幾人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厭惡。

  顧老太太生了三子一女，老大顧滿房在縣城讀書，三十好幾才中了個秀才，自從幫家裡免了稅賦後一直以老顧家功臣自居，每次回來都連吃帶拿，偏偏顧老太太最器重這個大兒子，早早就把家裡的好東西都給他留好了。

  跟在她身旁的就是老二顧滿倉，每天裡遊手好閒，每次都得顧老爺子拎著耳朵去地里，干一會兒就喊著腰酸腿疼，瞅著機會就溜走。

  老三也就是顧錦繡她爹，是全家裡最老實肯乾的，之前地里的活全是顧老三在干，可惜去年冬天顧老三得了風寒，顧老太太心疼錢沒給看病，本來莊稼漢子身體結實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可誰想到顧老三一病不起，沒幾日就死了。

  顧老三一死就苦了顧錦繡的娘，本來生個丫頭就在老顧家不受待見，家裡的活全她干不說，還天天被顧老太太罵，以前有顧老三在顧老太太還能收斂一些，現在顧老三走了，顧老太太直接就對老三媳婦動了手，嘴裡還天天罵著她掃把精。

  沒幾日，顧老三媳婦就被搓磨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在顧老三死了一個月後也隨著顧老三去了，家裡只留下顧錦繡一人。

  顧老太太一點也不疼惜自己這個沒了爹娘的孫女，反而加倍搓磨起來，天不亮就讓顧錦繡去河邊洗衣服，洗完衣服就回來餵雞，之後還要和男人一樣下地，沒幾日功夫就把她搓磨得快不行了。

  顧錦繡一病，顧老太太沒想著給孫女治病，反倒開始聯繫人給顧錦繡配陰婚，正好隔壁村里財主的兒子死了要找個適齡姑娘配陰婚，答應給女方二兩銀子。顧滿倉一聽，急吼吼地跑到財主家應下了這事，顧家收了銀子就等著顧錦繡咽氣。

  哪知道顧錦繡是個命硬的，拖了十天還活著，地主家等不及來催，顧滿倉動了邪心，準備把侄女掐死。

  也是顧錦繡運氣好，獵戶蘇大想給自己的一雙孩子找後娘，因為他一臉兇相，人又沉默寡言，所以村里沒人願意把姑娘嫁給他。

  他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顧家有個適齡姑娘就尋了過去，他像石頭一樣站在顧家，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模樣，把顧老太太震在了那裡，她眼珠子轉轉準備把顧錦繡派上用場。

  顧老太太把顧錦繡賣了三兩銀子，就這樣還病在床上的顧錦繡被連夜送到了蘇大家裡，也救了顧錦繡一條小命。

  也許是有吃有喝的，沒出幾日，顧錦繡的病好了。

  由於蘇大經常不在家，顧老太太瞅著機會就帶著老二一家去蘇家連吃帶拿，稍不順心就把顧錦繡連打帶罵，受了氣的顧錦繡就把氣撒到了兩個孩子身上。蘇家被顧家拖累的，日子也一直過不起來，就算蘇大再勤快也架不住老顧家來得及。

  顧老太太冷笑一聲：「三娘，幾日不見是不是忘了我這個奶奶，你個不孝的東西，顧家白養了你這麼大！」

  顧老太太不知道，顧錦繡已經不是過去的顧錦繡了，她的親孫女已經死了，現在的顧錦繡已經被換了芯子。

  顧老太太見顧錦繡沒有搭理她，跳著腳罵了起來，罵著罵著不過癮，她一把薅過大牛媽手裡的棍子就要朝顧錦繡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