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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7:59:36 作者: 吾小說
    璟王和瞎子也停手,跑了過來。

    「二毛!」大雄劈開周身的禁衛沖了過來,一把將行兇之人拎了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上,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烏蘭抱住二毛緊捂著傷口,嘶吼著:「大夫,快去找大夫!」

    「沒..沒用的...」二毛吐出了一口黑血。

    這刀匕上淬了毒,幸好他手快姑娘一點油皮都沒破。

    「老大,有毒!」

    大雄拎起那人追問著解藥的下落,一雙大手囫圇的摸著,猛地縮了手:「是個女人!」

    烏蘭抬頭一望,那臉再熟悉不過,「是你!」

    「凌兒?」璟王詫異之餘更多的是憤怒,他的心慈險些又害了她。

    「解藥呢?」璟王像只憤怒的獅子,將顧凌懸空提了起來。

    顧凌一臉受傷的看著他,她沒了半條命表哥對她不聞不問,那個賤人連根頭髮絲兒都沒傷到他卻緊張的要了命。

    她恨,恨不得拉著這個賤人一起去死。

    「表哥...自從這個女人進了王府你的眼中哪裡還有凌兒的身影,若不是因為你我何需走到這一步,我就是要看著她痛苦、生不如死,哈哈哈~我要她看到你就會想起這些人全都是因為你的偏愛而死。表哥,如果我阻止不了你們在一起,那你們也要成為一對怨侶...這樣,我便是死也安心了...哈哈...呃..」

    這是她對烏蘭最大的報復。她要用仇恨湮盡璟王的感情,斬斷她們之間所有可能的一切。

    顧凌難以置信的望著心口捅來的長劍,不甘的咽了氣息。

    烏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璟王僵著手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顧凌說的對這些人的死與他都有關係。

    她唇繃成一條線,眼淚克制不住如同斷線,顫抖的手輕輕圈著二毛的肩膀,哽咽開口:「你傻不傻,鎧甲都沒穿替人擋什麼刀子。」

    二毛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我這條命能為姑娘死,便是最好的結局,我只怕..日後不能再陪姑娘遊歷江湖,若有來生二毛...還願追隨姑娘。」

    他整個人都歪在烏蘭的懷裡,張嘴還要說些什麼,提了一口氣終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便散了氣息。

    烏蘭抱著二毛的屍身撕心裂肺的喊著:「大夫!大夫呢!」

    「姑娘,二毛已經..走了。」大雄跪在地上,哽咽的望著烏蘭。

    她閉著眼淚還是爭先恐後的往外冒,心口絞痛如撕心裂肺般,腳步虛浮踉蹌的往外走,瞎子想要拉住她卻被她快速的抽回了手。

    瞎子揮劍直指璟王,「你能給她的只有痛苦!」

    烏蘭紅煞如血的眸子望著窗外已經亮起的天,渾身麻木的哭哭笑笑整個人的氣場暗潮洶湧。腳尖一踢,匕首飛起,輕輕的落回她的掌中,橫握於胸前。

    她將璟王親披的大氅丟進火盆里,火花四濺之餘火舌猝然竄起,映紅了她冰涼入骨的墨黑瞳仁。

    今日,她與大啟今夜只能存一。

    匕首刀擲如箭直接劈向啟帝,兩道驚呼接連響起。

    錚--

    烏蘭震驚的望著那格擋下的一劍,無奈的閉了閉眼。

    江山與她,瞎子終於做出了選擇。

    「烏蘭,我...」瞎子下意識的出手,回神後才知傷了她的心,忙解釋道:「他必死,只是現在讓他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用狗皇帝一命可以要挾蕭氏十萬大軍束手就擒。

    「好,權衡利弊算計人心才是明智之舉,是我妄想了...」半散的青絲被晨風肆意的撩撥,冷意猶如一記耳光猛然打醒了她所有的貪念和痴想。

    年少時無數次被追殺,受過的傷不計其數,撐著她一口氣活下來的意念便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間她都活下來了,卻從未有過此刻的絕望。

    不過是一場識破驚天的空歡喜罷了。

    紅色的裙擺逶迤淌過血河,滿目山河卻無她的容身之處,就好像那年她孤身站在草原中,她的足下就是柔然的屍山血海。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十幾年前那般重演。

    西風吹起衣袂,獵獵作響,她茫然的往宮城外走去,身後傳來瞎子他們的呼喊置若罔聞。

    她出城時看見了蕭氏鐵騎,任憑馬兒漫無目的的往前奔跑,她坐在山腰上看著自己的心與那太陽一分分的落下去,最終太陽終於不見了。

    望山半腰之處,落日熔金,原是這般美麗的景色。

    這是二毛為她選擇的地方。

    *

    「阿慕他娘...」風匣般蒼老的聲音推開了籬笆門,院中鬱鬱蔥蔥的菜地里一個肉糰子正撅著屁股「嗯嗯」的用著吃奶的勁兒拔著蘿蔔。

    墩的一下子,阿慕連人帶蘿蔔摔了個大馬趴帶起的泥土飛濺到他白淨的小臉兒上。

    老人笑呵呵的將阿慕抱了起來,心疼的揉了揉,阿慕笑著喊了句張阿婆不以為意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抱著蘿蔔屁顛屁顛的往屋裡跑。

    「你這小東西,跟你娘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張阿婆就沒見過那般隨性的女子,阿慕十足十的遺傳了她娘的性子。

    「阿慕他娘,今晚又燉蘿蔔啊~」

    「嗯,吃點?」聲音是從屋裡傳出來的,女人卻沒有露面。

    張阿婆已經習慣了,自己拉過一個板凳靠在牆根兒底下,自言自語道:「這仗打了五年,我今兒聽過路的說新皇半個月前登基了,叛亂已平,陛下開恩只誅殺了幾個明晚反抗的幾個異族頭領,哦..不...聽說取消了八疆線以後便沒有異族一稱了。真是一位仁慈的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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