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被動的皇太極

  儘管皇太極在最後的總攻前對各旗旗主下了命令，要多留活口，將城內的明軍俘獲過來，為大金所用。

  但大部分旗主顯然沒有把皇太極的話聽進去，魯莽的莽古爾泰，給正藍旗攻城牛錄下達的命令就是一個不留。

  穩重的代善、少年老成的濟爾哈朗，也都沒能將皇太極的命令聽進去，要求本旗官兵務必多殺明狗，為盤山驛的族人報仇！

  至於鑲紅旗、正白旗、鑲白旗這些旗，盤山驛金兵和所有女真壯丁被明軍屠戮殆盡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旗主們沒有多言，各個牛錄額真和甲喇額真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

  破城的金兵立即大開殺戒，受傷倒地的明軍也被當場補刀。

  城內的明軍也早已雙眸通紅，吃了這麼多天的人肉，全是眼前的金兵所致，此刻正是報仇的時候！

  數千破城的金兵頓時與城內殘存的明軍展開了巷戰，槍炮的轟鳴聲、兵刃的撞擊聲、兵丁們的喊殺聲……匯聚成一片廝殺的煉獄！

  站在城外的皇太極，聽著城內的廝殺聲，面色鐵青，嘴角的肌肉都忍不住地抽搐了幾下。

  他費盡心機地拖延攻城時間，奈何莽古爾泰為首的一群激進派持續施壓，甚至同為大貝勒的代善都坐不住了，立場慢慢轉到了莽古爾泰那一邊，逼迫這皇太極不得不下令繼續攻城。

  儘管有投石車協助，烏真超哈的紅衣大炮也拉出來了，只是城內的明軍太頑強了。

  甚至大凌河城的東城門已經被紅衣大炮轟開了，但衝鋒的金軍騎兵在城門口還是被明軍給堵住了。

  明軍前赴後繼馳援著城門，將金軍的騎兵死死地擋在了城門之外。

  那一仗，大凌河城東門的屍體堆積得足有五尺高！

  那一仗，皇太極看得頭皮發麻！

  如果大明所有城池的守軍都像大凌河城這般頑固，大金就算把八旗拼光了，怕是也入不了關！

  連續猛攻了三天，折兵兩千有餘，包括八百名精銳的騎兵，也沒能攻破大凌河城。

  眼看著金軍士氣開始低迷，這時候大明的援兵到了。

  皇太極頓時大喜，下令莽古爾泰帶著正藍旗、鑲紅旗和蒙古軍看著大凌河城內的守軍，自己親率著其他六旗迎戰大明的援軍。

  與之前幾次數千人規模的援軍不同，這一次大明的援軍達到了4萬人，掛帥的張春也是個有頭腦的，不僅帶了大量火炮火槍，還攜帶了許多大車。

  這些大車用來拉載火炮和輜重，與金兵遭遇時就以大車列陣，組成車陣阻擋金軍騎兵的衝擊，明軍以大車為掩體，開槍開放，殺傷衝鋒的金兵。

  面對著明軍的環形車陣，皇太極率領的金兵衝鋒了三次都沒能破陣，無奈之下只能調來烏真超哈的紅衣大炮。

  紅衣大炮終於實現了皇太極期待中的效果，成功將明軍的車陣轟出了多個缺口。

  更重要的是，紅衣大炮的出現壓垮了部分明軍的意志。

  一股明軍率先棄陣而逃，導致原本還能堅持的車陣頓時間變得千瘡百孔。皇太極抓住機會，立即集中騎兵實施突擊，終於將明朝援軍的車陣撕成了碎片！

  之後的戰鬥就簡單了。

  被擊潰的明軍沒有了鬥志，紛紛向著錦州城逃竄，只想著能夠躲進錦州的堅城內。結果金軍的騎兵搶先一步，截斷了退路，成功全殲了潰逃的明軍。

  就在金軍主力與明軍援兵廝殺的時候，大凌河城內的祖大壽也率領守軍主動出擊，企圖與援兵裡應外合。

  只是大凌河城的守軍已經沒有了騎兵，也沒有援兵那樣的車陣，都是純粹的步軍，衝出城門不久就遭到了蒙古軍的攔截。

  面對著蒙古人的騎兵，祖大壽率領的守軍根本沖不過去，損失慘重之下，只能退回了大凌河城內。

  擊潰了明軍援兵的金軍，士氣大振。

  皇太極雖然有些鬱悶傷亡大了些，但也算滿意的，他準備趁機提出招降大凌河城的守軍，以實現自己最初的計劃——步戰而取大凌河城。

  計劃卻沒能趕上變化！

  負責監視大凌河城的莽古爾泰在得知皇太極消滅了明國援兵後，立即下令部隊攻城。然後其他貝勒們也紛紛支持莽古爾泰，認為應該一鼓作氣，順勢拿下大凌河城。

  面對著大多數人的堅持，尤其大貝勒代善這一次站在了莽古爾泰那一邊，讓皇太極有點孤掌難鳴的意思，只能下令攻城。

  這一次的進攻不再有所保留。

  八旗以左右兩翼輪番進攻，蒙古騎兵也參與了攻城。

  皇太極在此前的攻城中已經發現火炮比投石車好用，就用烏真超哈的紅衣大炮連續開火，同時參與開火的還有剛剛繳獲的明軍佛郎機炮。

  數十門紅衣大炮和佛郎機炮連續轟擊了兩天，怎奈烏真超哈的漢兵也不懂得火炮的正確操作方式，連續開炮之下，炸膛連續出現。

  兩天時間內炸膛的火炮超過了三十門，尤其是金兵自製的那些紅衣大炮，幾乎炸膛殆盡。

  操縱著火炮的漢兵在炸膛的時候也死傷慘重，不少漢兵頓時慫了，想讓火炮停歇一陣再開火，只是女真監軍們不答應，接連砍了十餘個停止開炮的漢兵腦袋。

  接替了佟養性擔任烏真超哈固山額真的石廷柱趕緊出面，親自跑到皇太極面前求情，才讓火炮減慢了射擊速度，避免連續炸膛。

  不過對於金兵來說，炸膛的火炮是值得的，因為連續開火之下，大凌河城的城牆被砸開了十多個缺口，然後金兵就從這些缺口沖了進去，攻破了大凌河城的城牆。

  未時破城，到了天黑，城內的廝殺依舊沒有停止！

  城外的皇太極面如寒霜，這樣的場面不是他想要的，與他出征時預想的結果差距太大！

  大到皇太極都不知道此戰對於金國來說是勝了，還是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