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佟養性

  打得熱鬧，卻無一炮彈能夠命中！

  相反，自己這邊的糧草營地中，落下的炮彈一直沒有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架勢。

  在烏真超哈陣地的後面，等著觀看天佑助威大將軍炮神威的皇太極臉色很難看，打了幾艘破船而已，都如此吃力，那如何去轟開錦州、山海關這樣的堅城！

  更讓皇太極難堪的是，附近各旗和蒙古人聞訊趕了過來，見到大金的炮兵都出戰了，一個個正伸長脖子等著長見識。

  現在烏真超哈的火炮就是打不中，那就不是長見識了，就變成看笑話了！

  「鰲拜，去給佟養性傳令，讓他看準了再打！」

  皇太極那年輕的親兵隊長立即領命，驅馬來到了烏真超哈的陣地，對著佟養性傳達皇太極的命令。

  佟養性轉身看了一眼，看到皇太極和幾個貝勒還有蒙古的將領們正遠遠看著自己，心頭頓時一哆嗦，咬咬牙，下令道：「炮兵隊，前進200步，抵近了再開火！」

  烏真超哈的漢兵們頓時如釋重負，在他們看來，打不中就是因為隔得太遠了，目標都看不清，如何能打得中。

  也顧不上套上韁繩用馬屁來拖曳了，直接一群人一起上，推著火炮往前進。

  四十門紅衣大炮一下子推進了300餘米，距離河邊只剩下不足200米，與大凌河上海衛營的戰船，距離只剩下了250米左右。

  林旭臉上頓時露出了冷笑，眼神中充滿著鄙夷！

  「旗手，給乙字隊傳令，所有佛郎機炮集火射擊韃子的火炮，給我放開了打，打的越快越好！」

  林旭話音剛落，船上的旗手就開始傳達命令，剛剛接到各船的回覆，林旭又繼續對著旗手下令道：「給其他兩艘甲字號戰船下令，讓他們也擊中虎蹲炮和八牛弩，攻擊韃子的炮兵陣地！」

  片刻之後，海衛營八艘戰船上的虎蹲炮、佛郎機炮和三弓床弩同時開火，將炮彈和綁著炸藥的弩箭砸到還在展開中的金軍炮兵陣地上。

  一切都處於起步階段的金軍炮兵，不僅不懂得專業的炮術知識，對於炮兵陣地的布設同樣是摸索階段，此刻他們密集的陣地給了海衛營充分發揮火力的機會。

  第一輪炮擊下來，金軍炮兵陣地中就倒下了一大片，並且有一門紅衣大炮的炮架被襲來的鐵蛋給砸毀了。

  沒有了炮架，這門沉重的紅衣大炮也就等於失去了作用。

  佟養性都差點被擊中，幸好一個親兵恰好站在他的前面，擋住了那顆要命的彈丸！

  看著倒在地上捂著腹部的傷口叫喊著救命的親兵，佟養性周身冰冷，冷汗再次流了下來。

  佟養性正想著該如何應對，海衛營五艘乙字號戰船上的佛郎機炮已經再次轟鳴起來，將十顆高速飛行的實心鐵球砸進了金軍的炮兵陣地。

  「明軍的火炮裝填怎麼會如此之快！」佟養性震驚萬分，驚恐的叫嚷起來。

  站在佟養性不遠處的一個漢人匠戶立即開口道：「回稟主子，明軍用的應該是佛郎機炮，那種炮射速比我們的大將軍炮要快得多！」

  佟養性頓時沉下臉來，直接罵道：「那你們為何不為大汗建造那佛……佛……」

  「佛郎機炮。」

  「對，佛郎機炮！那你們為何不為大汗建造佛郎機炮，造出這種不頂用的玩意來！」

  佟養性雖然被任命為了烏真超哈的固山額真，並不是他通曉火器，相反，他本事商人出身，降金後才接觸軍事，對於火器根本不懂。

  他能擔任金國火炮部隊的指揮官，完全是因為他的級別夠高，完全是因為在皇太極心目中，他是值得信任之人！

  為後金鑄造火炮的漢人匠戶們，這些年在金人的淫威下，早就屈服了，接收了女真人的那一套等級觀念。聽著佟養性完全外行的謾罵，也不敢頂嘴，只是卑微地回答道：「回稟主子，佛郎機炮雖然射速快，但也是有缺點的，他……」

  話未說完，整個人突然飛了起來，飛了將近兩米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佟養性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只見這個匠戶的後背被砸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傷口，隱約看到裡面一個還在冒著熱氣的鐵球……

  如此短的時間內，居然有兩個人在自己身邊被炮彈擊中！

  佟養性頓時間慌了，這是老天爺要懲罰自己欺師滅祖、背叛大明嗎？

  儘管知道皇太極就在身後遠遠地看著，佟養性還是趕緊趴了下來，責罰就責罰吧，總好過丟了性命強！

  佟養性趴在地上，看著在明軍炮擊下死傷慘重的部下，越發的心驚膽戰，他搞不明白，明軍也就八艘小戰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火炮？

  咻——！

  一支粗大的弩箭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佟養性面前僅七八尺外的位置，鋒利的箭頭深深地扎進了泥土中。

  看著距離如此近的弩箭，佟養性差點暈了過去，自己怎麼會這麼背？趴在地上了，都差點被箭矢射中……

  等等，明軍什麼時候裝備這麼粗壯的箭矢了？

  這不是箭矢，這是強弩發射出來的攻城鑿吧！

  再等等，這箭杆上怎麼還幫著鞭炮一樣的的東西，還在冒煙……

  臥槽，不好！

  佟養性頓時感覺不妙，想要起身逃跑卻已經晚了，弩箭杆上的炸藥爆炸了，距離炸點不過兩米的佟養性，瞬間斃命，他身後十餘米外扛著佟養性帥旗的親兵也被爆炸衝擊波掀翻在地。

  插在那裡的佟字旗，被爆炸衝擊波撕扯得七零八落，如同一塊破布一般。

  佟養性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他的不是老天爺，而是身後的這面帥旗！

  河面上的林旭卻不知道佟養性已經死了，依舊在指揮著部下朝著那面已經支離破碎的戰旗招呼，準備先打斷金軍炮兵陣地中的這面唯一的戰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