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重申軍令

  沈瑜帶著王庚戌和兩個負責記錄情報的隊員直接來到了「海燕」號上，向林旭匯報偵察結果。

  林旭立即讓沈瑜帶著幾個人先下去吃飯休息，自己和孔俊、梁紅恩、孫振英一起根據情報，繪製著簡易的戰場敵情圖。

  簡易地圖畫出來後，林旭又根據地圖在指揮船艙的沙盤上，堆出一個簡易的模擬沙盤出來，而後讓人把沈瑜等人喊了過來。

  「沈瑜，王庚戌，看下，這個沙盤與實際地形，還有哪些出入？」林旭指著沙盤，對著兩人說道。

  沈瑜和王庚戌看著林旭剛剛製作出來的模擬沙盤，頓時目瞪口呆，驚呼道：「大人，這是你剛才做出來的？這也太神了吧！」

  「小兒科，這是你們斥候的必修科目，等戰鬥結束回到海洋島了，我就教你們！」林旭淡淡地說道。

  沈瑜頓時一副苦瓜臉，對於沙盤他也接觸過，知道這玩意並不是隨意製作的，模擬的河流、城池、村莊之間的距離都是要通過計算後得出的縮小比例，要學的東西可不少。

  本就不喜歡學習的沈瑜，頓時感覺一陣陣頭大。

  王庚戌卻是不同，滿臉的欣喜和期待。

  林旭看在眼裡，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著兩人道：「仔細看看，還有哪些缺漏的。」

  現在看的是大凌河西岸的地形，這裡是王庚戌負責的，王庚戌看了一陣，點著浮橋的位置道：「大人，浮橋北面可能也駐紮了一些韃子，當時韃子在東岸有一支巡邏隊，咱們沒敢太靠近。」

  「東岸也有巡邏隊？」林旭發現了這個更重要的信息，對著孔俊等人道：「這樣看來，韃子白天的時候可能會往東岸派出巡邏隊。」

  孔俊也是點點頭，開口道：「以東岸的地形，韃子騎兵可以順河機動，到時候我們的船隊過於靠近東岸，就可能遭到東岸這些騎兵的攻擊。」

  「這樣的話，咱們戰船回撤的時候，戰兵就需要多注意一下東岸，儘量做到兩側兼顧，明天一早，將這個提醒告訴各船船長。」

  孔俊點點頭：「好的。」

  這兩天等待情報的時候，林旭也沒閒著，對新加入水師北營的船長和水手們進行了簡短的培訓，重點講述了海衛營的軍令軍規。

  同時對那些唬船上的裝備進行了調整，將本來都對著船艏方向的兩門佛郎機炮調到了戰船了左舷，這樣進入大凌河後，可以確保兩門佛郎機炮都對著大凌河西岸。

  雖然這樣讓唬船的重心出現了偏移，但為了更強的火力，林旭選擇一試，畢竟在內河中不必擔心風浪，戰船重心偏左一點也無妨。

  但現在的情報顯示，東岸也是可能出現金兵的，為了避免被動，戰船右側同樣需要一定的火力，畢竟現在林旭也不知道金兵白天的時候會在東岸留下多少兵馬。

  王庚戌又講了幾個細節上的調整，便結束了，林旭匯總情報和製作沙盤的本領太強了，王庚戌覺著自己沒有更多要補充的地方。

  而後，林旭又轉到了第二個攻擊地點上，沈瑜在林旭製作的沙盤上，同樣沒有找出多少出入。

  在確認了敵情信息，林旭的目光頓時變得堅定起來，掃視著指揮船艙內的幾個主要將官道：「好了，現在休息，明天早晨辰時之前完成準備，辰時一刻，兩艘蒼山船和十五艘唬船同時出發，進入大凌河，殺韃子！」

  「諾！」孔俊立即帶頭領命！

  「海燕」號雖然是草撇船，尺寸和噸位都比較大，但終歸是戰船，空間有限，林旭、孔俊這些人又不是戰船上的常駐人員，自然不可能給每個人都備上房間，所以睡覺也只能在指揮船艙內打地鋪。

  反正都是軍旅中人，又是出自東江鎮，苦日子過慣了，也沒覺著什麼，知道明天有戰鬥，一個個很快就入了夢鄉。

  清晨五點左右，林旭便醒來了。

  大家腦子中都繃著弦，林旭一起來，其他人也紛紛醒了。孫振英直接套了件衣服，出了船艙，讓值守的士兵敲響銅鑼，叫醒全船的官兵。

  旗艦敲響了起床鑼，其他戰船也紛紛在東方才微微放亮的天色中起來，開始準備早飯，等待旗艦上的命令。

  到了早上六點鐘，天色大亮，各船上的官兵已經吃完了早飯，命令還未下達，一群兵丁便趴在船舷，看著甦醒的海鷗在戰船周圍的海面上輕盈地飛舞捕食。

  這裡是大凌河入海口，對於海鷗來說，食物是相對豐富的，捕食正合適。

  「海燕」號戰船上的旗手開始發布號令，其他各船的旗手迅速張目眺望，看著旗語的內容，看完之後便對著本船船長匯報起來：

  「大人有令，所有戰船完成準備。各戰船船長前往海燕號參加作戰會議。」

  一時間，海面上再次熱鬧起來，十七艘戰船的船長們登上了戰船旁的小舢板，前往不遠處的「海燕」號。

  所有船長都知道昨天傍晚的時候，出去兩天的斥候們回來了，此刻的這個會議應該就與戰鬥有關了！

  大凌河的模擬沙盤被抬到了甲板上，十七個戰船船長圍站在沙盤前，林旭點著沙盤上的幾處位置，開口道。

  「孫振英，你帶著甲壹、甲貳、乙拾三艘戰船，以甲壹號為指揮船，進入大凌河後，不要理會兩岸的韃子，直接趕到浮橋這邊，以火炮和火箭，摧毀韃子的浮橋！」

  孫振英立即拱手道：「屬下領命！」

  林旭這兩日已經將十二艘新戰船的船長都認識了，此刻林旭對著乙拾號戰船的船長道：「這是最艱難的任務，危險最大！但是咱們大明邊軍乾的就是舔刀嗜血日子，所以在戰鬥中，沒有孫哨官的命令，你們戰船就是死傷大半了，也不得後撤半步！否則，軍法處置！」

  乙拾號船長心頭一凜，趕緊抱拳回道：「屬下一定死戰到底！」

  林旭這時反而淡淡一笑，目光直接掃過其他十一名新加入的船長，開口道：「韃子沒有水師，所以死戰到底的情況不會遇到，我只要求你們嚴格執行旗手們接收到的命令就行！」

  「如果戰船上的旗手全部陣亡了，那就跟著各隊指揮船行動。任何船不可擅自撤退，違令者以逃命處置！」

  說到最後，林旭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只剩下濃烈的威嚴，這是對所有船長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