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掌柜齊聚

  來的時候跟錢元成擠在一輛馱馬拖曳的馬車上，風塵僕僕。走的時候就輕鬆多了，獨自騎著一匹馬，還不是低矮的馱馬，而是正宗的戰馬。

  這是汪喬年專門從驛站遷過來的，準備作為林旭娶親時的坐騎！

  對於汪喬年的安排，林旭自是感激不已，同時心中也在嘀咕，看來古代和後世一樣，迎親的時候得找個撐門面的座駕！

  一行人沿著官道向著樂安城前進，雖然一早就從青州城動身了，但現在正是七月，中午時分驕陽似火，行進太過炎熱，午時和未時在沿途小鎮的酒館內休息。

  如此一來，一日便到不了樂安城了，需要明日下午才能到達。

  林旭盤算，西院的田永明父子應該已經垮台了，那個身份存疑的徐博文又在樂安縣衙大牢里關著，田暮秋的危險已經完全解除了，也不急這一天半日了。

  林旭跟隨著汪喬年的隊伍向著樂安城開進的時候，沉悶了多日的田家也再次熱鬧起來。

  七月初十是每年例行的各地掌柜述職的日子，田家在數省的十多個掌柜齊聚，自然熱鬧非凡。

  本來這一日是是田家全年中最熱鬧的一天，但今年田家遭遇巨變，田永明、田昌仁父子已經私通匪寇被官府羈押，田昌義又被打斷了腿囚禁起來，加上田老爺子舊疾復發，心情沉悶，熱鬧程度比往年差了好幾個等級。

  田永章帶著管家們招呼著從各地趕回來的掌柜們，這些掌柜都是為田家效力多年的老人，為田家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即便是田永章，對他們也是禮遇有加。

  江南來的幾個掌柜對于田永明父子沒有出現有些詫異，以為是田永章這個做大哥的刻意壓制著田永明父子，對田永章的招待也就沒了好臉色，讓田永章有些尷尬。

  對於江南掌柜們的表現，田永軒則充滿了擔憂！

  江南、京師、中原三塊市場，掌柜最多的便是江南，雖說田家為主，掌柜們為仆，但掌柜們作為生意的直接經手人，掌控著貨源、人脈和市場，他們反水，瞬間可讓田家在江南的生意毀於一旦！

  田永章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害，但田世琦還未將家主之位正式傳給自己，在這些掌柜們面前終歸缺了一股威懾力，在安排了掌柜們歇下之後，田永章也沒有多去叨擾。

  田永章知道自己不必著急，以田永明的罪行，即便不被砍頭，一個流放是跑不掉的，已經徹底退出了家主競爭之位。

  至于田永軒，即便他做了家主之位田永章也不會在意，在田永章的計劃中，自己當了家主，也會將下一任家主傳給田昌禮，誰讓自己沒有兒子呢。

  田永章回到了東院，被安置在南院廂房內的掌柜們可沒有閒著，相熟的掌柜聚到一起，商討起了田家的現狀。

  「錢掌柜，田二爺哪裡去了？你可有他的消息？」

  來自江南的幾個掌柜，圍著一個錢姓的胖掌柜問道，錢掌柜負責著田家在金陵的生意，金陵雖然不是田家在江南最大的生意之地，卻是最重要的一個。

  往日裡掌柜們在江南相聚的時候，田家的人不在場，便是以錢掌柜為尊的。

  現在眾人不知道田永明的消息，自然問起了最受田永明信任的錢掌柜。

  胖胖的錢掌柜也是一臉疑惑：「我到了之後還先去了西院，但西院被封了，封院的護院讓我直接前來南院……」

  「西院被封了？」錢掌柜話音未落，就被其他掌柜的驚呼聲給打斷了。

  錢掌柜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西院被封了！」

  「早就聽聞田家兄弟爭奪家主之位，難道田家大老爺如此膽大，直接囚禁了弟弟？」

  「崔掌柜慎言，田永章老爺性情寬厚，應該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來自蘇州的文掌柜趕緊對著來自紹興的崔掌柜說道。

  崔掌柜不在意地說道：「我只是說出我的猜測罷了，不然怎麼解釋西院被封？田二爺見不到，那為何田大公子、田二公子也不見蹤影？田二爺可以不理我們，兩位小公子還是應該出來跟我招呼一聲吧。」

  皺著眉頭的錢掌柜抬手制止了崔掌柜，開口道：「老崔，田家是東家，兩位公子雖然年輕，那也是東家，咱們可不能不敬！」

  「錢掌柜說的在理，老崔，咱們可不能壞了規矩。」

  崔掌柜重重地哼了一聲，就端起酒杯喝起了悶酒。

  其他幾個掌柜也沉默著，各自想著心思。

  片刻之後，負責著杭州府生意的陳掌柜開口道：「諸位，如果田二爺真的出了事，我們又當如何自處？」

  崔掌柜頓時接上了話茬，「我就是擔心這個。田二爺和兩位公子對我等敬重有加，待遇也給的豐厚，如果田家兄弟真的內鬥了，我們該怎麼辦？」

  一向穩重的文掌柜淡淡地說道：「田家兄弟之爭與我等無關，我們是田家的掌柜，只聽家主的便是。」

  「文掌柜，你這說的輕巧，如果是田大老爺或者田三爺坐了家主，日後我們的日子可怎麼過？」崔掌柜焦躁地說道。

  「崔掌柜此言差矣。難道田二爺接管江南生意之前，我等就不會做買賣不成？」文掌柜頓了一下，繼續道，

  「江南對于田家來說應該是最重要的市場，所以，不管誰是家主，都不會虧待我等。我等沒必要杞人憂天，也沒必要早早站隊，免得得罪了新家主，日後難堪。」

  文掌柜的話語讓其他幾個掌柜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就連脾氣暴躁些的崔掌柜也不得不承認，文掌柜說的在理。

  錢掌柜也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文老哥說的在理，我們沒必要早早站隊。今日雖然冷落了田永章老爺，那也算我們的一點態度，讓他知道，我們對于田家的作用！」

  「但是，明日諸位切不可再像今天這般，今天畢竟不是正式的日子，田老爺被冷落了也不好計較，明日可就不同了，繼續冷落，怕是會惹怒田老爺，甚至會惹怒田老太爺。」

  錢掌柜話音剛落，其他掌柜頓時點頭贊同，紛紛拱手感激錢掌柜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