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三路齊發

  黃龍頓時大喜，連聲道：「好好好，沈副將忠勇可嘉，真是我東江邊軍之福。尚可喜，你率領你部水師，隨同沈副將出戰。」

  林旭聽聞，趕緊在公孫木耳邊低語幾句，公孫木當即點點頭，跨步出列，躬身道：「大帥，水師北營上一次與高麗水師主力作戰，今晨又與石和浦韃子水師激戰，損失慘重，剩餘戰船不多，需要配合步軍東營作戰。如此一來，就無法對鐵山半島實施監視，那裡是距離平島最近的位置，韃子也在那裡布置了兵力，不得不防。」

  公孫木的提議讓黃龍皺了起眉頭，的確，鐵山與平島只是一海之隔，相距不足十里，對平島的威脅要比石和浦和宣沙浦大得多，的確不能低估。

  更讓黃龍驚訝的是，今天早上水師北營居然與石和浦的韃子激戰過？為何張濤剛才匯報戰果的時候沒有提到？

  黃龍頓時猜想到一種可能，臉色都有些陰沉了，張口道：「林都司，今晨你部與韃子激戰過？」

  林旭走出隊列，開口回道：「回稟大帥，是的。今晨，韃子搭乘高麗水師的三艘板屋船出海，佯作要逃，水師北營負責監視的三艘戰船迅速攔截。抵近後，高麗板屋船卻突然貼近我戰船，板屋船上的韃子直接跳幫，水軍官兵不善近戰，損失慘重，海滄船船長引火焚船，與韃子同歸於盡……」

  說道此處，林旭眼眶都紅了。

  之前在「海燕」號上聽到海滄船上倖存者的講述時，林旭被深深地感動了。水師北營能有這樣的官兵，他很是欣慰和自豪，與這樣的戰友並肩作戰，才是此生之幸！

  林旭又繼續說道：「兩艘蒼山船，一艘全軍覆沒後被韃子俘獲，另一艘也損毀嚴重。萬幸，水師北營剩餘官兵奮勇廝殺，將敵人三艘板屋船全部摧毀，並重創了被韃子奪取的蒼山船，使其不能為韃子所用，也算沒有折辱了咱們東江水師的名聲。」

  「只是，如此下來我水師北營還存草撇船一艘，唬船七艘，鷹船等快船數艘了。」

  眾人只看到水師北營戰果豐碩，聽了林旭此刻所講，才算知道，原來水師北營損失如此慘重。

  黃龍皺著眉頭思考著，林旭雖然說得動情，但在他看來，那些陣亡的官兵只是統計時的一個個數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那個與韃子同歸於盡的船長倒是可以向朝廷申請一番嘉獎和撫恤。

  林旭的水師北營屬於沈世魁的部下，剛才沈世魁也提出來了水師北營與步軍東營一同出戰。現在若是讓林旭回去盯著鐵山半島，怕是沈世魁會心有不滿。

  另外，尚可喜畢竟是新來的，與沈世魁等人並不熟絡，作戰配合上怕是也很成問題，更有可能被沈世魁孤立。

  權衡一番後，黃龍開口道：「尚可喜，你部負責監視鐵山，阻止韃子以鐵山為跳板進攻平島。我帶來的兩部步軍，由你指揮。」

  「屬下領命。」尚可喜欣喜地接受了命令。

  本來被派到宣沙浦，尚可喜還憂心忡忡。此前在宣沙浦外海失敗過一次，高麗水師的龜船讓尚可喜記憶深刻，差不多都打出心理陰影了，尚可喜可不希望再撞上一次。畢竟林旭匯報摧毀了五艘龜船，而高麗水師的龜船可不止四艘！

  現在沈世魁那一撥的人馬居然主動攬下了攻打宣沙浦的任務，還不讓自己參與。嘿嘿，你們想獨攬功勞，老子還不想摻和呢。

  監視鐵山就容易多了，那裡可沒有高麗人的水師！

  黃龍又繼續說道：「張副將，水師南營戰船較多，調撥十艘唬船給水師北營。」

  張濤頓時面色鐵青，剛才匯報戰果的時候，他直接選擇了無視了水師北營的戰鬥，直接將所有戰果全部算進了水師南營的帳下。反正戰後統計戰果的時候大多數是糊塗帳，沒人會計較。

  張濤哪裡會想到，林旭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詳細講述戰鬥經過。這下好了，整個平島都知道水師南營搶了水師北營的戰功了。

  這個林旭真是可惡！

  大家同僚一場，至於這樣赤裸裸地打臉嘛！

  說來林旭也是冤枉，他哪裡知道張濤已經急吼吼地把早晨的戰鬥全部算進了水師南營帳下。

  當然，就算知道了，林旭也還是會講出來打張濤的臉！

  張濤看著黃龍的面色，知道這一次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先是慘敗，損失了好幾艘主力戰船；然後被調了四艘主力艦給了尚可喜，現在又要抽調十艘唬船給水師北營。這樣下去，水師南營還能剩下啥！

  張濤無奈的拱拱手：「末將，遵命。」

  黃龍點點頭又繼續道：「好，沈副將率領本部，攻打郭山宣沙浦；尚都司帶兵監視鐵山之敵；張副將，你率領水師南營、耿仲裕部、郭天盛部，攻打石和浦。其餘各部，分駐平島北營和須彌島，由我統一調度，隨時馳援各路。」

  「諾！」眾將官紛紛領命。

  「此戰，我軍三路齊發，許勝不許敗，一定要把韃子趕走，確保我東江鎮諸島的安全！」黃龍又叮囑了一句。

  看著黃龍此刻的神態，林旭知道，若是哪個部將現在敢偷奸耍滑，或者畏敵不戰，很有可能會成為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因為現在就在戰場上，辦事效率極高，比如調撥十艘唬船給水師北營這種事，放在平時，估摸著沒有十天半個月，張濤都不捨得放手，但現在只是一句話，受楊秋平節制的船隊中就分出了十艘唬船，駛向了須彌島北部碼頭，加入水師北營的陣營。

  補充了十艘戰船，這讓情緒低落的水師北營官兵們終於好受了一些。

  十艘新唬船上的官兵全部被要求在須彌島北端碼頭的空地上集結，林旭站在一張木凳上，讓兩百多名新官兵都能看到自己。

  「我是林旭，水師北營的都司統領。我的水師北營不分來路，進了我們水師北營的大門，就是我們的袍澤兄弟！」

  「我不會區別對待你們，不會歧視你們，更不會讓你們沖在前面當炮灰，你們自己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日常訓練中的事情，回營了再說，現在我就說一下戰場上的要求。」

  「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下令出擊了，哪怕戰船上只剩下一個人，也得給我衝上去！若是下令後撤，哪怕那裡擺在一座金山，也得給我立刻撤回來！」

  「如有違令者，斬！」

  林旭的話語讓水師南營調撥過來的官兵們頓時更加忐忑了，雖然林旭說了會一視同仁，但這個軍令也太嚴厲了吧？

  若是不小心犯點小錯，會不會被套上違抗軍令的藉口直接給砍了？

  林旭看著一群人沒有動靜，知道他們心有不安，便再次開口道：「海燕號也來自水師南營，你們可以找熟人問問，這樣你們也能落個心安。不過你們只有兩刻鐘的時間，兩刻鐘後，所有戰船開拔，上陣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