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發怒

  「為何攻擊我家大人！」唬船船長大聲喝道，聲音中滿是怒火。

  「大人冤枉啊，都是馬辰那廝和他的部下們幹的，與我等無關啊，大人！」海中的兵丁頓時叫喊起來，紛紛求饒，唯恐水師北營突然對他們下手。

  「誰是馬辰，他現在再何處？」

  「大人，他們跳海後就往遠處遊了，在那個方向。」

  唬船上的官兵順著耿部兵丁的手勢望去，那裡果然有幾個人正在奮力向著遠處游。

  「走，先去把那幾個傢伙抓回來。你們乖乖呆著這裡等著，若敢逃跑，定殺爾等！」唬船船長惡狠狠的威脅了一句，便下令唬船前去追趕那幾個企圖逃跑的傢伙。

  唬船的速度自然要比游水快得多，很快便追上了，唬船船長手持魯密銃，掃視著海中的幾個人，直接問道：「馬辰是誰？」

  「大人，那人便是馬辰，是他讓小的放箭的，小的不知情啊。」一個兵丁直接指著馬辰，向著水師北營求饒。

  其他兵丁見狀，也紛紛反水，「大人，都是馬辰那傢伙一人的主意，我們都是他的手下，他下令攻擊，小的們也沒辦法拒絕啊。」

  瞬間成了「光杆司令」的馬辰，看到唬船直接朝著自己劃了過來，頓時大恐，看到旁邊有一艘沙船路過，趕緊扯開嗓子喊道：「救命，救命——！水師北營毀我沙船，還要殺人滅口啦！救命——」

  林旭冷眼看著在水中唱苦肉計的馬辰，伸手拿過一支魯密銃，對準著馬辰，直接扣下了扳機。

  槍聲響過，馬辰的腦袋直接被打爆，瞬間慘死在海面上。

  在聽到對方叫馬辰後，林旭便推斷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剛才遇襲後，林旭便回想起來，那個感覺熟悉的聲音，在水師北營營地遭襲的那晚也出現過。喊話內容不同，但能辨聽地出來是同一個人的聲音。

  先是襲擊水師北營，此刻又是公然襲擊自己。林旭再猜不到緣由就是傻子了！

  平亂那天晚上，自己遇到的那股搶劫了馬良宅院的其實不是亂兵，而是馬辰！這也是為何其他亂兵只顧著搶銀子，這撥人卻會去搶「沒用」的地契。

  對於平島上的士兵們來說，遠在登州的地契就是沒用的，都在平島上吃軍糧，誰敢擅自離開？就算到了登州，也不知道那些地契在哪個位置，怎麼去接手？

  馬辰就不同了，他是馬良的弟弟，一旦這些地契到了他的手上，他就可以回到尋山後所從他嫂子和侄子手中搶奪馬良的家產！

  難怪亂兵被平定之後，水師北營總是被人惦記，原來根子是在那些地契上！原來是自己斷了馬辰的財路！

  林旭不希望搶了馬良家田產的消息走漏，更不希望背後一直有人想對自己下手！

  將魯密銃丟給了戰船上的士兵，開口道：「這些人全部撈上來，帶給耿仲裕，我倒要問問他姓耿的，是怎麼帶的兵！」

  海中的一群兵丁本就被林旭的狠厲嚇到了，現在聽到林旭要將他們交給耿仲裕，頓時如喪考妣，紛紛求饒，只是林旭根本沒打算聽！

  來到了黃龍的帥船上，剛剛進了議事的船艙，就聽到耿仲裕的聲音在那裡叫囂：「大帥，他林旭是立了些戰功，但也不能這般飛揚跋扈，主動攻擊我部的沙船，焚毀沙船還不甘心，居然還殺人滅口。大帥，你得給我做主啊。」

  「你放屁！」林旭勁步沖了進去，直接破口罵道，「姓耿的，我倒是要先問問你，為何指使你的部下襲殺我？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林旭的話語讓船艙內的眾將官都是一驚，不少人看到了林旭左臂上包裹著的布條，白色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顯然血還未完全止住。

  耿仲裕也算是毛文龍時代的老人了，又有兄長耿仲明罩著，但這麼多年了，也才混了個都司，而林旭年紀輕輕就因為平叛有功直接從一個小小的親兵隊長爬到了都司的位置，這讓耿仲裕很是不滿。

  剛剛聽說本部的沙船遭到水師北營戰船攻擊後，耿仲裕顧不上去了解詳細情況，直接就向著黃龍告狀了，準備好好出口怨氣！

  哪曾想到，居然是自己的部下主動攻擊的水師北營，還直接是衝著林旭去的？怎麼會這樣？

  「放屁！你血口噴人，我的部下都不認識你，為何要攻擊你！肯定是你先動的手，我的部下被迫還擊的。」耿仲裕直接對罵了回來。

  林旭冷冷一笑，「耿都司放心，我抓了好幾個參與襲擊的兵丁，大帥審問一下便知。」

  「哼，你當場屠殺我部官兵，定然是存了殺雞儆猴的心思，現在那些兵丁攝於你的淫威，說的話不可信。」耿仲裕冷哼著說道，不同意將幾個被俘兵丁帶過來，在他看來，那樣折損的是他耿仲裕的面子。

  剛剛帶兵打勝了一場的張濤站出來，開口道：「大帥，末將認為耿都司說的在理。林都司畢竟年輕氣盛，犯些小錯也無妨。」

  張濤話音剛落，白登庸也站了出來，緊接著說道：「是啊，大帥。林都司年紀輕輕，初領水師就大勝一場，得意忘形也是人之常情，還望大帥莫怪。」

  「白參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旭何時得意忘形了？你作為林旭的上級和長輩，這樣詆毀他，合適嗎？」公孫木看不下去了，當場質問道。

  「我可沒有詆毀林都司的意思。林都司大勝之後，帶著一艘草撇船和幾艘沙船就敢追擊數日，這等勇武，我等是比不上哦。這幸好是平安歸來了，萬一落到高麗人手裡，被高麗人安上一個主動挑起戰端的罪名，到時候……」

  這是什麼理由？

  難怪在平島的最後一戰中會棄沈世魁和萬餘軍民不顧，獨自逃命。這不是有一點慫，連高麗人都怕得罪，這是慫到家了！

  「到時候怎樣？高麗人的戰船都打上門了，老子打敗了他們，追擊都不行嗎？是不是要等高麗人把咱們東江軍的腦袋都割下來了，然後指著我們的腦袋罵明狗，白大人才滿意？」林旭當場發飆了，直接衝著白登庸罵道。

  仲冬生已經向林旭匯報了早晨戰鬥的經過，遭到突襲之下，仲冬生的表現可圈可點，若要說問題，也是整個水師北營的問題，那便是水師的近戰能力太弱，面對著不太適應海戰的金兵都不是對手。

  真正讓林旭惱火的是平島其他各部的表現，水師北營都已經重創高麗水師主力了，殘存的三艘戰船龜縮到了石和浦碼頭，四天的時間，居然都沒有來把這幾艘戰船幹掉！

  換作是自己，第二天就派水師主力來端掉石和浦碼頭了，還有郭山的宣沙浦碼頭，也早就該派兵去清一遍了！

  這群傢伙白白浪費了四天，導致金兵完成了準備，差點完成了對水師北營的反殺。

  這樣的豬隊友，林旭可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