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遇襲

  張濤抵達須彌島水道後，發現水師北營居然已經與高麗水師打了起來，三艘高大的板屋船都在燃燒，還沒能上只有一些小木筏。

  張濤頓時大喜，當即下令全軍出擊，直撲石和浦。他知道，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可以搶肉！

  二十多艘靈活的唬船蜂擁而至，船上的虎蹲炮、鳥銃、火箭一齊朝著金軍招呼。

  水師南營的這些唬船，火器沒有水師北營同型戰船上多，但戰船數量的優勢足以彌補單船火力的不足，結果就是金軍遭到了更加兇猛的火力打擊。殘存的木船，沒有一艘能夠回到碼頭上。

  張濤沒有下令收兵，直接下令繼續攻擊，因為今天黃龍已經說了，要讓韃子見識見識大明東江軍的實力！

  碼頭上那艘孤零零的蒼山船頓時間成為了水師南營集火的目標，十多艘唬船一起開火，抵近之後更是射出了大量的火箭，直接將整艘蒼山船變成了一片火海。

  摧毀了石和浦地區的金軍所有船隻之後，水師南營的戰船開始將炮口和槍口對準了岸上金軍的工事。

  這些工事是金軍強征宣川、郭山地區的高麗百姓協助構築的，既是防備平島明軍上岸窺探軍情，也是為進攻平島準備出擊陣地。

  至於防禦，金軍根本沒有想過，他們千里迢迢從盛京趕過來可不是來防禦的。

  但現在，這些工事反而成為了金兵的庇護所，否則面對著明軍戰船上的火器打擊，金軍的傷亡將會更大。

  黃龍也搭乘著一艘大福船抵達了須彌島水道，看到平島水師掌控著戰場主導權，放心下來，當即召集各部將官道他的福船上開會，商討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林旭自然也接到了命令，林旭對著仲冬生道：「這些抓到的高麗水兵暫且看押好，到時候全部帶回營地去。注意保密，不要讓外人知曉我們抓到了這麼多高麗俘虜，把那幾個韃子俘虜擺在明面上就行了。」

  本來林旭對於這些高麗水兵是不敢興趣的，但現在水師北營折損了一百多水兵，也不知道能不能補充得到。考慮到這些高麗水兵無論是交給黃龍，還是交給高麗王朝，都沒有好下場，還不如留為己用，至少他們都是標準的水兵，成軍起來會比較容易。

  仲冬生明白林旭的意圖，當即拱手領命：「屬下明白。」

  林旭點點頭，「我坐唬船去總兵大人那就行了，海燕號留下守住碼頭，要保持警惕，對於水師南營這樣的友軍也不要大意。」

  孫振英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林旭居然如此戒備著水師南營！

  在林旭離開後，仲冬生開口解釋道：「當初平島兵亂初定，林大人帶我們出去打秋風，返航的時候遭到了水師南營的無故攻擊。另外，在兵亂平息後，水師北營營地還遭到過一次大規模夜襲……」

  孔俊插話道：「我那次？」

  「不是，你那之前還有一次，是一股不明身份的步軍。幸好林大人警惕性高，又鎮定自若，沒被敵人占到便宜。」

  聽到仲冬生這麼一說，孔俊頓時反應過來，「難怪水師北營每晚都有多個半個哨的步軍執行戰備警戒，原來如此！」

  「等等，你剛才說林大人出去打秋風，這是什麼意思？」孔俊發現了仲冬生話語中提到的另一個事情，開口說道。

  「嘿嘿，這個你們過段時間就知道了。大人應該馬上又要去了，到時候肯定會帶你們一同前往。」仲冬生故意賣了個關子，引得孔俊和孫振英頓時更加好奇了。

  這一邊，林旭乘著唬船朝著黃龍的帥船而去，航行途中不斷遇到由西向東航行的明軍戰船，這些戰船上除了掛著明字旗外，還掛著各部主將的旗號。

  一艘掛著耿字旗的沙船從唬船旁路過，站在沙船甲板上的士兵衝著這邊喊道：「你們是水師北營的？」

  唬船上的士兵閒來無事，便回答道：「是啊。我們是林大人的部下；你們是耿都司的部下？」

  「對啊。咦，我們都往東走，你們怎麼往西走。」

  「哦，我們送我家大人去總兵大人的帥船。」

  站在唬船上的林旭微微皺了下眉頭，沙船上第二個問話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

  林旭回憶著自己與耿仲裕部的交集，除了在總兵衙門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耿仲裕，與耿仲裕的部下並無交集，怎麼會對耿仲裕部下的聲音熟悉？

  難道自己幻聽了？這不應該啊！

  突然間，林旭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並且這個感覺越發強烈，猛地向著左側閃去。

  身子動的時候，聽到了槍響，隨即左側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痛。

  陡然出現的變故讓唬船上的官兵們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林旭已經閃身進入了船艙內，避開沙船上襲擊者的視線，直接下令道：「魯密銃，射擊；虎蹲炮，裝填。」

  聽到林旭的聲音，唬船上的戰兵們才回過神來，頓時大怒。

  老子把你們當友軍，你們卻對林大人下手，找死！

  雖然已經與金兵脫離了接觸，但水師北營戰船上的魯密銃都是裝填著彈藥的，只要點燃火繩，扣下扳機就能射擊。

  不過沙船上的那伙人更加迅速，又有兩支鳥銃開了火，同時還有幾支箭矢射了下來，傷了兩人。

  嘭嘭嘭……

  唬船上的五支魯密銃終於打響了，同時唬船上的弓箭手們也開始彎弓放箭，射了一波之後，弓箭手們直接拿起水兵們送過來的噴筒，對著沙船招呼過去。

  幾條火龍撲向了沙船，沙船船舷和甲板頓時被引燃，趁著沙船上的兵士慌亂的時機，唬船上的兩門虎蹲炮完成了裝填，直接用兩顆開花彈招呼了過去。

  沙船畢竟只是運輸船，抗沉性與戰船無法相比，挨了縱火噴筒和兩顆開花彈後，火勢就有些失控了，沙船上的明軍紛紛跳海，直接棄船。

  船艙內，林旭在親兵的協助下隔開胳膊上的衣物，看到彈丸已經射進了胳膊內，頓時皺起了眉頭。

  親兵眼睛頓時就紅了，作為常年征戰的邊軍，他自然清楚鳥銃的威力。這彈丸擊中了胳膊，哪怕不是要害部位，也可能導致肌膚糜爛，最終高燒而死；要麼就斷臂求生。

  「先包紮止血，回營後我再處理。」林旭忍著胳膊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對著親兵說道，面色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