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出海迎敵

  相比於水師南營，這些黃龍從登州帶來的水師還是厚道的，至少他們提醒了須彌島水道的水師北營，高麗水師追殺過來了，讓他們趕緊逃往平島。

  水師北營沒有撤往平島，相反，多艘戰船在「海燕」號的率領下，衝出了須彌島水道，向著須彌島以東海域開進。

  「海燕」號草撇船的甲板上，孫振英一臉擔憂，對著林旭道：「大人，咱們就一艘草撇船、五艘海滄船和兩艘蒼山船，與高麗水師相比，實力懸殊太大了。」

  隨著林旭一同登上了「海燕」號的孔俊，也滿臉憂色，跟隨著孫振英勸說道：「大人，敵我實力差距的確甚大，加上龜船和板屋船都是大型戰船，海戰於我軍不利。」

  對於兩個來自水師南營部下的勸說，林旭搖搖頭，開口道：「須彌島水道的位置如今已經變得極為重要，必須要守！不僅關乎到須彌島的安全，也關乎到平島的安全！」

  孔俊頓時反應過來，開口道：「大人，你是擔心高麗水師穿過須彌島水道，直接威脅平島？」

  林旭點點頭，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正好也知道龜船的一些弱點，正好在實戰中檢驗一下。」

  說話間，「海燕」號上的旗手便大聲道：「大人，高麗船隊出現，距離約三四里。」

  「傳我命令，轉向辰時方向，全速前進。」林旭立即下令道。

  看著站在「海燕」號船艏和船艉的兩個旗手迅速舉著手中的雙色旗幟，不斷做出一個個奇怪的動作，孫振英好奇地問道：「大人，那兩個拿著旗幟的軍兵，是何用處？」

  孔俊開口幫忙解釋道：「那是水師的旗手，負責傳遞敵情和命令的，是林都司發明出來的。」

  孫振英是一名老水兵，深知海上傳遞消息不便，喊話距離近，鑼鼓、螺號也容易被海浪聲干擾。水師北營這種用眼睛來看，顯然要比聽得更精準和靠譜。

  更讓孫振英意外的是，這種高效精準的海上聯絡手段居然是林旭發明的，這也太神奇了！

  這時候，孫振英發現戰船在轉向東南方向，不僅是「海燕」號，船隊中的所有戰船都在轉向，都是東南方向。

  短暫的詫異之後，孫振英突然回想起來，剛才林旭的命令中提到了「辰時方向」，難道這個指的是方向？

  「孔兄，那辰時方向又是何意？」

  「哦，這是林都司發明的快速判別方位之法，以日晷上的十二個時辰來代表是個方位，其中子時代表正北，午時代表正南，卯時代表正東，酉時代表正西。」

  孔俊耐心地解釋道，這個方向辨別之法在水師北營可是大受歡迎，不僅水軍喜歡，步軍也喜歡。

  孫振英頓時對林旭崇拜得五體投地，深深鞠了一躬，拱手贊道：「大人聰慧無雙，屬下佩服萬分。」

  林旭哈哈一笑，厚顏無恥地接收了孫振英的讚譽，反正不會有人知道自己這是套用了後世的點鐘方向法，現在這個方向辨別之法就是自己原創的！

  那一邊，高麗水師也發現明軍的這支水師。

  連勝兩次的崔成桂正志得意滿，看到前方明軍船隊的動向，頓時大怒：「無能的明狗居然想包抄我部後路，傳令下去，調轉航向，攔住那些明狗戰船，將他們全部送進海底餵魚！」

  同在這艘龜船上的金軍一牛錄額真，聽了通譯的話，頓時哈哈大笑：「你這奴才幹得甚好！等平定了南海島，你也別回高麗了，直接為我大金效命，以你在此戰中的功勞，大汗定然不會虧待於你！」

  崔成桂聽完通譯的翻譯，頓時跪倒在地，磕頭道：「多謝主子，多謝主子。」

  幾日下來，崔成桂知道與這些金軍說話的時候要下跪，要恭敬。

  起初還有些不甘心，如今也完全適應了，跪的順溜，左一口奴才右一口主子也叫得順溜，已經沒有絲毫的羞愧感，甚至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命運，這就是高麗的命運。

  「主子，奴才有一想法，不知可不可行。」跪在船板上的崔成桂直接沒站起來，繼續說道。

  「直接說就行，不要學明狗扯那些虛的。」金軍的牛錄額真不耐煩地說道。

  「主子，咱們的龜船速度快，追擊明狗正是合適。但板屋船速度慢，追擊用不上，可以直接派去攻打須彌島北端的碼頭。」

  崔成桂的提議讓金軍牛錄額真眼前一亮，那些板屋船船體巨大，每艘船都能載兵百人。為了讓金兵適應航海和海戰，每艘出海的板屋船上都載著四五十名金兵，現在有六艘板屋船在船隊中，差不多有三百名金兵，雖然都是步軍，但對付孱弱的明軍肯定是足夠了！

  「好，就這麼辦！不過，謹慎起見，還是派出兩艘龜船與板屋船同行，防止須彌島水道有明狗的戰船活動。」

  不得不承認，連年征戰的金兵軍官們，戰鬥素養還是不錯的，行事也較為謹慎。

  崔成桂快速盤算了一下，現在船隊中有十艘龜船，兩艘分去須彌島水道，也還有八艘，眺望明軍的船隊，也就不到十條船的樣子，依舊是穩操勝券！

  「奴才遵命。」崔成桂當即磕頭領命。

  過了一陣，高麗水師的船隊開始分兵，兩艘龜船帶著六艘板屋船再次調整航向，繼續向著須彌島水道駛去，其他八艘龜船則朝著林旭的船隊追來。

  「海燕」號上，林旭一直在觀察著高麗水師的動向，對於高麗水師的分兵，他並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龜船的速度。

  「這龜船速度也不算快嘛，追擊了半個時辰，距離幾乎沒有縮短。傳令下去，減速，讓高麗龜船靠近些。」

  「大人，你這是？」

  「我擔心高麗棒子們追不上直接放棄，那老子的誘敵之策豈不是要白費了。誘敵，不僅要讓敵人覺得能吃掉你，還要讓敵人覺得有希望追上你！」林旭對著疑惑的孫振英和孔俊解釋道。

  「屬下明白了。」兩個人同時抱拳說道。

  船上的旗手迅速將林旭的命令傳達下去，八艘大小戰船紛紛開始調整風帆的方向，將船速降下來。

  船速減慢後，效果很快就顯現了出來，高麗水師的八艘龜船越來越近，當距離縮短到五百步的時候，林旭下令「海燕」號上的炮手開炮。

  受制於角度，只有四門佛郎機炮開了火，四發實心彈高速飛了出去，砸在距離高麗水師百餘米外的位置。

  林旭看的一頭黑線，孔俊的表情中也都有了一絲嫌棄，林旭開口道：「戰鬥結束後，海燕號抽調三分之二的水手和戰兵，到其他戰船上學習鍛鍊。」

  孫振英滿是不解，孔俊拍著孫振英的肩膀道：「待會你就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