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初次交鋒

  每一輪轟擊，林旭都能看到女真騎兵集群中會有多人被死神帶走！

  「步軍一哨上岸，在碼頭前三十步處建立防線，保護百姓登船！」林旭對著海滄船上的旗手下令道。

  林旭這段時間強調的紀律是有效果的，面對著不斷逼近碼頭的女真騎兵集群，裝載著步軍的沙船紛紛向著碼頭靠去。

  沙船靠上碼頭後，全副武裝的王坤就率先跳下了船，揮舞著腰刀，大聲吼道：「弟兄們，跟我上！殺韃子——！」

  將為兵的魂！

  有了哨官的帶頭，步軍一哨的士兵們紛紛衝下沙船，快速前出到碼頭前三十步的位置，列陣迎戰。

  當步軍一哨還未完成列陣，一波箭矢便呼嘯而來，轉眼間便有十多名兵丁中箭倒下。

  沖在最前面的王坤，揮刀砍掉了一支落下的箭矢，衝著有些慌亂的士兵吼道：「火槍手，三段射擊；弓箭手，拋射。」

  在王坤的大嗓門下，步軍一哨的士兵們鎮定下來，尤其是沖在前面的火槍手們，立即按照日常訓練那般，成三列布置，幾乎隊列剛一站好，就點燃了火繩引信，隨即便扣動了扳機。

  跟隨在火槍手後面的弓箭手們，也紛紛搭弓射箭，都不需要瞄準，直接就是連續拋射，這樣的戰術也是日常中演練的。

  衝擊中的女真騎兵距離步軍一哨已經不足百米，女真人沒有料到，這麼近的距離了，這支明軍不僅沒有潰散，反而硬撐著列陣阻擊，並且在他們連續的火槍射擊和弓箭拋射下，三四十名女真騎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女真騎兵前隊統領一陣惱怒，面目都變得猙獰，嘶吼道：「衝上去，殺光這麼明……」

  話音未落，一顆30兩重的圓形石彈正好擊中了他的面頰，整個臉頰直接被砸的稀爛，瞬間仰面倒下，死得通透。

  三艘抵近到了碼頭的唬船，槍炮齊放，船上的虎蹲炮和魯密銃對著步軍一哨前面的開闊地連續開火。

  在三艘唬船的身後，三艘海滄船上的魯密銃也居高臨下紛紛開火，為步軍一哨提供火力支援。

  女真騎兵們懵了，對方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火器，那槍聲幾乎綿延不絕！

  的確是綿延不絕！

  步軍一哨的火槍手們採用的是三段射擊，交錯射擊之後，火力間隔期會大為縮短。而這個火力空窗期正好被戰船上眾多的魯密銃給彌補了！

  現在，步軍一哨正面，幾乎沒有了火力空窗期，始終有致命的鉛彈彈丸襲來，不時還夾雜著更要命的炮彈！

  衝擊中的騎兵不斷被擊中身亡，同時被擊中的還有那些沒有多少防護的戰馬。

  流彈紛飛，面積更大的戰馬，中彈的概率顯然更高！

  粗壯的戰馬連帶著馬屁上的騎兵倒地，一兩匹還好，數量多了，後續部隊的衝擊速度頓時就被拖慢了下來，甚至有不少戰馬崴斷了馬腿。

  騎兵集群的衝擊速度一旦被降下來，甚至接近停止狀態，這在一支裝備了大量火器的隊伍面前是非常危險的，因為騎兵的目標要比步兵大得多，更容易被瞄準，被擊中！

  戰場上幾乎只剩下了明軍的槍聲和炮聲，不斷有女真騎兵倒下。

  剩餘的女真騎兵看著近在咫尺的碼頭和船隻，滿是不甘！

  堂堂的鐵山城都被他們輕而易舉地拿下了，數百守城的明軍被他們當雞仔一般宰殺了，一路南下，居然在這個小小的碼頭碰了釘子，還折損了這麼多人！

  這口氣焉能咽的下去！

  「後隊後撤，其餘人馬遊動射擊，殺光這些明狗。」帶隊的女真甲喇額真揮舞著手中的腰刀，大吼一聲，率先調轉馬頭，向著左邊跑去。

  其他女真騎兵紛紛跟隨，很快，女真騎兵從衝擊碼頭轉換成了平行於碼頭向左邊的荒地跑去。

  王坤和步軍一哨的士兵們頓時懵了：

  女真人被打傻了不成？海邊還想繞後，難道騎著馬從海里游到自己側後來？

  林旭皺著眉頭看了片刻，頓時大喊一聲：「靠！狗日的還會這一招！通知王坤，趕緊後撤！」

  船上的水兵們不明白林旭的意思，不過旗手旁邊的螺號手已經拿起了專用的海螺，吹響了撤退的命令。

  王坤聽到撤退命令頓時一愣，但林旭這段時間一直強調的就是令行禁止！

  平常訓練中違背，處罰是跑圈、禁食、關禁閉。

  戰場上違令就嚴重多了，只有兩種，關禁閉和砍頭！

  王坤不想成為第一個被林旭執行戰場紀律的人，雖滿腹不解，依舊下令部隊交替掩護，撤退！

  身後的碼頭上，剛才靠碼頭卸載明軍的沙船已經將碼頭上的百姓都裝了上去，現在碼頭上沒有百姓干擾，步軍一哨的撤退很是順利。

  王坤對著不遠處海滄船上的林旭做出詢問的手勢，他不知道林旭的意思是撤到碼頭上，還是撤到戰船上。

  看到林旭的手臂直往沙船上指，王坤更加不解了，催促著士兵登船，同時察看女真人的情況。

  這一看，頓時明白了林旭的用意！

  那群女真騎兵居然又折轉了回來，此刻騎兵群在向西奔跑，並且速度已經明顯提了起來，靠近碼頭的時候，馬背上的女真人紛紛放箭，一波密集的箭雨直接就朝著碼頭飛了過來。

  只是此刻步軍一哨已經後撤了三十步，與女真人的距離已經拉開了，這個距離處在女真弓箭殺傷力的邊緣，雖然箭矢密集，卻沒能傷到多少明軍。

  女真人發現明軍要登船逃跑，頓時微調馬首，向著碼頭這邊靠近一些，然後在運動中連續放箭。

  若不是剛才趁著女真騎兵跑馬提速的時候果斷撤了回來，此刻女真騎兵會通過遊動中的連續放箭來耗死列著軍陣的步軍一哨！

  面對著在隊列前快速橫向移動的女真騎兵，步軍一哨根本就沒法擊中火力射擊！

  而精度不高的鳥銃一旦分散火力，打擊效果將成倍下降！

  而現在，士兵們登船之後，可以進入船艙內躲避箭矢，亦可蹲在船舷的木板後面躲避箭矢，可以將女真騎兵箭矢攻擊的殺傷降到最低。

  步軍一哨退到了船上，六艘戰船上的火力可沒有停歇。

  面向碼頭方向的十二門佛郎機炮和六門虎蹲炮一直在開火，用各種規格的鉛彈和石彈招呼著橫向移動中的女真騎兵。

  同時，六艘戰船上的四十多支魯密銃也一直在對著女真騎兵射擊。與鳥銃相比，魯密銃射程更遠，精度更高，威力也更大，就是重量和尺寸比鳥銃大了一些。

  但在戰船上這個缺點可以忽略，然後就只剩下了優點！將近150米的距離都能把女真人打下馬，這樣的結果讓林旭很是滿意。

  林旭知道，這些魯密銃配備的都是鉛彈，只要子彈能夠打進女真人的身體內，以女真人現有的醫療水平，中彈者非死即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