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警惕性不錯

  「得令！」王坤立即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梁紅恩的步軍三哨在碼頭後側展開，防備水師南營強行登陸；佟衛英的步軍二哨則在營地的幾個營門附近布防，防止水師南營的步軍趁機來攻。

  步軍一哨迅速一分為二，各自拖著五門虎蹲炮，扛著火藥和彈丸，向著指定位置奔去。

  沙船上的水手也全部上岸，現在林旭手中沒有多餘的武器，無法將這些沙船變成武裝商船，這就註定了這些沙船無法參與戰鬥。

  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沙船，水手待在船上等於找死，林旭便讓水手們上岸成為臨時步兵，操作著從軍械庫中搬出來的各種火炮和火槍，在碼頭上展開，配合戰船阻敵。

  這些火器都是此前用船隻從沈世魁那裡換來的。本來林旭藏在軍械庫中，是為了向新總兵哭窮，看看能不能再從新總兵那裡要點火器過來。

  現在強敵來犯，生死存亡，也就顧不上掩藏，直接亮家底了。

  「大人，鳥船上的佛郎機炮都已經完成了轉向，可以參加戰鬥。」陳九六從戰船上跑下來，對著林旭匯報導。

  十丈鳥船目前處於趴窩狀態，林旭自然不會把寶貴的佛郎機炮都浪費在一艘不能動的船上。優先裝備了海滄船和蒼山船後，剩下的佛郎機炮才留給了鳥船，現在共有七門，四門對著海灣，三門對著營地正門方向，作為固定炮台使用。

  仲冬生傳來警報後，林旭立即下令陳九六，將鳥船上的所有佛郎機炮都集中到面向海灣的一側迎戰。

  備戰的同時，一艘機動能力極強的鷹船快速離開了碼頭，向著開進港灣的水師南營船隊駛了過去。

  林旭雖然做好了全面接戰的準備，但他依舊有些疑慮。與孔俊的交談中，他能斷定襲擊水師北營是楊秋平的借刀殺人之計，畢竟到時候可以甩鍋給孔俊，讓孔俊一人扛上襲擊友軍的所有罪行。

  但現在水師南營再來攻的話，這個鍋就甩不掉了，還是大白天，到時候肯定會被其他部隊的人馬看到。

  難道水師南營已經做好了與沈世魁撕破臉的準備？

  亦或是，張濤已經取得了新總兵的全力信任和支持，開始對沈世魁下手了？

  這兩點都值得懷疑，所以，林旭決定派出一艘鷹船去打個招呼，免得直接開打造成誤會。

  二號福船上的張濤看著快速轉入戰備狀態的水師北營，都有些懵了！

  水師北營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要對新總兵大人動手？

  張濤很想下令船隊備戰，但此刻平島總兵在此，他不敢擅斷，只有等著黃龍下令。

  黃龍卻是不急，饒有興趣地看著水師北營忙做一團，偶爾還會微微點頭，也不知是何意。

  就在這時，一艘鷹船快速來到了二號福船側旁，一個水手從茅竹密釘掩護下的船艙中鑽了出來，衝著福船上吼道：「來者何人？為何強闖我部營地。」

  張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怒吼道：「你他媽瞎了，總兵大人來此，還不快快迎接！」

  「放屁！」鷹船上的水手相當囂張，當即罵道：「張濤是水師南營的總兵，帶著戰船強闖我部營地，還要我們來迎接，做你的白日夢！」

  張濤這才回想起來，自己的頭銜也是總兵，只是不是平島總兵，而是水師南營的總兵，難怪對方會誤會。

  只是對方為何以為自己是帶兵來攻打他們的？

  一想到對方只是一個小兵，卻直接罵了自己，張濤就是一陣火大，也顧不上去細究緣由了，當即就要下令親兵開火，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

  黃龍卻是抬手制止了張濤，俯視著鷹船上的水手，大聲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就說平島總兵前來視察水師北營，讓他準備一處碼頭，讓福船停泊。」

  鷹船上的水手雖然囂張，卻也不傻，聽到平島總兵，頓時愣了一下，再細看對方的官服，似乎比此前李登科穿的還要大。

  嚇得一抖，對著福船上的人拱拱手，便鑽進了船艙，輕巧的鷹船便快速掉頭，直奔碼頭而去。

  「我們跟上去，趁機看看這個林九的備戰搞得如何。」黃龍對著張濤說道，臉上露出有些玩味的笑意。

  二號福船的航速比不上鷹船，尤其是進入港灣後，福船將三面主帆都降了下來，只留了一小片來藉助風力。不過復遼灣並不大，鷹船抵岸不久，二號福船也到了碼頭前，林旭想把碼頭上的槍炮藏起來，也來不及了。

  林旭頓時有些鬱悶，看著那些嶄新的槍炮，感覺自己失去了一筆橫財。

  水師北營一下子抽調出了十五艘戰船，碼頭上有的是空地，二號福船很快就靠了上來。

  「水師北營把總林旭，恭迎總兵大人蒞臨視察！」林旭行著軍禮，大聲說道。

  從福船上走下來的黃龍，對於施禮的林旭卻直接無視了，也沒有說話讓林旭免禮，而是掃視著水師北營的碼頭。

  黃龍很快就看出了門道，水師北營在碼頭這樣的開闊地布防，也進行了精心的準備，火炮前方視野開闊，確保射界不受碼頭上停泊的船隻的影響。

  但火炮使用的火藥和彈丸卻都放置在戰船背後，如此一來，進攻方的船隻因為視線和射界的關係，基本上無法摧毀到這些火藥彈丸。

  細節雖小，卻看得出來，水師北營在排兵布陣上頗有一套。

  還有，整個碼頭給黃龍的第一印象便是整潔。

  從旅順出發，一路視察了廣鹿、長山、石城、獐子等島嶼，沒有哪一處的碼頭有眼前的這個整潔。

  甚至可以說，這樣整潔的碼頭，黃龍從未見過！

  黃龍收回目光，落在了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了半頭的年輕把總身上。

  的確年輕的過分，鬍鬚都還未長出來。不過看上去倒是頗為穩重，與年輕的相貌有些不相符。

  「免禮吧。」

  「多謝大人。」林旭心中罵娘，臉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悅，反而露出惶恐之色，畢竟自己只是個小小的把總。

  「你部警惕性不錯，兵丁們的訓練也頗為有素。」黃龍淡淡地說道。

  「多謝大人誇讚。」林旭趕緊躬身謝道。

  「只是我不太明白，水師北營和水師南營同為平島水師，當是同僚，為何水師南營的戰船出現在復遼灣，你會如此緊張，甚至做好了戰鬥準備，為何？」

  林旭頓時露出為難的神色，目光還特意朝著張濤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