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新任參謀

  「張濤離營後，營中由左副統領楊秋平坐鎮，這次襲擊水師北營便是楊秋平的命令。」

  「昨天接到命令的時候我曾懷疑過，楊秋平親信眾多，為何選擇我這個非嫡系之人帶隊，只是當時時間倉促，任務又很艱難，沒顧得上深思。」

  孔俊滿臉苦笑，繼續說道：「現在明白了。孔天成的上位，讓楊秋平感受到了威脅，畢竟孔天成曾是張濤的親兵隊長，張濤對他的信任非同一般。」

  「楊秋平可能查到了是我給孔天成獻策，將我當成了孔天成的人。乘著孔天成不在拿我開刀，既能趁機削弱孔天成的勢力，又能警告其他企圖投靠孔天成的人。」

  「你算孔天成的人嗎？」林旭盯著孔俊，開口問道。

  孔俊露出一抹苦笑，「混跡多年，還只是小小的哨官。如今孔天成剛剛高升，手下正缺親信之人，我倒是有投靠他的打算，可是如今……反倒先成了階下囚。」

  林旭聽了也是淡淡一笑，這個回答倒是真實。

  「現在知道這次夜襲，你是必死之局了吧。」

  「懂了！」孔俊的回答有些苦澀。

  即便偷襲成功了，且沒有被水師北營抓住把柄，但水師北營和沈世魁終歸還是會深究，新總兵也不會輕易平息怒火，到時候自己只會被推出來斬首祭旗。

  至於偷襲失敗，更加不用說了，回去之後直接一刀砍了，然後腦袋交給新總兵，來個死無對證。

  只是萬萬沒想到，偷襲沒成功，自己都沒能逃出去，反而成為了水師北營的俘虜。

  這一點怕是楊秋平也不會料想到，畢竟自己也沒有料到，水師北營居然會布置前出的警戒哨，還敢冒險夜航直接封鎖灣口！

  部署如此謹慎，行動卻又如此大膽。

  看似矛盾，卻在水師北營手中發揮出了奇效，讓自己的夜襲輸得徹底。

  「既然你回去必死無疑，那就別回去了。正好你燒到了我兩艘戰船，留下來慢慢打工，賠償我的損失。」林旭直接拋出了橄欖枝。

  孔俊沒有料到林旭會如此直接，小心地問道：「林大人，不擔心我會有二心？」

  「小爺手下的水軍全部是降卒，小爺用起來從不遲疑。都是東江鎮的弟兄，我信得過！假如是韃子那邊的，早就被剁了餵魚了。」

  林旭如此直接，讓孔俊感動不已。

  林旭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孔俊血氣上涌！

  他參軍便是為了能夠殺韃子，為慘死在韃子刀下的家人報仇！

  可是參軍多年，自己人打了好幾回，打韃子的次數卻寥寥無幾，更不用說親手殺的韃子了。

  時間久了，心中的那股恨意都快被整日的勾心鬥角磨平了。

  只想著如何在這個看不到希望的島嶼上更好的活下去。

  或者，活得更好一點。

  現在，一個堪稱平島上最年輕的把總，卻提到了韃子，並且口吻中不乏對韃子的濃烈恨意。這讓孔俊那顆沉寂的復仇之心也甦醒了。

  「林大人不嫌棄，孔俊願效犬馬之勞！」孔俊當即站起來，行跪拜之禮。

  林旭也急忙起身，將孔俊拉起來，「既然如此，你我今後就是一營的弟兄，不必如此多禮。」

  對於現在的林旭來說，哨官就已經是重要的指揮人才了。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擺在面前，哪能錯過了。

  林旭又繼續道：「不過現在水師北營沒有哨的哨官空缺，孔兄弟暫時不好安排，就留在我營部做個參謀如何？」

  「參謀？」

  「就是智囊，也可以稱作軍師。」林旭解釋道。

  「新歸屬新氣象，便聽大人的，做個參謀。」

  林旭滿意地點點頭，拍著孔俊的肩膀連聲道：「好好好，明日上午就遣人給你安排住所，今晚也快天明了，咱們就聊聊，如何？」

  孔俊卻一抱拳，開口道：「大人，您布置的警戒線，間隔略大，所以屬下有三隻子母船在被發現之前闖過了警戒線，差點逼近了碼頭。屬下有個提議，可彌補此項不足。」

  剛投奔就有提案？

  嗯，不錯，夠敬業。

  「快快說說。」

  「兩船之間拉上繩索，只要有船隻從中間穿過，即便警戒船看不見，也能知曉。」

  靠！

  林旭聽完想給自己一耳光，如此簡單的方法，自己居然沒有想到！

  水軍的那群傢伙也該削一頓，只知道執行自己的命令，連點補充都沒有。

  看著孔俊，林旭咧嘴笑了，「看來你是個合格的參謀。其實，楊秋平不必如此心急，再等一日，就能看到讓他喜聞樂見的事情。」

  孔俊頓時來了興趣，小心地問道：「不知大人能否……」

  「你現在是水師北營的營部參謀，就是自己人，不要把自己當外人。水師北營大部分都是俘虜，只是你比他們晚了半個多月而已，不要有心理負擔，趕緊把自己融入進來。」

  孔俊聽得一頭黑線，老臉都紅了，林旭那邊卻已經繼續開口了，

  「水師北營已經被沈帥分割了，天亮後，就會有35艘船隻調往平遼灣，組建另一支水師。」

  林旭的話語讓孔俊大吃一驚，隨即便明白過來，水師南營有內鬥，水師北營同樣有！

  林旭也沒想到，居然能與孔俊相談甚歡，直到天色放亮，還有些意猶未盡。

  一起用過早餐之後，林旭將孔俊安排在營部，跟著趙文宇熟悉水師北營的情況。

  至於其他22名俘虜，也被交給了步軍，由步軍對他們進行改造。畢竟他們剛與水軍幹了一仗，水軍不可能零傷亡，既然有了仇恨，還是暫時避開的好，免得雙方心生芥蒂。

  林旭來到了碼頭上，此時戰果統計已經出來了。

  兩艘被縱火子船引燃的唬船直接被燒毀了，若是停泊在碼頭上，還能搶救一下，但兩艘唬船都在港灣內被引燃的，想要撲火，根本沒法操作，只能任由大火將整艘戰船燒毀。

  船上的水手和戰兵沒有被燒死的，全部跳海逃生了，但夜間搜救比較慢，凍死了三個，另有十餘人凍傷的。其他戰船上有幾個被箭矢傷到的，還好都不致命。

  「傳令下去，統一口徑，夜間沒有發生戰鬥，只說我軍有兩艘唬船因火藥管理不善，導致爆炸起火。任何人不得違令！」

  林旭的命令讓仲冬生和幾個水軍哨官很是不解，甚至有了怨氣。

  自己部下遭敵襲擊出現傷亡，居然要忍氣吞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這還是那個厚待弟兄們的把總嗎？

  就在他們遲疑著不想接受這個命令的時候，林旭已經再次開口了。

  「陣亡者，有家眷的，軍餉直接發至其家眷手中，連發十年；沒有家眷的，厚葬！傷者，好生醫治照料，療傷期間享受營養餐和營養費，具體標準待擬定後再行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