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視野壓制

  王坤吃了一驚，小心地說道。

  在王坤推院門進來的時候，林旭已經收起了夜視儀，此刻他的手中就一把腰刀。

  對於王坤的驚訝，林旭淡淡地說道：「通過虎蹲炮、鳥銃射擊時的火光，還有火把移動的幅度，推斷出來的結果。」

  林旭的判斷讓王坤也有些猶豫了，營地遭襲後，他第一時間派人去查看情況，卻沒有像林旭這般想到找個高處觀察一下戰場情況。

  但他還是頗為擔憂：「大人，屬下擔心營中弟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容易慌亂。」

  林旭也知道，古代數百人甚至數十人的精銳通過一場夜襲擊潰對方一個營地，靠的並不是殺潰了對方，而是被襲擊者因慌致亂，不戰自潰了。

  甚至有時候，不需要敵人襲擊，幾個驚恐士兵的大喊大叫就能引起一場營嘯。

  現在是明末，不是自己那個時代，這種情況不得不防。林旭隨即便開口道：「你帶十餘人去控制局面，剩下的人留下，堅守原位。」

  聽著林旭的話語，王坤也頓時反應過來，「大人，你是擔心敵人在聲東擊西？」

  「不能確定是聲東擊西。但既然對方不是真的想攻擊碼頭，我軍為何要輕易調動？以不變應萬變。去吧，正門這邊我守著。」

  「諾。」王坤立即領命，離開了林旭的院子，領了十餘人就匆匆趕往了營地西北角方向。

  林旭也從屋頂上下來，對著葉安丟下一句「守好家」，就出了院門，看著院子外主道上站著的數十名士兵，大聲道：「聽我命令，返回各自戰位，防止敵人偷襲。」

  「諾。」

  一群士兵紛紛領命，舉著火把就開始返回各自的戰位。

  林旭皺著眉頭，襲擊水師北營，唯一說得過去的理由就是搶船。但從夜視儀中看得清楚，對方的進攻欲望並不強烈，明明有機會衝進營地內，直接撲向碼頭，卻沒有那樣做，只是步步為營地向前推進。

  林旭斷定對方是擔心沖得太快，亂了陣腳，到時候被反應過來的水師北營逐個擊破。

  但是，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搶船，應該第一時間直奔船隻而去，搶了船就開走，趁水師北營其他船隻反應過來之前就逃出去才對，而不是一副隨時準備撤退的樣子。

  既然船隻不是這股敵人的目標，那敵人的目標是什麼？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林旭猛然回頭，落在了身後的東廂房間上。

  難道是這些錢財？

  借著追擊叛軍名義搶了李登科府邸的那個晚上，水師北營的人馬搬著箱子從鎮區內穿過，加上途中還搶了幾支小股叛軍搶掠來的財物，不可能不被發現。

  雖然水師北營撤退沒走陸路，而是走的更隱蔽的水路。不容易被發現，但有心人想查的話，還是能夠查出來的，畢竟平島就這麼點大。

  如果眼前這股叛軍的目標真是水師北營的錢財，西北角方向聲勢大、動作小的進攻也就說得通了。

  不過，這就意味著還有一股叛軍埋伏在自己營地附近！

  他們現在藏在哪裡？

  林旭轉身回到了院子裡，將梯子搬到了院子南側的南三房旁，架好梯子，快速爬上了南三房的屋頂，再次拿出夜視儀，搜尋著營地南側的區域。

  快速掃了一圈，林旭就確定了目標，平地上或許看不到那幾支火把，但現在自己站在高處，那幾支火把極為清晰，而後再用夜視儀對著那一區域重點確認，五六十人的隊伍就出現在視線之中。

  有著夜視儀這樣的逆天裝備，林旭可以實現絕對的視野壓制。

  「小安子。」林旭衝著院內大喊一聲。

  「九哥，俺在呢。」

  「去通知營門附近的守軍，讓他們準備戰鬥，營門左前方有敵人。」

  「知道了九哥。」說完，葉安就要跑去傳達命令。

  「等等，讓他們把火把藏起來，只留下兩三個即可。」

  葉安不知道林旭的用意，但沒有多問，直接去傳令了。對他來說想不通的就不想，九哥的安排不會錯。

  看著一個個被掩藏起來的火把，林旭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若不是現在人手不足，直接就反衝出去了。既然無法主動出擊，那就挖個坑，等著這群傢伙來跳吧，林旭很想知道，這股敵人到底是何方勢力。

  三百米外的夜幕中，負責觀察的士兵衝著馬辰激動地低呼道：「大人，大人，營門附近的守軍都被調走了。」

  「再等等，等他們走遠了，我們再動手。」馬辰也激動起來，不過努力保持著鎮定的樣子，在他看來，只要讓水師北營將營門附近的守軍調離，計劃就成功一半了。

  水師北營的營地，他以前也跟著馬良來過，知道營帳的那個院子距離營門不過百餘米，並且就在營地內的主道邊上，一個衝鋒就能到。

  總共就沒幾間房，兩三個人搜一間，半盞茶的功夫就能搞定，完全可以在水師北營主力趕過來之前搞定，然後撤退。

  等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馬辰噌地一聲拔出腰刀，大吼一聲，「弟兄們，上！事成之後，每人賞銀二十兩！」

  「殺！」一群兵士頓時間興奮起來，二十輛，超過一年的餉銀了。

  打著火把的五人跑在最前面，其他人跟隨其後，跑了將近兩百米後，馬辰再次喊道：「點火把，沖！」

  其他士兵手中的火把也被紛紛點燃，將周圍照得通亮，然後五十多個叛軍就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刀，沖向了水師北營這兩日才立起來的營門。

  營門後的空地上，已經從屋頂上下來的林旭，冷笑著看著衝過來的叛軍，他的身邊，十多支鳥銃已經裝好了彈藥，火繩也已經點燃了，就等擊發。

  「開火！」

  林旭話音剛落，就是一陣槍響，衝鋒中的叛軍頓時間倒下了好幾個。

  開完槍的火槍手們沒有去裝填彈藥，而是拿起了防身的腰刀，與手持長槍的士兵一起，組陣等著叛軍殺來。

  突然想起的槍聲把叛軍們嚇了一跳，但水師北營那邊依舊只有三支火把，大部分人都隱在黑暗中，處在明處的叛軍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馬辰也是心頭一驚，難道行動暴露了？

  「不可能！自己暗中布置，並且白天無一人離隊，沒可能走漏消息！巧合！一定是巧合！」

  馬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斷定自己的布置沒有問題後，但他自認為布置沒有問題，定然是留守營門的少許哨兵察覺了，幹掉他們就行了。

  馬辰舉著腰刀，大聲吼道：「他們人少，趁機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