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親自上陣
2023-11-10 01:37:30 作者: 二灶
這個距離對於火炮來說已經幾乎近在眼前了,哪怕是命中率不高的佛郎機。
數十顆鉛子如同一陣颶風,橫掃過唬船的甲板,頃刻間唬船甲板上忙著開炮、開槍、射箭的士兵,被放倒大半。
看著打擊的效果,林旭心情大好,這才是火炮該有的威力嘛!
「好!就這樣干!再瞄準下一艘繼續干!」林旭對著炮手們下令道。
看到目標被打得千瘡百孔,炮手們也士氣大振,尋找新的目標,粗略瞄準一下就開始放炮。至於細瞄,這屬於技術活,大部分炮手根本不會。
咻!
林旭看到一個黑影朝著自己這邊高速飛來,下意識地蹲下身子,幾乎蹲下的同時,一顆實心彈從距離他不足五米的地方飛了過去,打在身後海滄船的船樓上,直接砸出了一個窟窿。
在炮彈飛過之後,林旭又站了起來,繼續盯著水師南營的船隊,便於隨時指揮不遠處的幾門佛郎機炮。
林旭淡定,仲冬生和船上的其他水手們可不淡定了,一個個被嚇得臉色蒼白,裝填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聽著炮聲和槍聲,林旭就感覺出了隊伍的變化,轉身看著戰鬥中的水手們,直接厲聲問道:「為何佛郎機炮和魯密銃的射速慢下來了?」
林旭的呵斥,才讓眾人緩過神來,趕緊加快手中的速度,繼續裝填彈藥開火。
這樣的情形讓林旭有些詫異了,這些水手這是怎麼了?剛才打得不是挺好嗎?
再一看,仲冬生,這個傢伙的臉色居然有些蒼白,很像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皺著眉頭問道:「仲冬生,發生了什麼?你是在害怕嗎?」
「請大人恕罪,小的知錯,日後再也不會了。」仲冬生趕緊認罪,承認了自己的害怕。
這就讓林旭不解了,開口問:「你的那艘船無法開動,不能出海,第一次參戰倒有可能。但他們呢?這艘海滄船的船況頗佳,難道他們也沒有出海打過仗?」
「回稟大人,小的不是第一次參戰,以前也與女真人打過幾次。」仲冬生趕緊回答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直說無妨。」
「只是以前的戰鬥,女真人沒有火炮火槍,甚至像樣的戰船都沒有,完全是被我們壓著打。像現在這樣,雙方實力相當的正面交鋒,還是第一次……」
原來是這樣!
也是,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
一直與連水師都沒有的後金打海戰,時間久了,估計東江鎮水師自己也打廢了。
此刻船上包括仲冬生在內的這些官兵的反應就讓林旭意識到,自己接手的這支水師,沒有一點打硬仗的能力。
林旭拔出腰刀,指著水師南營的戰船,大吼一聲:「所有人,跟隨我死戰到底,敢退一步者,殺無赦!」
話音落下,腰刀反握,甩手插在戰船的甲板上,跨步來到一門佛郎機炮旁,推開瞄準的水手,親自瞄準。
佛郎機炮的炮管上是有準星和照門的,是可以進行簡易瞄準的。
林旭伸出右臂,豎起大拇指,用跳眼法測量著目標的距離,然後再通過佛郎機炮上的準星和照門進行瞄準,調整好炮口後,直接點燃了火繩。
林旭熟練的操作把仲冬生和炮位上的其他水手都驚呆了,這個年輕的統領居然還會操炮!
「清理炮膛,準備裝彈。」
直到耳邊響起了林旭的聲音,水手們才如夢初醒,趕緊聽從林旭的命令,清理已經連續打了好幾炮的炮膛,然後裝填新的彈藥,交由把總親自放炮。
這個時代,火炮射擊精度不高,除了火炮和火藥的原因之外,缺乏瞄準和測距手段,也是重要因素。
對於林旭這個特種兵出身的人來說,簡易瞄準和測距都是小菜一碟,然後就出現了他打得比水師炮手們更精準的場景。
這下子連仲冬生都徹底服氣了,這個把總不是外行,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內行,實在是深不可測。
戰船右舷的兩門佛郎機炮也就位了,加入了開火的行列,讓這艘海滄船的火力頓時大增。
只是,水師南營衝過來的唬船只有十多艘,兩艘海滄船上的幾門佛郎機炮根本壓制不住,隨著唬船逼近上來,兩艘海滄船也開始不斷中彈。
腳下一陣微顫,顯然又一顆炮彈擊中了這艘海滄船,同時還有不少鉛子打在左舷的船板上,啪啪作響。
海滄船船身比唬船高了不少,海滄船上的火炮可以居高臨下直接轟擊唬船的甲板。仰攻的唬船卻很難擊中海滄船的甲板,更多的打的都是船舷。
戰船都是木製的,抗沉性本來就好。加上打的都是實心彈,林旭不擔心海滄船會被輕易擊沉,直接沒去理會,指揮著四門佛郎機炮連續開火,轟擊著那些越來越近的唬船。
林旭的英勇和沉穩,給了水師北營官兵們極大的勇氣,初次經歷這種硬碰硬海戰的他們,也越戰越勇,輕傷了也咬牙堅持戰鬥。
這時候,水師北營的唬船們看到兩艘海滄船與水師南營幹起來後,紛紛轉向過來,船上的虎蹲炮和魯密銃也紛紛開火,加入戰局,幫助自己的把總。
看著玩命還擊的水師北營戰船,孔天成抓狂了。
水師北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硬氣了?
不僅敢公開拒絕水師南營,還敢與水師南營全面動手!他們難道不怕水師南營一怒之下平了水師北營?
其實,水師北營此前沒打過硬仗,水師南營也同樣如此,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與勢均力敵的對手正面交鋒。
雖然到現在還沒有一艘戰船被打沉,但是已經有好幾艘唬船上死傷慘重了,起碼有兩艘唬船已經徹底啞了火,讓人懷疑船上的水手是不是已經死光了。
好幾艘傷亡較大的唬船已經承受不住壓力,調轉了航向,開始回撤。擔心引起全隊潰散的孔天成趕緊派鷹船去堵截,讓他們停止後退,繼續戰鬥。
一艘鷹船靠近了孔天成的座船,鷹船上的一個士兵仰頭大聲匯報導:
「大人,那三艘唬船上的戰兵死傷殆盡,已經不能再打了。」
孔天成一拳砸在船舷的木頭上,咬牙罵道:「該死。」
站在孔天成身邊的一個哨官,走到孔天成身邊,低聲道:「大人,水師北營的唬船都衝過來了,我們再想擊沉那兩艘海滄船,就要先打掉這些唬船,這個太難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兩敗俱傷,到時候回去不好向張大人交待……」
孔天成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在水師北營面前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自己豈能咽下這口氣。
看著孔天成還是惡狠狠地盯著那兩艘如同無敵戰將一般的海滄船,哨官再次開口道:「大人,我們這次怕是遇到水師北營主力了,我們這點戰船根本沒有優勢。想要報仇,有的是機會,除非他們水師北營不再出海……」
「你懂個屁!」
孔天成直接打斷了哨官的話,破口罵道:「這一次沈世魁剛剛奪取水師北營不久,還未完全吃得下,我們強行搶來,沈世魁只能吃個啞巴虧。有了今天的衝突,沈世魁定然會立即上報朝廷,將水師北營要到手中。」
「到那時,水師北營就是朝廷交給沈世魁的,我們水師南營如何能動。」
哨官被罵了也不鬱悶,還是笑眯眯的,低聲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儘量阻止沈世魁掌握水師北營。」
哨官的這句話讓孔天成豁然開朗。
對啊!水師南營強行吞下水師北營,最大的忌憚就是沈世魁,如果能夠將沈世魁與水師北營割裂開來,那動起來就容易多了!
「好吧,那就下次再找水師北營的麻煩。傳令下去,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