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對著沙船打兩炮

  王坤和仲冬生的嘴巴咧的跟吃了喜鵲屎似的，對著林旭匯報著，「大人，所有糧食共計一萬兩千石，各類布帛三千多匹。」

  這個結果倒還能讓林旭滿意，有了這些糧食和布帛，短時間內水師北營不會餓肚子了，不僅如此，就連沈世魁所屬其他各部也可以過上一段不擔心餓肚子的日子了。

  這些糧食和布帛直接讓三分之二的船隻完成了裝載，看著一艘艘吃水明顯降下去的沙船，林旭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大人，我們已經有三分之二的船隻裝好了，是不是可以返航了？」仲冬生開口提醒道。

  雖然搶到的錢財低於林旭的預估，但糧食比預想中的多了不少。

  畢竟林旭在一開始就沒打算對普通百姓下手，雖然把他們搜刮一遍能多搶到不少糧食，但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把他們的存糧搶了，這等於是在致他們於死地。

  這是女真韃子幹得事情，林旭可干不出來。

  所以，在一開始，林旭定下的目標就是只是高麗的地主和富戶。

  仲冬生不提，林旭也有了收兵的心思，倒不是因為已經有三分之二的船隻裝滿了，而是這裡耽誤的將近一個白天的時間。

  夜間在陌生的河道內行船並非明智之舉，若是等待明天白天再行船，光是來迴路程就要去掉大半天，能夠動手的時間太短。

  至於在博川地區過夜，林旭直接沒考慮。

  這一次的行動本就需要隱蔽，哪能拖延太久。

  「好。收兵。」林旭點頭說道。

  仲冬生大喜，立即下令各船抓緊時間收拾殘局，準備返航。

  林旭也登上了來時乘坐的那艘海滄船，站在甲板上看著一艘艘戰船和沙船離開碼頭，進入大寧江中央河道，向著江口緩緩駛去。

  船隊離了岸，林旭就不必擔心了。水師北營好歹也是東江鎮的部隊，他們不僅承擔著對後金的作戰任務，還承擔著物資運輸任務，常年海上漂著，用不著自己這個「外行」操心。

  船隊在大寧江和清川江合流的江面上分兵，兩艘海滄船和五艘沙船停了下來，其他船隻直接順流而下，直接入海。

  「通知沙船上的人，全部進入船艙，海滄船對著它們的船帆打上兩炮。」林旭對著仲冬生說道。

  仲冬生一臉懵逼地看著林旭，緩過神後趕緊提醒道：「大人，您是不是下錯命令了？」

  「廢什麼話，趕緊執行。」

  看到林旭不是在開玩笑，仲冬生趕緊讓水手給幾艘沙船傳達指令。

  沙船上的士兵們也是懵了，完全搞不懂把總要幹什麼。剛剛進入船艙，海滄船上的佛郎機就響了，真的對沙船開炮了。

  佛郎機打完一輪，林旭居然下令繼續裝填，不過這一次讓炮兵直接轟江面，不要再打倒沙船。

  仲冬生剛送了一口氣，那邊林旭卻已經讓手持魯密銃的士兵對著沙船開火了，同時接到攻擊命令的，還有拿著弩箭的士兵們。

  縱然費解萬分，但士兵們不敢忤逆把總的命令，只能對著五艘沙船甲板以上的位置開火。

  幸好沙船上的同伴都在船艙內，這樣的攻擊傷不到他們。

  折騰了一刻鐘的時間，林旭下令停火，同時下令沙船上的人出來，恢復航行。

  沙船上的水手和士兵們滿臉後怕地從船艙中爬了出來，一個個驚恐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海滄船。

  他們不明白，把總此意何為。

  「把剛才搶來的雞全宰了，記住把雞血灑在甲板、船帆上，製造出血戰過的樣子來。」林旭站在海滄船的船舷，對著僅十餘米外的沙船喊道。

  仲冬生似乎有些明白了林旭的用意。

  沙船上，三十多隻剛才搶來的雞全部被宰了，直接在甲板上放血。士兵中不乏腦子靈活之人，割了雞脖子之後，直接將雞丟在甲板上，然後一抖一抖的雞就會將血灑的遍地都是。

  看到沙船上的士兵把雞退毛之後，林旭再次喊道：「把殺好的雞全部送到海滄船上來，然後清洗甲板，把血跡沖淡一些就行了，別全洗乾淨了。」

  沙船上的士兵們頓時泄了氣，本來還以為今晚吃雞呢，結果忙活一陣，連口湯都沒撈著。

  當沙船上的士兵們把甲板清洗了一遍後，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馬上就要天黑了，不過目的地也到了。

  安州，

  清川江下游最大的城鎮。

  作為江邊的城鎮，碼頭自然是有的，不過駐泊的船隻都是清川江上的水運船，海運船隻極少，來自大明的海船就更少了。

  至於大明的戰船，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安州碼頭上亂做一團，趕緊派人去城裡通知上官，同時趕緊迎接上國的戰船。

  在雲田地區搶劫的時候，林旭算是知道了，現在的高麗對於大明這個宗主國還是相當尊敬的，不像後世的，自大得地球都快容不下他了。

  所以，林旭必須擺出上國的架勢來，比如看碼頭上那些跪迎的高麗人的時候，眼皮都沒抬一下。

  「都起來吧。碼頭上可有人手？替我卸下些物資。」林旭直接對著高麗人說道。

  「將軍稍等片刻，腳夫們都已經回家了，我這就遣人就把他們喚回來。」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趕緊開口說道。

  林旭微微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腳夫陸續趕來，同時趕來的還有駐守安州的高麗將領。

  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人騎著朝鮮矮馬趕了過來，看著他那身材，林旭真擔心個頭不高的馬會被這個胖子壓垮。

  若不是這個胖子身上穿著半舊的盔甲，還挎著環刀，林旭實在沒法把他與軍人掛上號。

  策馬來到了碼頭上，從馬上跳了下來，落地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過很快穩住了身形，徑直來到了林旭一眾人面前。

  微愣片刻，便對著林旭施禮道：「不知上國天使駕臨，未曾遠迎，還望天使恕罪。」

  很好，又是一個會說漢語的。

  林旭頓時對這個胖子刮目相看了，自己的年紀應該是偏小的，但這個傢伙還是第一眼就認出自己是這隊明軍的領頭，看來這傢伙眼力勁不錯。

  林旭開口道：「將軍誤會，我等不是朝廷派來的使節，而是追擊叛軍到了清川江口，見天色已晚，夜航不便，便前來安州叨擾一宿，不知將軍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