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兩個婢女

  對於高麗的情況，林旭並不熟悉，這個時代的地圖又太抽象，皺著眉頭問道：「距離平島最近的高麗村莊有哪些？」

  「最近的是和身彌島隔海相望的石和村，然後就是一百多里外的逸海村了。」仲冬生在地圖上點出兩個位置，對著林旭說道。

  「都是漁村？」

  「算是漁村吧，閒暇的時候他們也會在近海打漁，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種田。」

  仲冬生作為水師北營第一大戰船的船長，雖然戰船無法出海，只能偶爾乘著別人的唬船出海，但對於周邊的情況還是相當熟悉的，能夠滿足林旭此刻的求知慾。

  林旭的手指順著海岸線劃著名，突然看到了清川江的字樣，眼睛頓時一亮，點著清川江的位置道：「海邊住的人少，江邊住的人應該不少吧？」

  「那裡小的沒去過，不過安州是大城，咱們這點人馬肯定攻不破。」

  「沒打算去碰安州城，我只是準備把入海口如今的村莊和城鎮掃一遍。」

  仲冬生倒吸一口涼氣，大人的胃口不小哇。

  「我們有多少能出動的戰船？」林旭開始計算兵力。

  「海滄船有兩艘可用，蒼山船也有兩艘可用，唬船有十五艘可用。其他的戰船太小，又是打海戰的，沒必要算上它們。」仲冬生立即回答道。

  「留下八艘唬船守家，其他能夠出動的戰船立即準備起來，另外，準備二三十艘沙船，到時候負責裝運物資。」

  「大人，要不要請示一下沈參將？」

  「當然。你現在按我說的準備，我去請示大帥。」

  聽到林旭這麼一說，仲冬生略微鬆了口氣，把總大人還好，沒有被搶掠的事情沖昏頭腦，至少知道去請示一下。

  希望沈世魁不要衝動，仲冬生始終感覺去搶劫高麗人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

  這樣做，稍有不慎就會把高麗人推到女真人那邊去，得不償失啊！

  確定了方案，林旭就帶著剛剛洗了澡換了衣服的葉安前去找沈世魁。

  馬匹在平島上屬於稀缺的戰略物資，甚至毛驢都沒多少，最常見的交通工具就是自己的兩條腿。

  想到一走就是十多里，林旭突然好心疼自己的腳底板。

  林旭和葉安終於在沈莊遇到了沈世魁，沈世魁正指揮著部下收斂家眷的遺骸，看得出來，沈世魁哭過。

  林旭也是一陣嘆息，一夜之間失去數十個親人，這種事情放到誰身上都受不了。

  看著沈世魁血紅的雙眸，林旭知道劉興治等人的家眷們死定了，沈世魁肯定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果然，一身血跡的白登庸匆匆走到了沈世魁身邊，開口匯報導：「大帥，劉興治這廝的家眷都砍了，四家的年輕女眷都被抓起來了，等候大帥發落。」

  「挑幾個姿色好的分給把總以上的軍官做婢，其他的賣到窯子裡去。」沈世魁雲淡風輕地決定了一群少女的命運。

  沈世魁已經看到了林旭，對著白登庸道：「崔耀祖的次女姿色不錯，給林九送過去，算是本帥這次賞他的。」

  白登庸頓時有些不舍，崔耀祖次女崔杏兒可是平島上出了名的小美人，年芳十四的時候就驚艷全島，提親的絡繹不絕，甚至登萊都有人來提親的。

  今年崔杏兒十五，年初的時候崔耀祖曾提過準備今年把崔杏兒嫁出去。這樣一個待摘的嬌艷花朵給了林九豈不是太可惜了。

  白登庸本來準備借著自己幫沈世魁殺人抄家的機會，將崔杏兒納入自己房中的，現在卻要便宜了林九那個在這次平亂作戰中突然冒出來的傢伙，著實讓白登庸有些不快。

  白登庸眼珠一轉，很快來了主意，開口道：「大帥，李登科的小女兒李月也長得不錯，可以把李月賞給林九。崔杏兒已經快成年了，年紀有些大了。」

  沈世魁瞟了白登庸一眼，他也聽說過崔杏兒的美貌，自然知道白登庸的心思，但林旭在平亂戰鬥中的表現讓沈世魁吃驚，這樣的人才他要抓在手中。

  林九現在十七八歲，正是到了娶妻的年紀，平島上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就先賜個奴婢給他，讓他爽爽，這樣也能更聽話地給自己賣命。

  看到沈世魁沒開口，白登庸有些急了，但沒有表露出來，而是低聲道：「大帥，水師幾乎獨自成軍，容易生出貳心，不能讓林九把水師握得太緊。」

  「水師北營曾是李登科的部下，李月又是李登科的小女兒，如果李月成了林九的奴婢，水師北營中肯定會有人不滿。」

  「這樣一來，林九想收攏水師北營的人心，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白登庸的這個理由直接說到了沈世魁的心坎上，沈世魁可以重用林九，但不能讓林九脫離自己的掌控。

  水師的確是幾乎獨立的存在，時間長了的確容易產生自立的心思。

  用一個李月來隔閡林九和水師之間的關係，這個主意的確可用。

  沈世魁點點頭，白登庸頓時大喜，心中暗暗決定今晚就去崔家，直接在崔杏兒閨房裡把她給辦了。

  「那就把李月跟崔杏兒一起送給林九，林九現在也是把總了，身邊連個下人都沒有，說出去丟人。一個奴婢怕是不夠，就給兩個好了。」

  沈世魁的話語讓白登庸當場愣住了，自己費盡心思，結果是在給林九做嫁衣。

  他娘的，早知道不開口了。李月雖然小了點，養個兩年就行了，這下好了，全便宜了林九那小子。

  沈世魁指了指不遠處的林旭，對著白登庸道：「你派人把那兩個賤婢送過來，待會讓林九帶回去。」

  白登庸知道沈世魁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也不敢再多言了，萬一再白送出去一兩個，自己這群人就只能撿那些姿色平平的了。

  看到沈世魁朝著自己招手，林旭疾步走了過去，對著沈世魁拱手施禮。

  「林九，找我何事？」

  沈世魁剛才就看到林旭要過來找自己，只是白登庸來了又止住了腳步，現在直接對著林旭問道。

  林旭靠近沈世魁，低聲道：「大帥，屬下有個計劃，可以充實一下我們的軍備。」

  沈世魁頓時來了興趣，扭頭看著林旭，開口道：「說說看。」

  「小的準備帶著水師，打著劉興治等人的旗號，到高麗沿海去搶一通，搶點糧食和錢財回來。」

  聽到林旭的計劃，沈世魁眼前頓時一亮，直接以東江鎮的名義去搶掠高麗是萬萬不可的，被朝廷知道了，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但林旭的這個方案，藉助叛亂的劉興治等人的旗號，到時候高麗向朝廷申辯，自己可以把責任全踢到已經死了的劉興治等叛軍身上。朝廷怪罪不了，高麗也只能認栽。

  沈世魁思考了片刻，微微點點頭，低聲道：「務必布置周全，不能露出馬腳。」

  「屬下明白。」

  「本帥看你一個人生活不便，賜你兩個賤婢，待會一起領走。她們可以任你處置。」沈世魁說話的時候，眉宇間夾雜著濃烈的恨意，最後一句話則說得意味深長。

  林旭本來還有些詫異，平島上怎麼還會有多餘的奴婢？當看到沈世魁眉宇間的恨意，頓時猜到了這些奴婢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