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率先破陣

  隨著一聲令下，沈世魁部炮隊的二十多門虎蹲炮同時開火。

  黑洞洞的炮口火花飛濺，一個個黑色的彈丸高速衝出炮膛，飛向了前方打著火把的叛軍們。

  林旭的視力極好，加上沒有夜盲症，藉助著叛軍火把的亮光能夠看到彈丸已經飛抵了目標，沒有聽到新的爆炸聲，看來都是實心彈。

  林旭努力回想著史書上關於虎蹲炮的記載，這種射程近但可以由步兵輕鬆攜帶的小型火炮，是以鉛子或石子為彈藥的，基本就是個大號鳥槍。

  想到虎蹲炮打出去的有大量的鉛子，林旭就是一陣不寒而慄，這玩意打進肉體裡面，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致死率相當高啊。

  虎蹲炮的射速還是不錯的，畢竟比較小，清理炮膛起來很快，加上這些炮手看起來也是訓練有素的樣子，不到二分鐘，第二發炮彈就打了出去。

  炮隊接連打了五發炮彈之後，前進的命令就傳了下來，林旭抽出腰刀，直指前方，衝著身邊的王坤吼道：

  「進攻。」

  林旭麾下的一個王坤哨開始推進，按照林旭的安排，長槍兵在前，火槍兵跟隨其後，再後面則是刀盾手，與鄰近友軍擺出的陣型明顯不同。

  推進了將近兩百米後，林旭發出了第一道單獨的命令：「加速！」

  推進中的士兵們開始加速，由原本的步步推進改成了低速小跑。

  很快，全哨的攻擊鋒線超出了友軍，變成了一個突出部。

  跑動中的長槍兵們按照戰鬥開始前林旭的囑咐，彼此間拉開間距，不再是一個完整的軍陣，變成了把林總口中所說的「散兵線」。

  叛軍的弓箭開始朝著林旭的部隊拋射過來，不過林旭部下的長槍兵們人人著甲，拋射過來的箭矢除非打臉，否則難以造成致命傷害。

  本來長槍兵們是做不到人人著甲的，但林旭下令火槍兵們把盔甲全部脫了下來，確保沖在最前面的長槍兵人人著甲。

  這個決定引來了不小的爭議。

  三個新調來的哨官也不同意，但林旭直接一句「老子說了算」給壓了回去。相當獨斷專行。

  三個哨官鼻子都氣歪了，三人已經商議好了，打完了就找老上司調回去。

  人人著甲，加上在林旭眼中連非洲軍隊都不如的散兵線，效果還是不錯的，叛軍的箭矢沒能造成多大的傷亡。

  林旭就跟隨在主攻哨的後面，一直觀察著長槍兵與叛軍陣地的距離，待到進入到百米之內的距離後，林旭立即對著傳令兵下令道：「第一排火槍兵，開火。」

  砰砰砰……

  所有鳥銃都裝填好了，他們一直保持著線形隊列，同時得到命令，同時點火，將近三十支鳥銃幾乎同時開火，將裡面的子彈打向了前方。

  這個距離對於這些鳥銃來說，基本上沒啥命中率，林旭也沒指望它們能夠擊中目標，需要的只是嚇嚇叛軍，給他們施加點精神壓力而已。

  完成射擊的火槍兵立即向著兩翼跑開，讓第二排的火槍兵做好射擊準備。

  按照林旭的設想，這樣的讓路應該簡單至極，結果卻是亂糟糟一片，林旭看得直皺眉頭，突然對著身邊的王坤問道：「是不是有士兵分不清左右？」

  一直緊張地觀陣的王坤聽到把總的問話，直接回答道：「嗯，是有好多人分不清左右。」

  「沒教過嗎？」

  「教過，沒用。」

  還好，一排火槍兵也就三十餘人，人數不多，沒有衝散後面的隊列。

  看著全哨已經又進了十餘米，林旭發出了第二排火槍兵開火的命令。

  這一波的齊射終於製造出了一點威脅，林旭看到叛軍中有人中彈倒下了。

  一個個戰那麼密集，你們不挨槍子誰挨強子。

  活該！

  「弓箭隊，放。」林旭再次下令。

  四個哨的弓箭手被全部集結在一起，就在林旭身後，聽到命令後，百餘名弓箭手同時放箭。

  箭矢如雨，划過夜空，以完美的拋射弧線落入叛軍的隊列中。

  弓箭在火繩槍問世後依舊保持了較長時間的生命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的射速很快。

  火繩槍一分鐘打出一發子彈，弓箭能射出七八支箭矢，若是像現在這般不要瞄準，只顧全力放箭，射速更快。

  叛軍沒有料到一個哨的兵力後面會有如此多的弓箭手，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內就被上千發箭矢覆蓋，叛軍中頓時出現大片的傷亡。

  密集的箭雨下，叛軍的防禦陣型有些鬆動，紛紛躲到盾牌後面躲避箭雨，這樣一來，就無人顧得上去開槍放箭了。

  看著部隊前方出現的火力空缺，林旭立即大聲吼道：

  「長槍兵和刀盾兵全速衝擊，殺！」

  「殺——」

  百餘名士兵頓時間嘶吼著沖了上去，林旭和王坤也緊跟其後，沖了上去。

  「各小隊保持住陣型，不要亂了。」

  林旭知道這個提醒的效果不會太好，這群人沒有經歷過專門的訓練，第一次實操基本上就是一團糟。

  但林旭還是發出了提醒，能有幾個人聽進去總比所有人都不執行的好。

  平放的長槍頓時間穿透了叛軍的盔甲和身體，刀盾兵們也三五成群的沖了上去，開始砍殺。

  「第三排火槍兵、第四排火槍兵，開火。」

  隨著林旭一聲令下，早已焦急不已的兩排火槍兵立即開火，他們射擊的不是前方，而是兩翼，防止叛軍從兩翼撲上來，夾擊率先突入了敵陣的同伴們。

  這個時候，此前開過槍的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火槍兵們已經重新裝填好了彈藥，跑步沖了上來，按照戰前林旭的安排，分別在攻擊部隊左右兩翼展開，防止叛軍攻擊。

  「王坤。」

  「在。」

  「帶著你的哨，立即往裡推，不要管左右的叛軍，儘快打到碼頭去。我帶著其他三個哨跟著你。」

  王坤對於林旭的這個命令有些忐忑，現在才自己這支人馬撕開了突破口，把總居然就要直接往裡突，難道不應該往兩側打，幫友軍撕開突破口嗎？

  但這個把總戰前的一系列看似奇怪的部署，現在都起了作用，不僅率先撕破敵陣，傷亡也比預想中的小很多。

  「得令。」王坤抬手拱拳，然後就加速向前跑去，帶著自己的哨強行向縱深推進。

  在王坤哨進攻的時候，其他三個哨也都以衝擊陣型跟隨其後沖了上來。

  這三個哨的火槍手和弓箭手都被林旭調走了，各哨基本就剩下八九十人，又只有長槍兵和刀盾兵，反而更好指揮了，在火把不多的情況下，陣型居然也不算太亂。

  隨著打頭的王坤哨開始快速向縱深推進，後續三個哨也跟隨著林旭開始加速，確保跟進得上，避免先頭部隊淪為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