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先下手為強

  馬辰瞪了一眼一臉絡腮鬍子的郝大全，反問道：「咋的？都司的命令你都敢懷疑了？」

  「小的不敢。」郝大全諂媚地一笑，隨即在馬辰耳邊低聲道：「這三月的晚上能凍死個人，咱們在這裡設伏，完全是受罪……」

  「媽的，老子都親自過來了，你他媽的還有怨言，別以為你是我哥的親信，我就不敢收拾你。」

  馬辰怒了，右手直接按在了刀柄上，此刻他有些懷疑這個郝大全慫了。

  「小的不敢。」

  「馬爺您誤會了，您還不知道吧？島北的窯子新到了一批姑娘，小的這不是想帶著馬爺您去嘗嘗鮮嘛。」

  馬辰也是色中餓鬼，聽到郝大全這麼一說，心頭頓時有些痒痒。這海邊天寒地凍的，跟躲在窯子裡摟著窯姐的身子裹被窩，天壤之別。

  只是大堂哥的話吩咐的事也不能含糊，若是讓沈世魁從這裡跑了，自己可就慘了。

  光線雖然暗淡，但郝大全與馬辰離得很近，看得見馬辰閃爍的目光，知道他動心了，趕緊趁熱打鐵。

  「馬爺，咱們留下一個隊在這裡繼續守著，咱們去窯子睡一晚，明天起早過來，耽誤不了事。」

  「實在不放心，咱們在窯姐身子上耍過了就回來。」

  郝大全的低聲勸說讓馬辰心動了，不過島北的那些窯子距離大堂哥的府邸有些近，他擔心被大堂哥撞到。

  「萬一被都司撞到……」

  「馬爺放心，都司今晚忙著排兵布陣，怕是顧不上出門逛窯子。再說了，這批窯姐上島的時候，都司大人已經挑了一個當小妾了，小妾還沒睡夠呢。」

  「閉嘴。都司大人的家事也是你能胡說的。」馬辰板著臉低聲怒斥道。

  郝大全順勢低頭彎腰，輕輕在嘴巴上打了一下，「小的該打。馬爺，那咱們走吧？」

  「走。」馬辰定下決心，同意了郝大全的提議。

  隨即，馬辰和郝大全就帶著幾個心腹離開了，離開前責令剩下的十多人嚴陣以待，務必堵死這條通往島西碼頭的小道。

  馬辰和郝大全並不知道，他們站立說話位置旁邊十餘米處的草叢中有一支弩箭一直瞄著他們，而他們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聽力極好的林旭的耳中。

  他們的對話讓林旭終於回想起來崇禎四年三月發生什麼事情了，皮島二次兵變。

  崇禎四年三月十六日，劉興治夥同參將李登科、游擊崔耀祖、都司馬良等人再次發動叛亂，準備帶個投名狀向皇太極乞降。

  那些傢伙口中提到的都司，極有可能就是劉興治的同夥之一，馬良。

  這些人是負責切斷沈世魁退路的，看來劉興治的部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自己附身的林九是沈世魁侍衛隊的一員，屬於劉興治要清除的目標，也就是說，自己與眼前這些人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既然是敵人，林旭當即決定動手。走掉了七八個之後，這裡就剩下十多人。這些傢伙也沒有伏擊的覺悟，在長官走了之後，一個個就找避風的草窩準備睡覺。

  就在林旭透過夜視儀研製這些叛軍分布，思考襲擊戰術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叫罵：

  「滾一邊去，好好的草窩都被你的屁給熏臭了。」

  放屁的傢伙無奈地從草窩裡站了起來，彎著腰尋找新的草窩，看著對方向著自己的位置走來，林旭放下強弩，輕聲站起來，向著那個傢伙背後繞去。

  透過夜視儀觀察了一下其他叛軍的動靜，沒人注意到這個因為放屁被同伴踢出來重新找窩的傢伙。

  林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雙腳發力，急速來到這個倒霉蛋身後，雙手抓住他的腦袋，瞬間扭斷了他的脖子。

  林旭拖著屍體，將其緩緩放下，不讓其發出聲音而驚動其他叛軍。而後轉身回去拿起強弩，小心地繞開這些躲在草窩裡避風的叛軍，來到了下風口。

  林旭不希望因為風中的血腥味而驚動其他人。

  帶著夜視儀的林旭頓時化身為夜色中的死神，輕聲來到叛軍的草窩旁，閃電般地伸出雙手，左手捂嘴，右手的匕首抹脖子。

  乾淨利落，被殺的叛軍連一絲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斃命。

  林旭現在很慶幸自己參加過多次反恐作戰，多次與恐怖分子交手，讓他有了豐富的殺敵經驗，否則現在徒手殺人，還真難下得去手。

  無聲的屠戮中，八個叛軍成為了屍體，剩下的四個叛軍有些棘手，這四個傢伙兩兩窩在一起。

  林旭回到藏著背包的草窩，再次拿起了強弩，弩箭上弦，端著弩箭向著一對叛軍逼近過去。

  在距離叛軍僅三米多的位置停住了腳步，這個距離是林旭剛才測試過的，此刻的能見度不足兩米，將近四米的位置足以讓自己隱身在夜色之中。

  端著強弩，瞄準著其中一個叛軍，就在林旭思考著射擊哪個位置而確保其不發出聲音的時候，被瞄準的傢伙正好打了一個哈欠。

  林旭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扣下了扳機，鋒利的弩箭高速離弦，瞬間鑽進了那個倒霉叛軍的嘴巴，穿透頭顱，將整個腦袋直接釘在地面上。

  林旭都沒有觀察戰果，左手抓著強弩，右手抄起大腿外側刀鞘中的匕首，撲向了草窩中的另一個叛軍，匕首瞬間扎進了對方的脖子。

  匕首在對方的脖子中橫轉了一下，然後才拔了出來，滾燙的鮮血飆噴而出，濺了林旭一身。

  林旭心頭一凜，右手頓時有些微顫，儘管前世消滅的恐怖分子不下十人，剛才又擊殺了十個叛軍，但滾燙的鮮血噴到臉上，還是第一次！

  但林旭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更不能怯場，還有兩個叛軍必須也立即幹掉，然後趕回大本營，與整個侍衛隊匯合。

  古代打仗都是成群結隊的，落單的單兵很容易被對方剿殺。哪怕手中握著現代的強弩和手槍，也充滿了風險。

  林旭知道，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去做更多事情，他選擇不冒險。

  如果來得及，林旭還準備去給沈世魁報個信，看看能不能積累點小軍功。

  林旭壓下心中冒氣的複雜心緒，向著最後一組叛軍逼近過去。這一次他準備全部遠距離射殺，避免再被鮮血噴一臉。

  一支弩箭高速飛向了一個半躺著的叛軍，弩箭直接插進了他的腦門，鋒利的箭頭全部沒入，只留下後半截純鋼箭杆在外面。

  林旭快速搭上一支新的弩箭，對著最後一個還未完全緩過神來的叛軍，扣下扳機。

  弩箭彈無虛發，直接將最後一個叛軍釘死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