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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7:57:44 作者: 梁舟飲
和她說:「乖,上去看。」
「現在?」
見對方沒有回應,周苓也心裡的猜疑和意外更迭頻繁,將信將疑說了再見,她捏著現任男友截下的別的男生給她的情書上樓,經過走廊時往下看,已經沒了人影。
就好像他是特意來將這封信給她的。
周苓也一時惱火。
覺得這件事,荒誕中又夾雜著詭異。
張美玉見她這麼快上來,也意外,「不是學長叫你下去嗎,這麼快回來了?」
眼神瞥到粉色信封,挑眉,「這他給你寫的情書?」
謝曉雲抱著薯片,樂悠悠走過來,「我還挺想知道院草的情書寫的是個什麼水平,可惜,我只是個凡人,我不配。」
周苓也:「是今天上午上完課,有個不認識的男生給我的,被他拿去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給我。」
「啊?」謝曉雲大驚失色,「什麼情況啊?」
張美玉:「不會這裡面真寫了什麼吧?那也不對啊,你能有什麼事?」
她們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不解其惑。
最後三顆腦袋湊在一起,撕開了信封一起看。
然而——
「周苓也,展信佳。其實想過很多次要給你寫一封勉強能稱之為情書的東西,但是心緒起伏不定,隨波逐流,總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將心中想法規整安定,好一齊寫予你看……」
張美玉剛看了個開頭,信紙便被周苓也一把揚過,藏在身後,臉蛋彤紅,滿眼不可置信。
「這封信是?」
周苓也咬咬唇,「……肖訴今寫的。」
一打開,她就認出了他的字跡。
再看這信封,雖然也是粉色,但火漆和原來的不太一樣,也沒有那根薰衣草梗,而是一支細小的乾花。
張美玉:「……?!」
謝曉云:「……?!」
「嗷——,我的眼睛!」謝曉雲哭嚎,「這是我該看的東西嗎?罪過罪過啊!」
兩人識趣散開,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將安靜還給周苓也。
周苓也激動得不想坐下,站在桌前,暖黃的檯燈恰好照透薄薄的信紙,於是她看清了最底下一張信紙上的落款。
——肖訴今。
難怪,他剛才那樣拘謹羞赧,如履薄冰。
他不是將別人的信還給她。
而是鄭重轉交他為她寫的情書。
有了這重意識,周苓也再不能像之前那樣平和的心態去展開信紙,心跳一次重過一次,滿腦子飄飛的紅色泡泡在眼前經過。
心理建設好半晌後,她再垂眸。
可是又忽然覺得桌角的燈太亮,刺得她眼皮又酸又澀,還影響她看字,略一晃眼,那一排排的字跡就像一團在暖線下飄飄渺渺的虛光,眨眼飛了。
然後她抬手撳滅檯燈,纖薄脊背抵著櫃門,借用頭頂存在感極低的節能燈去看。
蠅頭小字也終於安靜下來。
「我得承認你本身就是一個特別的人,不管是出現在我的視野里,還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遇見你的那一天,所有的事都很糟糕。冷煙呼嘯的冬日,氣溫低得能看見凝固的透明的空氣,人只能用呼出的那口白霧證明自己還活著,倘若沒有了動靜,他就多少有些超然物外。那天我打了一架吧?對,打了一架,因為在昏昧的巷頭碰著個女生,被人堵著、拽著,我看不過眼,想打。其實我從小打過挺多架的,每一次好下場,我沒有靠山撐腰,也沒有人憐惜,我賠過錢、賠過笑還賠過歉,除了那一時的爽感,什麼也沒得到。很久以前,穎姐告訴我不要像這樣做個墮落的人,活著挺浪費,然後我就不打架了,所以就連唯一一點的情緒起伏也沒了。我一度覺得,生活是張白紙,是一汪裝在黧黑舊陶罐里的死水。」
「可命運又絞盡心思要證明它待我不薄,於是讓我遇見你,在一種極度暴戾、倦怠、冷漠的情緒盡頭遇見你。你看見我的時候有點呆,不難猜是被嚇的,你一聲不吭,蒼白著臉就跑了,很怕我會去追你。其實在那一秒,我覺得你也不過如此,甚至有點好笑,你像個逞強的孩子,渾然不知自己亂入到了什麼境遇。」
「第二天又遇到你,你不認識我了,明明前一天那麼害怕。你的話很少,例行公事,語氣柔軟恬靜,如同你披拂下來的髮絲在冷風裡扭擺,讓人很想一把抓住。如果是當時的我形容那一心情,我會說那源自於我骨子裡的惡劣血液。如果是現在的我來告訴你,我會說,那是命運。」
……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曾兩次放棄要靠近你,甚至想過,其實在一邊默默看著你也挺好的。如果你遇到了適合你的那個人,就祝你幸福,雖然我挺不甘心。然後我又一想,假如你遇不到呢,或者那個人並不比我好,那這不甘還有什麼意義?說真的,周苓也,你不要再向我走來了,我自持不足,總有一天會掙脫心理枷鎖衝過去擁抱你。別不信,你看現在不就是這樣的。」
……
「我覺得,我還挺浪漫的,是吧?這種心思,對有的人來說,太多,對另一部分人來講,太少。但我只要,你滿意就好。」
「所以,你要不要——」
「走入我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裡只有摘要,完整版的情書已經放在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