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15章 果然有漏洞

  好半晌，鳳吟終於找到機會，藉口要休息，才回了自己屋內。

  「這下該怎麼辦啊……」

  九天勾玉和鳳吟大眼瞪小眼。

  誰也沒想到，鳳吟竟然成了江栩。

  早知道這樣，就是變成一隻貓一塊石頭也好啊！

  只聽鳳吟道：「既然這是江栩的夢境，我成了江栩，那江栩去了哪裡？」

  「對呀，去了哪裡？」

  「若我沒猜錯，他應該成了我，或者是……容暄。」

  「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

  江栩始終認定，江嫵不喜歡他是因為這份血緣親情。

  若他不是江栩，不是江嫵的弟弟，沒有被江家收養，那江嫵一定不會在乎這些，早就嫁給了他做妻子。

  所以他就在夢裡，做了一回鳳吟，就是想要驗證自己是對的。

  至於鳳吟之所以會變成江栩，定是江栩早就心有所想。

  因此才會有兩人身份互換這等荒唐事。

  「我以前就知道他瘋，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瘋……」九天勾玉喃喃自語，「那你現在只能以江栩的身份在夢境活動，如此我們還怎麼接近江嫵？」

  也就是說，以前江栩在江家是什麼樣子，如今鳳吟在江家就是什麼樣子。

  就像方才在門外一樣，鳳吟極其厭惡被人圍著，可他卻對那些奴僕，發不出一絲怒火來。

  非但沒有，還要笑臉相迎，對他們有求必應。

  只能說明，以前的江栩就是這個樣子。

  思及此，鳳吟忽然嗤笑一聲。

  原本陰沉的臉色也稍霽。

  「殿下笑什麼？」九天勾玉問道。

  「自然是笑江栩。」

  鳳吟說罷，便低頭不再言語。

  或許江栩小時候還算溫柔和善，有著一顆助人為樂的心。

  即便是家中奴僕，哪怕是外面的小乞兒都以禮待之。

  可是不管他做得多好，江嫵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才叫江栩生出：江嫵根本不喜歡溫柔的人，而是喜歡鳳吟這種心狠手辣的。

  於是他變成了鳳吟。

  以為這樣可以叫失去記憶的江嫵，喜歡上他。

  真是好笑。

  若江嫵會喜歡江栩，恐怕早就喜歡上了，哪裡還會有容暄什麼事。

  儘管如此，可鳳吟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鎮定。

  因為失去記憶的他，連自己都不確定，江嫵會不會，對變成他樣子的江栩動心。

  這廂九天勾玉也絞盡腦汁，在替鳳吟想法子。

  下一刻，就聽鳳吟道。

  「江栩以為叫我頂著他的身份，就能跟開我和江嫵，殊不知這正是我的方便。」

  對上鳳吟譏誚的眼神，九天勾玉恍然大悟。

  它一拍腦門，激動道；「對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你現在可是主子的弟弟，親親的一家人，想見主子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你就算跟主子同吃同住也沒關係，反正他們以前也……」

  眼見鳳吟神色冰冷，九天勾玉連忙止住話頭。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鳳吟沒跟他計較。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江嫵要緊。

  鳳吟這麼想著，就已經這麼做了。

  他按照江栩記憶中的路，朝江嫵的院子走去。

  這明明是他第一次來這裡，卻覺得無比熟悉。

  好像之前來過一樣。

  他便將此歸結為，他之前是容暄，如今失憶了，所以故地重才會有種熟悉感的緣故。

  瞧，這個男人還真是小心眼。

  哪怕相信容暄就是自己，也不願意把這點熟悉，歸結於江栩的記憶。

  不出鳳吟所料，江嫵正在屋內小憩。

  看到江栩回來了，杏兒滿臉高興。

  還不等鳳吟阻止，就趕緊跑進去喊醒了江嫵。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少爺回來了！」

  「江栩？」江嫵連忙睜開眼睛，直接從榻上跳下來，直奔江栩而去，「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或者差人送個信回來也行啊，我好去城門口接你！」

  不愧是母女，說出的話也一樣。

  看到眼前的江嫵，鳳吟一陣恍惚。

  原來十幾歲的江嫵，是長這樣麼！

  嬌憨高傲，渾身帶著說不出的貴氣，一看就是嬌養長大的世家千金。

  鳳吟原本想問江嫵想不想自己，結果到了嘴邊的話就成了：「阿姐怎麼亂跑？當心你的心疾。」

  話才出口，鳳吟自己就愣了。

  心疾？

  難道江嫵以前有心疾？

  他怎麼不知道？

  可是內心卻一點意外都沒有。

  只見江嫵嬌嗔了他一眼：「你真是個呆子，一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我的心疾早就好了你忘了嗎？」

  江嫵拉著江栩的手，在榻上坐下來，又塞了個果子給鳳吟。

  「快嘗嘗看，這是早上才送來的，新鮮的很，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枇杷了。」

  鳳吟低頭看著手中的枇杷，心想，他才不喜歡吃這玩意兒。

  便笑了笑沒有接話。

  江嫵這才說道：「三個月前，鳳吟幫我治好了心疾，不是都已經寫信告訴你了嗎？你怎麼忘了？」

  乍聽江嫵說自己的名字，鳳吟差點以為她說的就是自己。

  愣了片刻才知道，江嫵說的是變成他模樣的江栩。

  鳳吟心底冷笑，面上絲毫不顯：「是嗎？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鳳吟說完，便垂下眼眸看著枇杷，感覺這枇杷好像變成了江栩的模樣。

  恨不得直接捏碎了，好解他心頭之恨。

  鳳吟等了半晌都不見江嫵開口，一抬頭就見江嫵盯著自己瞧。

  認真又嚴肅。

  因為兩人距離很近，鳳吟都能看到那雙清凌凌水汪汪的眼眸，映著他的影子，無比清晰。

  鳳吟心頭一跳，仿佛被什麼燙到一般。

  他對江嫵就是這麼毫無抵抗力。

  哪怕她只是瞧著他，都能叫他血液沸騰。

  「怎麼這麼盯著我瞧？」

  鳳吟不漏痕跡瞥開視線。

  他怕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對江嫵做出什麼事來。

  眼下還不知道江栩那畜生在哪裡，他又盯著江栩的身份，若對江嫵做出格的舉動，定會影響這個幻境。

  沒想到江嫵卻又把他的頭給掰了回去。

  對上他的視線，認真說道：「你不開心！」

  肯定的語氣。

  哪怕知道江嫵問的是江栩，鳳吟還是忍不住抿了抿唇。

  半晌才道：「我哪裡不高興了？」

  「你哪裡都不高興！」江嫵一本正經，理直氣壯，「你休想騙我，你我一起長大，我還不了解你了？你這個樣子就是不高興了！」

  鳳吟一陣恍惚，他有些分不清，江嫵說的不高興，是因為他是江栩？還是因為真正的他心裡不高興。

  這兩者區別可大了。

  若是前者，則說明以前的江栩面對這種情況，也同他一樣生氣了。

  若是後者……

  鳳吟一顆心狂跳兩下。

  若是後者，則說明這個幻境並非無懈可擊，也存在漏洞。

  只要找到漏洞，瞅準時機，就能把江嫵救出去了。

  思及此，鳳吟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那你說說，我怎麼就不高興了？又為何不高興？」

  「嘁！我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因為鳳吟對不對！你知道鳳吟救好了我的心疾，你吃醋了，所以你不高興，可是你不想叫我知道，結果沒想到還是被我看出來了？」

  這回，鳳吟看著江嫵的視線，多了幾分探究。

  一瞧他這樣子，江嫵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禁洋洋自得：「怎麼樣？我厲害吧！」

  「哦？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會不高興？」鳳吟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按說他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救了我們江家的大功臣，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我為什麼會不高興？」

  是啊，為什麼呢？

  江嫵眼底划過一抹茫然。

  她被江栩問的愣在原地。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看出來江栩會不高興？

  而且江栩不高興了，她竟如此在乎緊張。

  恨不得現在就把誤會說開了，解釋清楚。

  「真是奇怪……」江嫵喃喃自語，「以前都好好的……」

  這種感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像就是從剛剛才有的。

  江嫵的這聲低喃，恰巧被鳳吟聽在耳里。

  緊緊盯著江嫵的鳳吟，自然沒放過她眼底的那抹茫然。

  鳳吟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他可以斷定，這個幻境是有漏洞在的。

  江嫵雖然沒了記憶，可是她對鳳吟的感情不會變。

  對江栩的感情亦不會變。

  哪怕鳳吟成了江栩的模樣，江嫵還是下意識去擔心。

  好比江栩，就算他成了鳳吟，可面對他們的婚事，江嫵的內心還是抗拒不已。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該是這樣的，不對的……

  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而且江嫵想要拒絕這門親事的話，每每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便一再拖到今日。

  「阿栩。」江嫵忽然開口，「我發現你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鳳吟眼皮一條，幾乎是狂喜。

  他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問道：「是嗎？我怎麼變了？怎麼就變得不一樣了？」

  江嫵搖頭：「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感覺你變了，跟一樣不一樣了。」

  當然變了，因為以前你見到的是江栩那個畜生。

  可現在你看道的是變成江栩的鳳吟。

  自然不一樣。

  只是鳳吟沒想到，江嫵竟然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小氣的男人，到了現在還不忘問江嫵：「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江嫵想都沒想就道：「自然是現在的你！」

  「哦？」

  就連鳳吟自己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