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99章 我怎麼可能把阿姐拱手讓人

  江嫵也不怕，絲毫不慌。

  倒是被江嫵帶在身邊的劍，忽然發出一陣嗡鳴聲。

  引得兩人齊齊側目。

  江栩這才發現，原來江嫵來的時候，還帶了一柄長劍。

  江栩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千年難得的絕世好劍。

  驀地笑了：「阿姐你不遠千里，拋下辛辛苦苦創建起來的家業，跑到他身邊來，結果他陪都不敢陪你來，就送了一塊破劍過來……阿姐，他對你可真是用心啊！」

  江嫵像是沒聽出他的挑撥離間，聞言認真說道：「這把劍可不破，是我在東宮的庫房裡面，找了許久才找到的。」

  可不是麼！

  這位太子殿下，不肯屈尊降貴委屈自己藏在劍內。

  江嫵說了好久，才磨的他答應。

  翻來覆去，終於找到這把叫鳳吟勉強點頭的劍。

  這才把鳳吟藏在裡面，帶了出來。

  只是這人就算藏進了劍裡面，依舊高傲。

  這不，聽到江栩挑撥離間，不懷好意後，就忍不住抗議。

  江嫵伸手摸了摸劍柄，說道：「這劍已經有千年了，通人性，是個寶貝，你莫要小看了，萬一被裡面的劍靈聽到，可是要生氣的。」

  藏在劍身裡面的鳳吟：晚了，孤已經生氣了！

  江嫵認真的語氣，再配上她那無奈的表情，落在江栩眼裡就成了替鳳吟狡辯。

  若說之前江栩還有所懷疑，但在聽到鳳吟並未恢復記憶，再加上這把劍，江栩就徹底相信了。

  江栩嗤笑道：「阿姐莫非是跟著九天勾玉修煉，給修傻了，劍靈那是只有話本裡面才有的東西。」

  「那又如何？話本里的好人都能變成壞人，聖人也能長出心魔來，成了禍害蒼生的源頭，以前我也以為話本是騙人的，如今才知，當真是一點都不假。」

  江嫵說著，對上江栩的眼神。

  江栩嘴角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

  只聽江嫵緩緩說道：「所以，這劍為何就不能有劍靈呢？」

  江栩看了江嫵許久，如今雅間內只有他們二人，奴僕都在外面候著。

  杏兒不知道裡面情形如何，只能幹著急。

  有好幾次，都恨不得衝進去，可江栩身邊的傀儡人總會將她攔住。

  「看來阿姐對我，還是有了怨氣。」

  半晌之後，江栩嘆了口氣說道。

  「阿姐這是在怪我，對嗎？」

  江嫵怕鳳吟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將手放在劍柄上，無聲安慰他。

  果然，劍瞬間就安靜了。

  這幅畫面，落在江栩眼裡卻成了，江嫵滿是防備，做好了隨時都能拔劍而起的準備。

  為什麼？

  他到底有哪裡不好？

  為什麼阿姐對一個容暄，就能笑靨如花，為何就不能多看他一眼？

  明明他才是阿姐最親近的人。

  阿姐為了容暄，不惜和他決裂，如今又要以為容暄殺了他嗎？

  心底戾氣四處流竄，好似一陣陣罡風，劃得江栩五臟六腑千瘡百孔。

  那雙方才因為看到江嫵，而變溫柔乖巧的眼眸，裡面戾氣橫生。

  溢出了絲絲黑氣，顯然是已經邪魔纏身。

  江栩乃佛子轉世，身上有大功德在，邪魔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入魔了。

  再看他眼底泛著不正常的猩紅，顯然是染了因果。

  江嫵早就料到會是如此，想歸想，可等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震驚。

  「你竟然……」

  江嫵眼底滿是震驚，說不下去。

  見江嫵被嚇到，江栩瞬間斂了心神。

  眨眼間，又恢復了方才那乖巧溫柔的模樣。

  「阿姐莫怕，是我不好，我不該嚇阿姐的。」說完頓了頓，「我實在是太愛阿姐了，我……」

  話音未落，江嫵便閉上了雙眸。

  無聲拒絕他。

  顯然是不想聽。

  她緊緊捏住劍柄。

  極力壓下內心的波動。

  鳳吟和江嫵心意相通，自然能感受到，此時江嫵是多麼無助憤怒。

  更多的還是說不出的絕望。

  這可是她的親弟弟，每每聽他說出「愛」這個字，那摻雜了不可告人的男女之情，江嫵就忍不住發抖。

  原本該生氣的鳳吟，忽然覺得很難過。

  心底某個地方被狠狠揪住，又有無數銀針，密密麻麻的刺了進來，疼的他無法呼吸。

  「阿姐覺得噁心？不想聽？」將江嫵的表情看在眼裡，江栩笑了。

  瘋狂又殘忍。

  「其實我也如此，剛開始的時候，我比阿姐還要難受，畢竟你是我的阿姐啊，江家雖沒有生我，卻精心將我養大，可我卻對阿姐生了這樣的心思，真是該死。」

  「我唾棄自己，怎麼會這樣？可一想到阿姐和我，又沒有血緣關係，你我本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我喜歡你怎麼了？就連戲文里都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江栩說道這裡，笑了笑：「我一直想，這句說的不就是我麼？畢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何時喜歡上阿姐的，又是怎麼喜歡上的，但等我知道時已經晚了。我對阿姐的感情，早已在心底紮根發芽，並長出了參天大樹。」

  「所以阿姐，我守了你這麼多年，也等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把你拱手讓人？怎麼可能呢？」

  江嫵咬牙開口：「所以你就和玲瓏聯手，殺了容暄，甚至想殺了景兒，如今連鳳吟也不放過，江栩，你到底還想害死多少人？」

  江栩搖頭：「怎麼可能是我害的呢？是容暄自己想要活命，將計就計，算計了玲瓏，我頂多幫了他一把，算起來，他應該感謝我才對。」

  只可惜，他怎麼都沒想到，容暄竟然還活著。

  不但活著，還成了鳳吟。

  嘖！

  真是命大啊。

  這都死不了。

  「阿姐，我說過的，所有覬覦你，想吸引力注意，分散你精力的人都該死！你只能是我的，你的眼裡，心裡，腦海里，只能有我一個！」

  江栩明明笑著，說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慄。

  「誰敢從我身邊奪走你，我就殺了誰……不，殺了倒便宜他了，生不如死才對，這樣才能叫他們知道，招惹阿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江栩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都快貼到江嫵臉上去了。

  溫熱的氣息打在江嫵臉上。

  江嫵卻沒有感覺到絲毫暖意。

  甚至後背發寒。

  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三皇子楚盛澤。

  當初被他盯上時，也是這樣令人噁心不適的感覺。

  似躲在陰暗角落裡面的毒蛇，吐著長長的芯子，死死盯著你，叫你毛骨悚然，再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將你吞之入腹。

  江嫵壓下心底翻湧的噁心，轉過頭去。

  「噁心我？」

  江栩輕笑，「我的喜歡就叫阿姐怎麼難以接受嗎？」

  江嫵深吸一口氣，爾後開口：「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別的什麼要了對我說的嗎？」

  江栩自然知道江嫵問的是什麼。

  他眸光暗淡：「我們好不容易見面，阿姐不和我敘敘舊，只想著別的事情。阿姐……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想你想的快要發瘋了。」

  黏膩貪婪的視線，落在江嫵身上，恨不得一刻也不要離開。

  江嫵連人帶椅子，猛然往後移了一大步，拉開和江栩的距離。

  她神色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帶著說不出的淡泊和疏離。

  眼底是江栩從未見過的冷漠……不，還是見過的，當初在留仙鎮，他要打掉那個野種，結果被阿姐發現時，阿姐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曾幾何時，午夜夢回，江栩都能想起阿姐這個眼神。

  隨著時間的流逝，江栩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如今才知，他非但沒有忘記，還牢牢地印在了心裡，再也揮之不去。

  江栩咬緊牙關，臉色也白了幾分。

  江嫵冷漠的眼神，比刀子還狠厲，一寸寸將江栩凌遲。

  「你當真不說？」江嫵冷冷瞧著他。

  兩人對視半晌後，江栩忽然笑了。

  他眼底滿是寵溺，帶著無奈的語氣，說道：「不是阿姐想要見我，有話對我說嗎？怎麼阿姐還跟以前一樣，遇事總是先發制人，這樣可不行。」

  這是在提醒江嫵，想要跟江栩談條件，必得拿出誠意來。

  江嫵看著江栩，裡面一片清醒。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好聊聊，但若是再說一句我不想聽的話……」江嫵語氣冷漠，「我不想動手。」

  江栩卻毫不畏懼，「動手怎麼了？阿姐又不是沒打過我？只是阿姐真的好狠的心啊！整整四年過去，阿姐就一點都不想我，我給阿姐寫了足足六千一百八十封信，可阿姐一封都沒有回我。」

  他說完這句話，頓了一下，「莫說回了，就是看都沒看一眼吧。」

  江嫵毫不留情：「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問？」

  江栩笑了笑：「自然是因為還不死心啊，阿姐明知道原因的，卻還要這般逼我。」

  江栩神色落寞，「阿姐，為了你我情願去死。」

  江嫵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她現在不相信江栩說的每一句話。

  江栩也知道江嫵不會相信。

  「想必阿姐這幾年，也不好過吧？」江栩笑了，意有所指，「阿姐如今終於得償所願，難道不是正高興的時候嗎？怎麼阿姐見了我卻一點高興都沒有。」

  江嫵聽得不耐。

  若是在這麼耗下去，怕是天黑了都說不出什麼來。

  便道：「說罷，為什麼要指使玲瓏挑起事端。」

  江栩笑道：「阿姐當真是直接啊……看來阿姐是一點都不關心我了，我這個弟弟是死是活，都跟阿姐沒關係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