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79章 塞女人

  若是晉皇有心，早就把這些流言蜚語壓下去了。

  之所以沒有，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對鳳吟施壓，叫鳳吟自己把那女子送走。

  不過晉皇的病，倒不是騙人，先前就說了，他這病多半是因為鳳吟。

  見晉皇沒有開口，鳳吟輕笑一聲：「既然父皇做不了的決定，那就只好我來了。」

  晉皇眼皮一跳，「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叫父皇耳根清淨，免得你再次被吵得暈了過去，省得他們又說我不忠不孝。」

  晉皇被氣笑了：「說的你好像很孝順一樣！」

  「我本來就很孝順，這是父皇您當初當著群臣的面，親口說過的話，難道您忘記了？」

  晉皇再也忍不住，指著鳳吟就罵：「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就是成心的！虧得朕還以為你回心轉意想明白了，感情是來和朕宣戰的？」

  「說，是不是那個妖女挑唆你的，你把她給朕喚過來，朕倒要好好瞧瞧，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麼妖術，竟然迷得你堂堂一國太子，為一個小寡婦暈頭轉向。」

  晉國民風之所以如此開放，和晉皇脫不了干係。

  晉皇他少年時，就有一顆仗劍江湖的俠義之心。

  無奈朝堂事務繁忙，他被困在皇城，日復一日忙於朝政。

  以前沒事還出宮微服私訪，喬裝販夫走卒之類，去體察民情。

  因此晉皇說話從不咬文嚼字，反而透著一股子爽利和直白。

  同鳳吟相處起來不像天家，倒像是普通人家的父子。

  被罵的鳳吟不為所動。

  只是說道：「父皇想要見她，早晚會見，但不會是這個時候。」

  即便外面把江嫵罵得一無是處，鳳吟還是不願叫江嫵受半點委屈。

  他知道江嫵是什麼樣的人，這便夠了。

  話雖如此，實際上卻不願江嫵受半點委屈。

  就連見晉皇的面，都要選個良辰吉日，正式拜見。

  不過在見面之前，必得把這些么蛾子給處理了。

  鳳吟說了，他見不得別人說江嫵半點不是。

  「這些時日，我不來給父皇請安，是因為我相信父皇，一定會給我一個交代，可惜啊……」鳳吟嘆氣，故作為難，「看來我只好替父皇分憂了。」

  在天家，沒有哪個皇子敢堂而皇之的，這麼對陛下說話。

  此話一出，定會引起天子猜疑，你這個不肖子是否存了反心。

  但晉皇卻不會。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太子根本瞧不上這個皇帝之位。

  其實就連鳳吟的太子之位，還是晉皇強塞給他的。

  記得當初鳳吟醒後，說要去雲遊四海，尋求各方術士，一心鑽研仙術。

  氣的晉皇就是一頓痛罵。

  這些年來，晉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無時無刻不在希望，太子能清醒過來。

  上天垂憐，鳳吟好不容易醒了，結果倒好，竟然想成仙。

  只有歷朝歷代的天子，年紀大了快死了，不想離開人世，捨不得這至尊之位，貪戀人間權勢，這才會求仙問道。

  例如鄰國的簫皇楚洵，便是如此。

  可你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人生才剛剛開始。

  你成什麼仙？

  最後，晉皇才知道，鳳吟本就不是凡人。

  兒子一生下來，就神魂不全，他這個老父親等了十幾年，好不容易叫孩子全乎了，結果卻是個神仙，隨時都會離他而去，晉皇如何接受得了？

  便軟磨硬泡，強塞了這個太子之位給鳳吟。

  這才勉強把鳳吟留在皇宮。

  因此，鳳吟尋的那老道士，在東宮日日布陣畫符什麼的，晉皇都無所謂。

  只要孩子還在他身邊，不會離開他，安然無恙，晉皇便心滿意足了。

  所以，鳳吟平日怎麼出格，晉皇都不在意。

  鳳吟說罷這句話後，便命陳公公，把群臣都召集過來。

  陳公公不明白殿下這個時候，忽然叫大家入宮有何要事。

  何況這會子，朝臣肯定都在忙政事，哪裡有空。

  再說了，陛下都沒發話呢！

  他一個老奴才，哪裡敢動。

  陳公公看不明白的事，晉皇瞬間就知道鳳吟想做什麼。

  他指著鳳吟冷笑：「你這個逆子！你竟然為一個妖女，要親自出面解釋？你太子的臉面不要？皇家尊嚴也不顧了？」

  「解釋？誰說我要同他們解釋了？他們也配！」鳳吟輕笑一聲。

  何況，他鳳吟做事，何時解釋過？

  不等晉皇開口，鳳吟冷眼瞧著陳公公：「還不快去？若是晚一步，孤砍了你的腦袋！」

  「你敢！」晉皇叫道，「你們誰今日敢踏出大殿一步，朕滅你們的九族！」

  「行了吧！這天下哪個人不知道你是個明君，你連個死囚犯都能給一次機會，還滅人家九族？這話若是我來說，倒還有幾分可惜。」

  鳳吟說罷，就看向陳公公：「還愣著做什麼？等著孤砍你的頭？」

  陳公公壓根就不想去。

  他就知道，今日不該多嘴勸殿下來見陛下。

  這下好了，越忙活越回去了。

  誰能想到殿下為了那個女子，竟然要親自出面，為那妖女正名。

  但陳公公若是不去，鳳吟便會生氣。

  鳳吟若是生氣了，指不定會發什麼瘋。

  屆時將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不讓局面變得更糟，陳公公猶豫片刻後，還是去了。

  算了，事已至此，他這個做奴才的也沒什麼好法子了。

  只能擺爛。

  大家一起爛吧！

  看誰爛的過誰。

  連陳公公自己都沒意識到，短短兩月的時間，他就已經被江嫵給同化了。

  連江嫵的擺爛都學會了。

  不消多時，群臣又一次回到了朝堂上。

  看著臉色難看的陛下，再看看嘴角帶笑的太子。

  群臣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太子殿下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孤便說兩句，知道孤將你們叫回來，是因為何事麼？」

  聞言，群臣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是每個人在草堂的立身之道。

  尤其是面對太子殿下的時候。

  誰知道太子殿下會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未免下不了台，只能先等殿下開口。

  鳳吟也不指望他們會開口，反正他今日來這裡，又不是聽他們說。

  「孤聽聞，近日有不少流言蜚語，怎麼？過去了這麼久，你們還沒想明白？」

  想明白什麼？

  正因為想的很明白，他們才會冒死進諫。

  這不，當即就有一個言官，不顧同僚阻攔，上前一步，對鳳吟道。

  「殿下乃東宮之主，未來的一國之主，不可如此任性妄為啊！」

  「哦？孤如何就任性妄為了？」

  「帶一個妖女回京還不算任性妄為嗎？那妖女是個小寡婦不說，還有個兒子，才短短一個月，那妖女便在東宮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殿下您這是在養虎為患啊！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這天下百姓想想啊！難道您忍心看晉國的江山，改名換姓嗎？「

  「原來你們吵了這麼久，就吵出來這麼個結果？」

  鳳吟轉頭看著晉皇。

  晉皇早就被這個逆子氣的沒了脾氣。

  面對鳳吟的問話，哼了一聲沒有吭聲。

  他怕自己再說下去，真的會被氣死。

  鳳吟的話，叫那言官一噎。

  即便已經知道鳳吟的德行，但還是被氣了個半死。

  但到底是言官，口才自然不必說。

  當即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說的此事嚴重到，鳳吟若現在不把江嫵送走晉國，馬上就要亡國了。

  鳳吟輕笑一聲，低沉的嗓音帶著陰鷙。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那言官卻覺得後背發寒。

  「孤早就說過，孤叫你們來不是聽你們給孤講道理的，只是想在此擺明態度，日後若是孤在從你們嘴裡，聽到一句妖女或者小寡婦，孤定叫你們好看！」

  那言官據理力爭：「微臣實事求是，又沒有說錯，殿下能堵得住微臣一人的嘴，難道堵得住這天下悠悠眾口嗎？」

  「堵？」

  鳳吟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孤有的是法子叫你們閉嘴，不聽話的，殺了便是，晉國那麼多書生，一茬又一茬的進士舉人數不勝數，旁的不說，孤身邊正好有幾個得力之人，你們若是不想當官了，儘管讓給他們便是，放心，這世上，多的是想為官做宰的人，真以為少了你們，晉國還就亂套了？」

  一番話，說的眾人面色各異。

  這話若是從晉皇嘴裡出來，他們是不會害怕的。

  畢竟晉皇是出了名的聖人。

  可眼前這個是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動不動就發瘋的太子殿下。

  他若是想殺人，就真的會殺人。

  就連方才那言官，也被鳳吟的話哽的沒了言語。

  片刻之後，那言官神色激動：「就算殿下殺了微臣，臣也要說！」

  「殿下，您不可一意孤行啊！那妖女就是來蠱惑人心，動搖我們國本的，陛下寵愛您，可您不能肆意妄為到拿江山社稷開玩笑啊！今日，微臣冒著丟了性命的危險，也要勸誡殿下，萬不能成為晉國的罪人啊！」

  鳳吟嘖了一聲，眼底划過一抹不耐。

  「來人，把他給孤拖下去，杖斃！」

  此話一處，群臣譁然。

  連忙有人跟著求情。

  「誰敢多說一句，依法處置。」鳳吟挑眉，「孤倒要看看，是你們的頭鐵，還是棍棒鐵。」

  見此，那些人紛紛僵在原地。

  沒看到陛下都未開口嗎？

  顯然是不想管殿下了。

  陛下都默許的事，他們再堅持下去只有被砍頭的份。

  那些想要求情的人，紛紛覺得後背一涼，恨自己為什麼要出來趟這趟渾水。

  好在，鳳吟沒再大開殺戒。

  有了一個言官在前面殺雞儆猴，這些群臣終於老實了不少。

  「既然你們不說了，孤倒是有件事想與你們說。」

  只見鳳吟笑了笑，「孤瞧你們精力甚好，這一月時間來，一個個連政事不管了不說，還有心思操心孤的私事如何，可見你們還是太閒了！」

  鳳吟嘖了一聲：「不過看在你們知趣的份上，孤還是要賞你們。」

  說著陳公公苦著臉，合掌而擊。

  響了兩下之後，有兩排宮女魚貫而入，站在了大殿上。

  在場的人，看著忽然出現的宮女，一個個愣在原地。

  這些女子姿色甚美，都是鳳吟專門命陳公公，從舞技坊挑出來的。

  能歌善舞不說，還聰明絕頂，又在宮中怎麼久，最會為人處事，勾心鬥角。

  但看她們天真爛漫，笑靨如花的臉，絕對瞧不出她們心機深沉，手段過人。

  倒是晉皇，瞬間就明白了鳳吟的意圖。

  看向這些大臣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同情。

  果然就聽鳳吟道：「孤瞧著你們一心為國，盡心盡責，以至於你們都忘了快樂是何滋味，孤深感自責，你們說的對，孤確實不該只顧自己，也該想著你們才是。」

  說著指了指這些宮女。

  「孤現在就把她們賜給你們做妾，如何？」

  此話一處，眾人紛紛愣在原地。

  不知道殿下這是何意。

  什麼叫賜給他們做妾？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鳳吟就把人賜了下去。

  他看都不看，就隨手指，指到誰就是誰。

  面對鳳吟的賞賜，他們不敢拒絕。

  有人歡喜若狂，有人慾哭無淚。

  若是叫夫人知道，他們進宮帶了個女人回去，不得扒了他的皮？

  沒想到鳳吟賜了一個不夠，還一個人來兩。

  用鳳吟的話來說：「你們殫精竭慮，為了晉國辛苦了，念在你們有功，也叫你們體驗一下這左擁右抱的感覺，不失為一樁美事。」

  美事？

  怕是禍事吧！

  太子殿下當著陛下的面，親自賞下的人。

  這樣的人帶回去，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跟個小祖宗一樣供起來。

  一時間面若土色。

  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晉皇，聽了這話，氣的冷哼一聲。

  「你怎麼不再多給一個，好湊夠四個人，待下朝後還能推牌九呢！」

  明明是譏諷的語氣，沒想到鳳吟聽罷，卻認真點了點頭：「父皇說的不錯，是兒臣思慮欠佳。」

  說著又給每人多發了一個。

  完了還問晉皇：「父皇覺得如何？若是覺得賞賜不夠，人還有呢！有不少是今年剛入宮的，雖然不及眼前這些精挑細選，但配他們綽綽有餘。」

  晉國氣的心梗；不由冷笑：「朕說什麼？朕又能說什麼？朕怕自己再說下去，你連整個皇宮都搬空了！」

  「父皇多慮了，皇宮這麼大，怎麼可能搬空呢？您儘管放心就是了。」

  鳳吟說完，還頓了頓，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問晉皇：「莫非父皇也想要？」

  晉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