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90章 催命符

  「誰？」

  蘇晚晴嚇了一跳，連忙轉身。

  在看到是楚盛澤時，鬆了口氣，繼而警惕。

  蘇晚晴語氣不善：「你來這裡做什麼？」

  楚盛澤不答反問：「你不是說楚煜最愛的人是你麼？不是說他為了你做什麼都願意嗎？既如此，又怎會把你拱手讓人？」

  「你給我出去！」

  蘇晚晴臉色難看，厲聲說道。

  楚盛澤瘋了不成？

  這裡可是梨園，連行宮裡的狗都知道，陛下除了國事就往這裡跑，萬一碰到陛下怎麼辦？

  楚盛澤活夠了她還不想死呢！

  蘇晚晴往外面望去，這裡的奴才是死了嗎？

  竟然私自放外男進來，不怕陛下知道砍他們的腦袋嗎？

  沒想到楚盛澤卻陰測測笑了。

  「少費心思了，外面的奴才都被我打發走了。

  他看著蘇晚晴：「父皇昨夜快活到了三更，又遇到江樾和楚煜歸來，一直談話到天亮，他這會睡得正熟呢，若不到日落時分，是不會醒來的。」

  「你怎麼知道？」蘇晚晴下意識就道。

  「你說呢？」楚盛澤靠近蘇晚晴，「我說了，在我成為太子之前，你休想擺脫我！」

  蘇晚晴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蘇晚晴，你以為你能逃過我的手掌心嗎？」楚盛澤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大熱天的，蘇晚晴竟打了一個哆嗦，「你知道在來梨園之前，我去見了誰嗎？」

  蘇晚晴想到什麼，眸光緊縮。

  楚煜！

  他去見了楚煜！

  是啊，若非如此，楚盛澤怎會一開口就提到楚煜？

  他到底想做什麼？

  蘇晚晴頓時慌了。

  楚盛澤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蘇晚晴。

  嘴角帶著篤定又陰狠的笑。

  面對楚盛澤無聲的威脅

  蘇晚晴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半晌才開口。

  「我明白。」說完看著守在門口，進退兩難的書兒，冷著臉道，「沒看到我要歇息了嗎？還不快下去！」

  「可是小姐……」

  書兒不敢走。

  不用想都知道三皇子這個時候來找主子，是做什麼的。

  以前主子是沒法子，只能委身三皇子。

  可如今不同了。

  主子已經是陛下的人，三皇子他不能這麼做！

  沒想到蘇晚晴卻道：「忘了陛下走之前是怎麼吩咐的了嗎？我如今已經是梨妃娘娘，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還不快下去？」

  說著給書兒使了一個眼色。

  書兒一頓，她想到什麼，眼底划過一抹驚訝和猶豫。

  欲言又止。

  蘇晚晴卻對她微微頷首：「既然知道了，還不快滾？」

  書兒頓了頓，行禮退下。

  書兒從小就伺候蘇晚晴，蘇晚晴的一個眼神，書兒就能知道她想做什麼。

  從大殿出來的書兒，看著身後，沉思片刻，咬牙出了梨園。

  既然主子都發話了，那她只能照做。

  希望能救主子一命。

  這廂蘇晚晴見書兒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她看著楚盛澤的表情已經從方才的慌亂，緊張無措，到現在的從容不迫。

  「殿下還沒告訴晴兒，您來梨園是想做什麼？」

  蘇晚晴主動給楚盛澤倒了一杯茶，雙手遞上。

  「莫非殿下是來聽戲的？」

  楚盛澤接過茶，順手放在一邊。

  這才笑道：「你說呢？」

  蘇晚晴故作不懂：「殿下不說，晴兒怎麼會知道嘛！」

  她一臉無辜，楚楚動人的雙眸，叫人恨不得狠狠蹂躪一番。

  好在楚盛澤記得自己來找蘇晚晴的目的。

  他看著蘇晚晴，問道：「原以為你會跟楚煜走，倒是我小瞧了你。」

  果然，女人都逃不過榮華富貴和權勢的誘惑。

  就是可惜了，楚煜費這麼大心思，才把蘇晚晴娶回府，到頭來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難怪楚煜會喝成那樣。

  動不動就想殺人。

  想起楚煜打他的那一巴掌，以及自己當時被踩在地上時的屈辱，楚盛澤就臉色陰鷙。

  急什麼，今夜過後，他定會叫楚煜付出代價，到時候他會叫楚煜知道，畜生永遠只能是畜生！

  一個賤婢生的野種，也配跟他搶太子之位？

  我呸！

  楚盛澤表情陰鷙，渾身是掩飾不住的戾氣，尤其那雙眼睛，叫人瘮得慌。

  蘇晚晴咬緊牙關，故作淡然。

  可急促的呼吸卻暴露了她的緊張和害怕。

  見此，楚盛澤輕笑一聲：「別怕，我不會對你出手。」

  「你長得這麼楚楚動人，嬌花似的惹人憐愛，我怎麼捨得呢？」

  何況他還要靠蘇晚晴，在陛下那裡替他吹枕頭風呢！

  「既然楚煜不要你了，從今往後，換我疼你如何？」

  蘇晚晴打了一個冷顫，她才不會相信楚盛澤的鬼話。

  將蘇晚晴的懼意盡收眼底，楚盛澤明知故問。

  「怎麼？你不願意？」

  「怎麼會！」蘇晚晴忙道，「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成了梨妃，陛下隨時都會召見我，萬一被陛下撞見你和我在一起……」蘇晚晴怯生生道，「我身份卑微，被陛下責罰沒什麼，就算死我也無憾，可不能連累你。」

  雖然知道她虛情假意，可楚盛澤聽在耳里，還是覺得很受用。

  便道：「那就等陛下不在的時候。」

  蘇晚晴垂眸，咬緊嘴唇，沒有說話。

  就在她絞盡腦汁，在想究竟該用什麼藉口來搪塞楚盛澤時，就聽他又說。

  「其實你若是真的不願，我也不會強迫你。」

  蘇晚晴一喜，抬頭看著楚煜：「你……」

  「你也知道，楚煜把你送給了父皇，他們之間的父子情誼便也走到了頭。我上次已經告訴你，只要你在父皇面前吹吹枕頭風，助我登上太子之位，我便不會為難你，如何？」

  不錯，這樣的話楚盛澤之前也說過。

  只是那時候的他沒想到，蘇晚晴竟會這般好命。

  真成了父皇的寵妃。

  這女人詭計多端，心眼比藕還多，他必須再叮囑一番，確保她不會騙他。

  「你可以不答應。」楚盛澤故意道，「只是如果父皇知道，你都已經成了他的女人，卻還不滿足，主動勾引我，你覺得你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這是在赤裸裸的威脅。

  蘇晚晴怒從中來，她就知道楚盛澤不會放過她。

  「別忘了，父皇老了。」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半晌後，緩緩笑了。

  「殿下這話說的，我倒是聽不懂了。」只聽蘇晚晴笑道，「這件事我們之前不就已經說好了麼？你在暗中護著我安然無虞，我在陛下面前說你的好話，待你坐上那個位置之後，你就封我為妃，怎麼還要再來說一遍？是怕我出爾反爾嗎？」

  楚盛澤被蘇晚晴逗笑了：「你說呢？」

  蘇晚晴沒有說話。

  楚盛澤嘖了一聲：「我該說你蠢還是聰明呢？」

  竟直接捅破了窗戶紙。

  蘇晚晴一臉苦澀：「我若是夠聰明，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你也看到了，楚煜已經放棄了我，我跟他已在昨夜反目成仇，這點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而陛下的寵妃那麼多，他對我不過是一時新鮮，等這股子新鮮勁過了，我便會被拋之腦後。就連良妃那樣的人，都會被陛下冷落，更何況我呢？」

  眼淚吧嗒吧嗒從眼眶滑落。

  蘇晚晴哭得梨花帶雨。

  「我隻身一人，除了你我還能依靠誰？所以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就當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會拼盡全力。」

  楚盛澤這才笑道：「這就對了嘛！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人，跟你說話就這麼省事。」

  楚盛澤當然不會相信蘇晚晴的鬼話。

  她說這些不過是跟他示好，想叫楚盛澤不要對她出手罷了。

  但是蘇晚晴有句話說得很對，她和楚煜已經反目，而陛下跟前的女人跟御花園的花朵似的，一茬一茬開不盡。

  算來算去，蘇晚晴能依仗的也就是楚盛澤了。

  只聽楚盛澤道：「你放心，只要我登上那個位置，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莫說是妃位，就是給你皇后噹噹又如何？」

  楚盛澤還在給蘇晚晴畫大餅，那廂蘇晚晴便看到外面閃過一抹明黃。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湊近楚煜說道：「可惜啊，我根本就瞧不上你的皇后之位。」

  楚盛澤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

  森冷的目光落在蘇晚晴身上。

  這是要反悔？

  只聽蘇晚晴道：「陛下是老了，可你以為你很年輕嗎？總共連二兩肉都沒有，每次還要用藥才可以，偏生為了滿足你的征服欲，我還得配合你演戲，真是怪辛苦的。」

  「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麼在腦海炸開。

  楚盛澤目齜欲裂，一把掐住蘇晚晴。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男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而蘇晚晴專挑楚盛澤的痛處扎。

  又狠又毒。

  「呵！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做出這樣一副表情來？很驚訝嗎？」

  蘇晚晴對上他的目光，笑容肆意。

  「每次都跟剔牙似的，偏偏還要問人家快活不快活，喜歡不喜歡，你不知道我每次都演的很幸福嗎？生怕被你瞧出什麼，難道就沒人告訴你？」

  赤裸裸的嘲笑。

  「也對，怎麼會有人當著你的面說這些呢！畢竟你可是三皇子啊，想來那些女人為了活命，也跟我一樣，有苦難言。」

  「想想委實不易呢！」

  「蘇晚晴，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

  話音未落，楚盛澤一把掐住蘇晚晴的脖子。

  表情猙獰，額角青筋暴起，連眼睛都紅了。

  「你竟然敢嘲笑我不是男人？好啊，我這就叫你知道，我楚盛澤到底是不是男人！」

  蘇晚晴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三皇子你做什麼？我可是你的母妃，你這是在以下犯上！」

  「你算我哪門子的母妃？」楚盛澤都快氣瘋了，「一個上不了台面的賤人，也就父皇那老東西還拿你當寶貝！」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這麼說陛下！還不快住嘴，你就不怕陛下罰你嗎？你身為陛下皇子，怎能如此說話！」

  楚盛澤哈哈大笑：「皇子？等我坐上太子之位，我就是太子，接著就是天子，你說我要怎麼說話？不如你教教我？」

  蘇晚晴看著背後的簫皇。

  顯然簫皇沒料到，會親耳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不管哪一句，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足以要楚盛澤的命。

  一想到這個平日裡，裝的乖巧孝順的好兒子，竟然天天盼著他死！

  簫皇怒不可遏，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因為太過意外震怒，以至於簫皇眼前發暈，幾欲站不住。

  就連扶著他的李公公，都嚇得滿頭大汗，兩股戰戰。

  三皇子瘋了嗎？

  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不用看陛下表情就知道，三皇子這次是徹底沒救了。

  蘇晚晴卻不想輕易放過他。

  她要的是楚盛澤死！

  只有楚盛澤死了，就再也沒有人威脅她，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出言又是重重一擊。

  「你怎麼知道太子之位就是你的？別忘了陛下不止你一皇子！」

  「蘇晚晴你是傻了嗎？」楚盛澤沒想到，蘇晚晴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蠢話來，「誰不知道我那些兄弟們，一個不如一個，也就父皇還拿他們當寶貝，以為那些歪瓜裂棗都是個好的，可放眼望去，他們哪個能比得過我？」

  「何況父皇年事已高，他還能撐多久？」

  蘇晚晴一聽這話，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

  她驀地想起來，之前楚煜和楚盛澤提到過的丹藥。

  而陛下又日日服用丹藥，一頓都不落下。

  莫非……

  那些丹藥有問題？

  思及此，蘇晚晴出了一身冷汗。

  若真的如此，那楚盛澤可是在弒君啊！

  然而恐懼害怕的同時，更多的確實激動和興奮。

  一旦這個猜測正確，只要楚盛澤當著陛下的面親口承認，他便永無翻身之地。

  「你胡說什麼！」蘇晚晴故意道，「陛下老當益壯，何況他日日服用丹藥，那可是能令人長生不老的仙丹，只要有這些仙丹在，陛下非但不會老，反而會飛升成仙！」

  此時的楚盛澤，壓根就沒想到簫皇會出現。

  更沒想到蘇晚晴是在故意套他話。

  只是以為蘇晚晴是真的不懂。

  「你怎麼這麼天真？」楚盛澤被逗的哈哈大笑，「你以為陛下吃的那些仙丹，真是什麼好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