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70章 水落石出
2023-11-09 19:40:54 作者: 炎炎
她寸步不離地守著圓兒,恨不得親自替圓兒去遭這份罪。
發生這樣的事,羅氏也滿腔怒火。
既心疼又生氣。
可現在兇手沒抓到,圓兒也福禍難料,她沒心思考慮別的,只求小孫子能平平安安的醒來,安然無恙,便已是皆大歡喜。
同樣守在圓兒身旁的江嫵,摸了摸圓兒的額頭,小傢伙的氣息很弱,可見情況真的很糟糕。
江嫵沉思片刻,在心裡問九天勾玉。
「勾玉,圓兒現下如何?」
九天勾玉道:「他現在很不好,就剩下一口氣吊著。」
畢竟太小,還是個弱小的凡人,又在水下泡了那麼久,沒當場夭折已經算運氣好。
江嫵宛如蝶翼的睫毛輕顫,問:「你能想辦法救救他嗎?」
說完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有法子的,只要你能就活圓兒,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江嫵知道九天勾玉能做到的。
皇后娘娘見江嫵心疾好了之後,便叫江嫵陪朝陽公主玩,這才多久,朝陽公主從娘胎裡帶來的弱症已經好了大半。
連太醫都不可思議。
大家都以為是江嫵福澤深厚,朝陽公主是沾了江嫵的福氣,才會如此。
事實上是九天勾玉的作用,因為九天勾玉的影響,朝陽公主才會日漸強健。
因此江嫵才會問勾玉,看他有沒有法子救圓兒。
九天勾玉道:「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以前沒救過,不過我可以試試。」
反正它有尊上給的玉佩加持,應該能救活圓兒的。
一聽這話,江嫵頓時鬆了口氣。
忙道:「需要我把人都請走嗎?」
九天勾玉道:「那倒不必,你把尊上給你的那塊玉佩,放在他身邊,我可以附身上面,利用玉佩上的靈力來救治他,穩定他的元神,只要元神穩住,就沒什麼大礙了。」
江嫵聽罷,將玉佩放在圓兒枕邊。
對陶氏道:「嫂子,務必要守好這塊玉佩,不能叫任何人碰。」
陶氏是個聰明的,她知道自家小姑子身上有秘密。
但是家裡不說,她也不問。
眼下江嫵雖沒說什麼,卻把玉佩給了她,陶氏無語凝噎。
許久才感動道:「阿嫵放心,我以我的性命起誓,絕不會叫任何人碰這塊玉佩一下!」
江嫵:……倒也不必如此。
她安慰陶氏:「嫂子放心,圓兒一定會沒事的。」
這句話就像定心丸。
陶氏哽咽:「若是圓兒此次能轉危為安,你便是嫂子的恩人!」
日後便是江嫵叫她去死,她也毫不猶豫。
江嫵知道陶氏愛子心切,她也是做過母親的人,自然明白陶氏的心情。
便嘆了口氣:「嫂子這話說得生分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應該的。」
陶氏抿緊嘴唇,沒再言語。
心裡卻把江嫵的好悉數記下。
就在這時,杏兒進來回稟。
見陶氏寸步不離地守著圓兒,羅氏也一臉焦急,雲氏更是坐在旁邊抹眼淚。
知道不是說話的時機,便對江嫵福了福身子。
江嫵瞬間明白了杏兒的意思,隨她出來。
待到了沒人處,杏兒才道:「回小姐,人抓住了。」
「哦?」江嫵抬眸,「這麼快!」
她知道容暄的人辦事得力,卻沒想到會這般迅速。
這才過去多久,才一個多時辰,就把人給抓住了。
杏兒道:「正是呢!容七剛剛來回的話,說王爺請您過去。」
江嫵不敢耽誤。
說來陛下也是厲害,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還在梨園聽戲呢!
此事只能交給容暄去處理。
如此一來,便是皇后都無權干涉。
刑堂就設在不遠處,不消多時,江嫵便到了。
剛進大門,就見院子裡面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有幾個趴在地上,後背全是血,顯然剛剛用過刑。
還有一些暈了過去,竟也沒叫人抬走,直接在原地躺著。
剩下的一個個戰戰兢兢,害怕極了。
見江嫵來了,容暄起身上前,把人牽了過來。
「先喝口西瓜汁,解解暑。」
這是容暄早就叫人備好的。
見江嫵額頭滲出細密密的香汗,容暄滿是心疼。
「那麼著急做什麼?我既專門派人去請你,自然等著你,我又不會跑。」
說著拿起帕子,替江嫵細細擦去額角的汗。
「我這不是想早些知道結果麼!」江嫵問,「全都招了?」
「招了。」
「怎麼說?」江嫵抬眼看去,在人群中尋找,「是哪一個?」
「別看了,藏在水下的那個不在這裡,剛剛已經被拖下去用刑了,晚些時辰才會把人帶回來。」
「不是說招了嗎?」
「但還沒吐乾淨。」
只聽容暄道:「水下那個算起來,已經是宮裡的老人了,以前在陛下跟前伺候過,因為得罪了榮妃,便被發配到行宮來種花。據他自己說,當初榮妃之所以會發落他,就是因為你惹了榮妃生氣,榮妃便把氣撒到了他身上,如今看到了你,不由怒從心起,下定決心想報仇。就算殺不了你,但只要能殺了江家人,也算他賺了!」
江嫵皺眉:「我惹了榮妃生氣?」
她和榮妃不對付的事情多了去了,江嫵哪裡知道是何事。
只聽容暄道:「還記得去年英國公府的賞雪宴上,榮貴妃為難你,結果卻被陛下斥責禁足的事嗎?」
江嫵點頭:「自然知道!說起這個還要感謝你,當初陛下偏心榮貴妃,不想為我做主,最後還是你及時幫腔,這才使榮貴妃被陛下責罰。」
當然,那會的江嫵壓根就不相信,容暄會那麼好心幫自己。
也是後來,在發生那麼多事之後,江嫵才恍然大悟。
原來從一開始,容暄就在不露痕跡地幫自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榮妃那次回宮後,把氣撒在了那太監身上不說,還把人趕到了行宮,於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江嫵想了想,沉聲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容暄眼底划過一抹笑意:「哦?」
江嫵道:「既然是伺候過陛下的人,自然知道謹言慎行這四個字的道理,要比旁人更加懂進退。我若是他,好不容易等到陛下來行宮了,必定會絞盡腦汁在陛下面前露臉,好重新回到陛下身邊。」
「何況如今的榮妃早已失寵,舊事重提,陛下只會覺得他十分不易,知道他受了委屈,按照陛下『樂善好施』愛護名聲的性子,必定會重重賞賜於他。」
「可他放著大好的前途不好,卻因為榮妃而遷怒我,想要找我報仇泄憤,看似合情合理,實際上說不通。且不說別的,行宮行刺,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發現,人頭不保,他怎會主動送死。」
「除非……」江嫵勾唇,「他也只是替人辦事,故意編造藉口混淆視聽,也是為了保護背後之人。」
容暄聽罷,眼底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
「阿嫵猜得果然不錯!」
「所以你才會說,他還有話沒吐乾淨,想必你已經猜出是誰了?」江嫵問。
容暄笑道:「說起來倒也是有意思,一條矛頭指向良妃,誰都知道你和良妃之前剛結了梁子,良妃恨你想要你死是理所當然的事;一條則是楚盛澤,他對你心懷不軌,就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另一條則是楚暮雪,她向來與你不和,去年還將你推下水中,如今再故技重施,也不是不可能……」
容暄說的這些,早就已經被人用紙筆記了下來,錄成口供。
是以在他說完的時候,江嫵也看得差不多了。
在看到最後時,她問容暄。
「怎麼此事還涉及朝陽公主?難道就因為我這段時日,跟朝陽公主走得近了?」
就把能拉下水的,都拉下水?
這哪裡是在招供,分明是在給江嫵結仇。
若是江嫵蠢笨點,因此事懷疑了朝陽公主,那她就得罪了朝陽公主,同理也得罪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雖寬宏大量,但在朝陽公主這件事上,當仁不讓。
皇后是絕不會叫自己的公主吃虧的。
由此可見幕後之人,心思歹毒。
「所以朝陽公主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言,容暄臉色複雜,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江嫵奇怪:「你這是什麼反應?」
容暄輕咳一聲:「朝陽公主她早前對我心生仰慕……」
「欸?」話音未落,江嫵就來了興趣。
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容暄,仿佛發現了什麼趣事。
「朝陽公主竟然喜歡你?」
怎麼可能!
這幾日接觸下來,江嫵發現朝陽公主是個性子極溫柔,很緬甸好說話的一個人。
輕聲細語,正兒八經的楚楚動人,卻也有公主的端莊和威嚴。
真不明白,她那樣容易臉紅的人,怎麼會瞧上容暄這個煞神?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江嫵就覺得違和得緊。
「都說了是曾經!」容暄強調,「何況我早就拒絕了她,再說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你,我生生世世等的人只有你江嫵!」
江嫵臉色微紅:「你這人,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忽然給人家表白做什麼?」
怪不好意思的!
江嫵捂臉,水汪汪的眼睛眨阿眨阿的:「真叫人難為情!」
若是九天勾玉在這,必定會吐槽她。
就你?
還不好意思?
明明得意揚揚,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告訴全天下此時的你很自豪。
真是神踏馬難為情!
果然,聽了這話後的容暄,一言難盡。
許久才問:「你就不生氣?」
江嫵奇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容暄不說話了。
江嫵頓了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容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想問她有沒有吃醋吧?
江嫵連忙表面心跡:「你放心,我明白,有人喜歡你是好事,說明我的眼神不差,沒人喜歡你我才要著急呢!」
再怎麼也是曾經稱霸三界的魔神大人呀!
江嫵沒有誤會,容暄自然放心,否則方才也不會解釋。
可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他會因為江嫵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而吃醋,可江嫵卻不會。
這叫容暄覺得,江嫵並不看重他一樣。
不過容暄心裡如何想,江嫵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因為行宮的這些宮人們,不光提到了朝陽公主,還提到了秦凌霜,但凡之前跟江嫵作對的人,不管大大小小都提到了。
這可要怎麼查?
江嫵嘖了一聲,眯起眼眸,意味深長笑了。
見此,容暄就知道她心裡有了主意。
問道:「猜出來是誰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江嫵不答反問,她對上容暄的眼神,「若按照口供上面來講,確實,恨我江嫵的人多了去了,因為他們不敢對付我,這才把主意打到圓兒身上。按在口供去推理,這上面的每一個人都有動機下手,可唯獨漏了一個人!」
「蘇晚晴!」
「滿京城誰不知道蘇晚晴恨我恨到要死,我和她早就不共戴天,可如今所有的人都供出來了,連朝陽公主這種避世之人都能牽扯進來,唯獨她蘇晚晴摘得乾乾淨淨,你覺得可能嗎?」
依蘇晚晴的性子,此時必定會渾水摸魚,興風作浪。
事實上卻紋絲不動。
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江嫵斷定:「想必你也是猜到了她,這才叫我過來吧!」
容暄點頭:「往往看起來沒有關係的人,往往牽扯最深。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命人嚴刑逼供,要不了多久,那太監就會招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容七就帶了一沓資料過來。
「主子,江小姐。」容七把那些紙放在容暄和江嫵面前,「這是他們的口供。」
「他們?」
江嫵敏銳抓住這個詞。
容七道:「那太監上面也有人,不過上面的人卻也是聽命行事,一層接一層,又牽連甚廣,因此口供便多了些,好在那些人都吐得乾乾淨淨。」
江嫵一張又一張的口供看下去,不消多時,便理清了因果。
「所以是我和良妃起了爭執,良妃遷怒宮人,那人正好是行宮的,於是她就恨上了我?」
江嫵樂了:「怎麼?他們的口供是商量好的嗎?一個個都不找正主,反而把氣撒在我頭上?」
「知道我不好對付,便對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孩子下手?腦袋夠聰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