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0章 如果我不再是我

  九天勾玉猜到什麼，臉色一變。

  「是玲瓏！是她對不對！」

  容暄笑了：「你也覺得是她？」

  「整個神界只有她的碧落宮有碧落草，而碧落草就是玲瓏種出來的，除了她沒人會種這玩意兒！」

  九天勾玉咬牙切齒。

  「我早就知道這女人沒安好心！當初若不是尊上心生憐憫，將她點化，神界怎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玲瓏本就是神草化成，剛開始她化成男子，同九天勾玉一起，日夜伴隨鳳吟左右。

  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變成了女子。

  用玲瓏的話來說就是，尊上本是男子，九天勾玉也是男的，他若是再做個男的，豈不陽盛陰衰？

  還不如化成女子，如此倒也不至於太無趣。

  鳳吟目下無塵，生性淡漠傲然，對這些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過是見九天勾玉挺喜歡化作女子的玲瓏，日日尋她玩耍，便默許了此舉。

  誰能想到玲瓏竟對鳳吟存了那樣的心思。

  當初害得江嫵和尊上雙雙墮入無間道不說，還累得尊上失去一身神脈，這筆帳還沒算清楚呢，她倒自己追下凡來，潛藏多年，又起了么蛾子。

  這一切明顯是衝著江嫵去的！

  九天勾玉氣道：「尊上您可千萬不能饒了她！當初若不是她通風報信，您怎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如今新仇加舊恨，我們必須跟她算清楚！」

  怪不得燕國的人會知道仙山的秘密，還知道仙山下有寶藏，原來是玲瓏搞的鬼。

  思及此，九天勾玉焦急道：「既然玲瓏能看出仙山是您的手筆，那她會不會——」

  「不會！」

  不等九天勾玉說完，容暄就無比篤定打斷它。

  「他雖然能看出來那五座山就是五層陣法，但卻進不去，否則也不會叫燕國的人，在江嫵眼皮底下送死。」

  玲瓏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給江嫵傳消息，好引江嫵前去仙山，主動解開那裡的陣法。

  至於玲瓏把蕭國攪得天翻地覆，一方面是想叫蕭國大亂，只要蕭國亂了，江家也會受到牽連，再加上玲瓏安插的那些人，紛紛把矛頭指向燕國，被逼無奈的江嫵只能去燕國尋找真相。

  另一方面，她是想見容暄。

  「這麼說她已經知道了您的真實身份？」九天勾玉問道。

  容暄道：「應該猜出了幾分，但還不確定。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我，引我前去燕國，好確定我的身份。」

  「原來如此。」

  默了片刻的九天勾玉問道：「既然您早就知道了，為了還隱而不發等到今天？要是江嫵知道您瞞著仙山的秘密不告訴她，萬一多想怎麼辦？」

  難道尊上是不好意思？

  也對！

  話本里都寫了，似尊上這種的，都是默默為對方付出。

  指望尊上主動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容暄卻道：「我也是剛剛確定玲瓏的身份，以及傳言的仙山，竟然是我留給江嫵的東西。」

  「哦？」九天勾玉來了興趣。

  只聽容暄道：「最開始燕國的人說仙山是在幾國交界處，我算了一下我當初設置陣法的方位，不管世事如何變化，都不會差到哪裡去，雖心存疑慮，卻並沒多想。」

  萬一那是對方故意拋出來的煙霧彈，迷惑人視線的呢？

  直到墨歡傳來消息，說真正的仙山乃晉國邊境。

  容暄推算一番，這才確定，那就是自己給江嫵留的東西。

  「可是不對啊！既然尊上是給江嫵留的，為何不把陣法設在蕭國，反而設在了晉國？若非此次意外，按照江嫵那個性子，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您給她留了那麼多的好東西！」

  說起這個，容暄也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還不是當初江嫵給容暄描述自己家的時候，說錯了方位，以至於容暄按照江嫵說的那個錯的，設了陣法，留了東西。

  當初剛剛來到這裡時候，容暄私下都快把蕭國翻了個底朝天。

  可怎麼都找不到他當初留下的那些東西。

  如今才知，不是他找不到，而是方位錯了。

  原本在蕭國的東南方，結果跑去了晉國的東南方，能找到才怪！

  一如九天勾玉所說，若非此次意外，連容暄都不知道這些竟然在晉國邊境。

  聽完這些的九天勾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尊上想要回溯鏡，就只能先去仙山了？」

  容暄微微頷首：「不錯。」

  「那個……」九天勾玉弱弱開口，「尊上您要回溯鏡，是有什麼用處嗎？」

  容暄沒有隱瞞它：「相信你也知道江栩的存在，勢必會成為我和江嫵之前的阻礙。」

  九天勾玉連忙點頭。

  何止是阻礙，簡直會成為一場浩劫。

  「回溯鏡不管能看過去事，還能看未來事，我想通過回溯鏡，去看看未來的我和江嫵，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九天勾玉聞言，滿臉詫異。

  沒想到容暄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它的記憶中，容暄向來自負篤定，世間萬物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連他捨棄一身神脈，送江嫵歸來，又穿越時空來尋找江嫵可以看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可這樣無所不能勝券在握的神，如今卻不敢相信他和江嫵有沒有未來。

  要寄希望於回溯鏡，好規避風險。

  把九天勾玉的反應看在眼裡，容暄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世事難料，有些事根本說不清楚，正好你知道了這事，我也能拜託你了。」

  嚇得九天勾玉趕緊說道：「您說您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

  容暄頓了頓。

  「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再是我，或者不記得江嫵，你一定要告訴江嫵，我始終在這個世上陪著她，我希望你能帶著她找到我。」

  聽得九天勾玉迷迷糊糊：「您不是您還能是誰？而且您不在這裡，會在哪裡？」

  還叫他帶著江嫵去找尊上？

  九天勾玉越聽越糊塗。

  容暄卻不肯多說：「總之你只需要記住我說的話就好。」

  九天勾玉雖不明所以，但他向來聽容暄的話，當即點頭。

  「尊上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