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97章 其實容暄是個好人

  「我沒有……」

  「你沒有那今日的事如何解釋？」江榕恨鐵不成鋼，「我看你就是被容暄那副皮相給蠱惑了，他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沒見過你這麼不聽勸要自尋死路的！」

  江嫵乾脆不說話了，反正不管她說什麼，家裡都先入為主覺得容暄是個壞的。

  只會多說多錯。

  倒是大哥江鬆開口道：「其實我覺得容暄挺好的。」

  結果才開口，就被羅氏逮著罵了一通，連江榕都數落他，說他賣妹妹。

  江松也不惱，待他們說完了，這才道：「我同容暄共事久了才發現，他並非外界傳的那樣，外人對他誤解頗深，都是因為他不會為自己辯解，又不苟言笑，處事果決，不講情面罷了，我反而覺得這樣的人挺好。」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何況他還幫了我好幾次，若非他提醒，恐怕我早就得罪了陛下。」

  不說還好，一說就像是通了馬蜂窩。

  「我當你為何要替他說話，原是人家幫了你啊！」

  江榕冷笑。

  「還一口一個外人？好像你跟人家是自己人一樣！朝堂那麼多的人，容暄為何不幫別人，偏偏就幫你？心裡就沒點數麼！」

  江松的表情一言難盡，許久才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去你大爺的就事論事，我今日把話撂在這，甭管你說什麼，我都不可能把妹妹嫁給容暄那個瘋子！」

  江榕啪一掌拍在桌子上，梗著脖子叫道，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小妹是我一手帶大的，她要嫁給什麼人必須我說了算，就算你是大哥也不行！要是在叫我聽到你替容暄說好話，我往死里揍呢！」

  江松正待開口，江榕就堵上他的嘴：「你打不過我！」

  ……也是，府上這麼多的少爺，也就江榕身手最好，尤其那套拳腳功夫，巧妙靈活還蘊含力道。

  每每近身作戰，江松都被江榕揍得鼻青臉腫。

  眼見這廂吵得不可分交，江嫵連忙轉移話題。

  「你們別吵了，我過來是有話要說。」江嫵認真道，「想必你們都知道良妃娘娘不對勁，再加上陛下對咱們家的態度，以後你們務必要低調行事，千萬不要被抓住把柄。」

  說起這個，江松忙問：「對了，你今日說要我們想個萬全之法脫身，不要參加狩獵，可是出了何事？或者你知道了什麼？」

  這下連羅氏也看向江嫵，道：「方才你兄長過來說的時候，我都嚇壞了。」

  對上三人的視線，想起他們方才的吵架，江嫵默了默。

  「是七公主告訴我的。」她胡亂找了個藉口，「她說自己無意中得知，陛下和良妃在密謀什麼事情，大概是陛下借著狩獵為由頭，叫你們去尋長生不老之術。」

  「聽說是良妃娘娘做夢，夢到行宮後山埋藏了寶藏，裡面就有長生不老之術，陛下為了不引起注意，這才藉口狩獵，好叫你們去探路。」

  江榕擰眉：「怪不得李公公特地叮囑我們，不要放過任何山洞或者奇怪的地方，說那裡說不定會有獵物也未可知，我還奇怪，他為何要叮囑這一句，原來如此！」

  「實在是荒唐，僅憑良妃娘娘的一個夢，陛下就信了？」羅氏匪夷所思。

  「陛下的昏庸，您又不是不知道。」江松道，「如今的陛下……」

  可了不得呢！

  江榕嗤笑：「照這麼下去，要不了三年，蕭國必敗！」

  「榕兒慎言！」羅氏連忙呵斥道，「這樣的話你也敢說出口？真是不要命了？」

  話雖如此，羅氏心裡卻明白，兒子說得對。

  否則陛下也不會遲遲不肯叫江樾回府。

  想起江樾，羅氏眉宇間染上一絲愁容。

  她叮囑江嫵：「此事機密，莫要走漏了消息。」

  江嫵點頭：「我知道的。」

  從羅氏那裡出來後，江榕因記恨江松為容暄說好話，心裡憋著一口氣，頭也不回就走了。

  倒是江松看著江嫵，難得笑容溫柔。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

  每當江松這麼笑的時候，都沒憋什麼好招。

  江嫵眨眼，故作不懂：「什麼話？」

  「我若沒有記錯的話，自打七公主來了行宮後，你們還沒有見過面，她如何告訴你這些消息？況且自從太后仙逝，七公主足不出戶，日日把自己關在琉璃宮，哪怕現在到了行宮換了地方，還是不肯見人，她怎麼會聽到良妃和陛下之間的密談？」

  江嫵繼續裝傻：「都說了是不小心才聽到的！」

  「良妃是個謹慎之人，陛下亦不會將這件事宣之於口。」江松看著江嫵，無形逼問，「都到了這個份上，還要瞞下去嗎？」

  氣氛沉寂，誰也沒有說話。

  僵持半晌後，江嫵終於妥協：「好吧！是容暄告訴我的！」

  果然！

  江松就知道！

  這麼機密的事情，除了容暄，沒人能知道。

  就算知道了，還特地捎信給江嫵，叫江嫵把他和三弟都叫回來。

  「你方才不說實話是對的。」江松唏噓道，「母親和老三對容暄誤會頗深，若是直接說了實情，他們非但不會領情，反而還會懷疑容暄的企圖，白白辜負他的一片好意，也傷了他對你的心。」

  江松的這番話，叫江嫵久久不能回神。

  見江嫵盯著自己看，江松道：「這麼瞧著我做什麼？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說著摸了摸臉。

  「你竟然真的替容暄說好話？」江嫵震驚，「我以為你是故意演戲的。」

  畢竟江家人都知道，全家就江松最心機深沉，動不動就坑人。

  對此江嫵早已習慣。

  是以方才江松替容暄說好話時，江嫵不為所動。

  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憋什麼壞主意。

  如今一瞧，倒是江嫵格局小了。

  這話把江鬆氣了個不輕。

  他恨恨瞪了一眼江嫵：「誰為你好都分不清，你個沒良心的，白瞎了我為你說好話！也不知道容暄瞧上你什麼了。」

  江嫵一臉無辜：「我這不是意外嘛！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兄長怎麼會為容暄說好話？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什麼叫他給我灌了迷魂湯？會不會說話？枉費人家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對你好，你連一句好話都不替人家說。」

  「這不是有大哥你嘛？」

  何況大哥才說了兩句，就遭到母親和三哥的無情狙擊，她若是再開口，未來幾天都會被關禁閉，抓著進行思想教育。

  想起那暗無天日的日子，江嫵還是算了。

  閉嘴保平安，不過如此。

  「你這麼下去也不是個法子，總不能一直瞞著不告訴家裡，俗話說得好，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江嫵沒想到向來穩重的大哥，對容暄好感度這麼高。

  不禁愈發好奇：「兄長，容暄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她甚至懷疑兄長是不是已經被容暄給買通了！

  「你這叫什麼話？我說了，如今陛下多疑，愈發昏庸，有好幾次對咱們家發難，若非容暄幫腔，江家哪裡還會繁榮至今。」

  江松生來便比旁人會洞察人心，他雖古板剛正，卻極有眼色，很懂得為人臣子的分寸。

  早早地就把簫皇的脾性摸了個透。

  因此旁人以為容暄同江家不睦，起了齟齬時，只有江松心裡清楚，容暄看似在打壓江家，實則是在救江家。

  何況……

  「容暄他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我懷疑他根本沒病！」

  一句話把江嫵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她本能反應，兄長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江松四下掃了一眼，見沒人注意這邊，這才神神秘秘開口。

  「他十有八九是在裝病！」

  「裝病？」

  「對！我親眼看到他捉拿刺客，身手了得，那力道絕非久病之人能使出的。」

  事後他暗中觀察，果然見容暄腳步輕盈，地盤穩健有力，哪裡是病入膏肓的短命之徒。

  再聯想當今聖上的所作所為，江松覺得自己悟了。

  能坐到容暄那個位置，怎會沒有兩把刷子！

  他十有八九是故意演戲給陛下看，以混淆視聽。

  這才是生存之道哇！

  「以前是我們對容暄有誤解，覺得他心狠手辣，心思深沉，難為良配，以為你這種性子就該找個家世清白，風光霽月的人相守一生，如今越在朝廷當差，我越發現，滿京城或許只有容暄最適合你。」

  「你生性單純，又是個嬌嬌兒，既要榮華富貴的嬌養著，又要有人能寵著你護著你，能為你謀劃未來，撐起一片天，思來想去，容暄可不就是月老專門為你選的好郎君麼？」

  「從他處處幫江家，又私下來見你告訴你這些機密，可見他對你真心實意，畢竟這些消息一不小心傳出去，可都是殺頭的死罪。就這還只是我能看得到的，私下裡你們如何相處，我想定會比我知道的還要對你好。」

  江松越說越激動：「何況他又沒病，定能長命百歲，如此就不用擔心你被人撂下，你說說除了容暄還能有誰賠上你？還有誰？」

  聽得江嫵連忙捂住江松的嘴：「我的好大哥，您可千萬小點兒聲，這事若是傳到旁人耳朵里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