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5章 究竟誰才是獵物
2023-11-09 19:40:54 作者: 炎炎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好!朕這就下旨,只是你要記著,若是……你知道後果的!」
後面的話亦沒有說明。
容暄知道簫皇的意思。
無非就是說要他的命!
只是他的命就在這裡,就看楚洵有沒有那個本事來拿!
在眾人的逼迫下,簫皇終於下旨廢了太子,在蓋上玉璽的那一刻,直接把聖旨扔在地上。
「你們可滿意了?」
面目猙獰,咬牙切齒。
聖旨好巧不巧,在韓大人面前攤開。
韓大人看著上面的字,一顆心終於放回胸腔,磕頭高呼。
「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面的大臣們也連忙跟著高聲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滾!馬上給朕滾——」簫皇怒不可遏,被氣紅了眼,「否則朕即刻要了你們狗命!」
容暄給了韓大人一個眼神,這時候不走等著被陛下當出氣筒不成?
不知道為何,韓大人竟看懂了他的意思。
便率先退下。
韓大人一走,剩下的人連忙跟上。
瞬間大殿上就剩下簫皇和容暄二人。
「滿意了?你可滿意了?」簫皇惡狼般的眼神,狠狠盯著容暄,「連你也要反了是嗎?」
「陛下誤會了。」容暄慢條斯理道,「其實臣都是為了陛下和太子好。」
簫皇壓根就不信。
他知道容暄一直恨自己,只不過是礙於同生蠱,不得不對自己俯首稱臣,否則按照容暄的本事和手段,早就上天了。
說個不誇張的,便是這個皇位都會換了容暄來坐。
「陛下這是關心則亂。」容暄知道簫皇不信,「臣方才並沒有說錯,廢掉太子並非是件壞事。」
「哦?」簫皇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朕竟不知這還是件好事!」
「如今朝臣反對,紛紛上奏要廢掉太子,陛下若執意保住太子,反而會令太子威嚴受損,不如將計就計,正好叫太子藉此機會休養生息,臣方才也說了,說不定太子會藉此機會能自我反省,改過自新呢?另一方面,待此事過去,陛下重新立太子為儲君,相信那些人再反對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沒有人規定,不能兩次都立同一個人為儲君,再者這也是有先例。」
蕭家做皇帝時,就曾將太子廢了又立。
楚洵聽罷,竟覺得容暄說得有幾分道理。
再看容暄恭敬不已,顯然是一心為天下著想。
見楚洵沉默不語,容暄又道:「陛下可以懷疑旁人,卻不該懷疑臣,畢竟……」
容暄輕笑一聲:「是人都怕死,臣也不例外。」
「諒你也不敢!」簫皇冷哼一聲,「你若是敢有異心,朕必定催動同生蠱,叫你生不如死,叫你受盡百般折磨痛不欲生的死去!」
說罷陰狠一笑,忽然拿出一隻黑色瓶子,放在自己的左手腕處。
不消多時,手腕的皮膚下竟然出現一隻蟲子在血管裡面劇烈跳動,令人驚駭。
竟是同生蠱。
容暄則是靜靜地看著那枚瓶子,沒有絲毫反應。
唯獨臉色越來越白,額角也滲出絲絲冷汗,直到最後關頭,嘴角溢出一絲血色。
見此,簫皇終於滿意,嗤笑一聲。
「感受到了麼?你若是敢背叛朕,朕就叫你生不如死!」
說罷把瓶子拿走。
皮膚下的蠱蟲也慢慢恢復平靜。
而容暄卻慘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只是默默地用指腹抹掉嘴角的血跡。
蒼白的臉上映著那抹猩紅,帶著觸目驚心的美。
簫皇眉頭一跳,他忽然想起來,容暄的母親是晉國第一美女,艷絕天下,可惜便宜了容王那個短命鬼。
想到這裡,簫皇不禁有些可惜,倘若容暄是個女子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把容暄收到後宮。
真是可惜了……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容暄是女子怕也活不到現在,也不會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你說得對,凡事有利有弊,看似一件壞事不一定就真的無路可走!」放下心來的簫皇,又恢復了往日自得,眼底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這世上還沒有朕做不到的事!」
「只是那些人當真是可惡,竟然敢公然違抗聖命!」簫皇問容暄,「你說他們怎就這般頭鐵,不怕朕治他們的罪,砍他們的腦袋株連九族麼?一個個都來逼朕!」
僅僅一個太子而已,就如此寸步不讓。
那下一步呢?
是不是想要逼他退位讓賢了?
想到這些奴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簫皇恨不得全都殺了。
可惜他不能!
這種無力的煩躁感,折磨的簫皇頭痛欲裂,整個人都變得猙獰可怖,像是魔鬼。
「陛下,您又頭疼了。」
容暄說著就上前一步,從御桌下面摸出一個匣子打開,爾後拿出一顆黑色丹藥。
「陛下吃了這個會好受一些。」
腦袋裡面像是有無數銀針,密密麻麻使勁的戳,又像是有一把大錘,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下來,砸的簫皇恨不得以頭搶地,五感頓失。
看到丹藥,連忙塞到嘴裡。
不消多時,頭疼的感覺終於消失,簫皇又神清氣爽,比之前更加精力充沛。
他看著容暄笑了一聲:「朕其實挺心疼你的。」
容暄抬眸。
只聽簫皇道:「有了同生蠱,只要朕一難受,你也跟著雙倍痛苦,所以每次朕只要頭疼發作,你就慌忙給朕吃丹藥,生怕朕死了你也跟著沒命是吧!」
容暄輕笑一聲:「陛下英明。」
「放心好了。」簫皇像是看一隻螻蟻,「朕非但不會死,反而會長命百歲!」
容暄拱手:「陛下萬歲。」
「有一事朕要交給你去辦。」簫皇對容暄道,「你去替太子尋了名醫過來,務必要治好太子,至於究竟是何人膽大包天竟然對太子動手,你必須查清楚!」
「臣遵旨。」
「還有,太子被廢,剩下那幾個必定蠢蠢欲動,你私下幫朕多留心一點。」
容暄問:「可要臣動手?」
「不必。」
簫皇並不怕這幾個兒子鬧出事來。
相反,他們爭得越厲害,就越是證明他們有本事。
否則他楚洵生的不都是群廢物了?
簫皇向來喜歡玩這種把戲,拋出誘餌,看下面的人為了權勢地位爭得頭破血流,卻在最後關頭給上致命一擊,做幕後黃雀。
容暄已然看穿,故意說道:「若放任不顧,恐怕會出事,三皇子乖張暴戾,六皇子又野心勃勃,萬一……」
「怕什麼!」容暄越勸,簫皇越是一意孤行,認定自己是對的,「他們要真能在朝中站穩腳跟,倒是他們的本事。」
容暄意味不明笑了:「既如此,希望陛下莫要後悔。」
此時簫皇哪裡聽得進去容暄的話中深意,反而嗤笑道:「朕做事從不後悔,倒是你……」
簫皇看著容暄:「和那江嫵是怎麼回事?莫非後悔了?你可不要忘了,有同生蠱在,你隨時都會死,何況就算你成親了……」
簫皇沒有說完,只是那嘲弄陰狠的笑容,已然說明一切。
容暄也不惱,笑了笑:「臣同陛下一樣,從不後悔。」
待從大殿上出來後,容暄眼底染上一抹譏誚,那種掌握一切看淡所有的漠視。
在外面候著的容七看到主子嘴角的血跡,臉色一變,連忙上前。
想說什麼又硬生生忍下,只能咬牙道:「他又催動同生蠱了!」
「無妨,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而已。」
若非他如今這具身體極差,不能動用非常手段,否則他早就解了這同生蠱。
哪裡還會叫楚洵這般蹦躂。
容七卻擔心不已:「可是您的身子……」
如今主子體內已經有了三種蠱,又是極其霸道強勁且危險的蠱,稍有不慎便會出問題。
若是可以,容七恨不得自己替主子受這個罪。
容暄毫不放在心上,只是道:「你去放出風,就說如今太子被廢,陛下有意另立賢能,究竟誰能坐上那個位置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且各憑手段。」
「各憑手段?」容七請示容暄。
「當初楚洵怎麼坐上皇位的,眾人心知肚明,莫要把這個優良傳統給忘了。」
楚洵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為了登上皇位弒父殺兄,謀權篡位,無所不用其極。
作為楚洵的其生兒子,他們怎能不多多學習呢!
問題是三皇子荒淫無能又暴戾陰鷙,安王楚煜又是出了名的偽君子,目光短淺且兩面三刀,空有一副野心卻沒有耐心,還藏不住尾巴,其他皇子更是廢物。
不論這兩個哪個坐皇帝,楚家這個江山遲早換人。
容暄這何止是要讓楚洵償命,他根本是要顛覆楚家的江山,要叫他們血本無歸,悔不當初!
明白容暄的意思後,容七連忙去辦。
果然沒幾日,朝中風向突變,以三皇子呼聲最高,其次就是六皇子安王。
雖然安王生母卑賤,不受陛下寵愛,可他確實幾位皇子裡面最早封王的。
何況安王待人溫和有禮,進退有度,且聰明又為,比起三皇子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加之榮國公府先前被陛下斥責,連寵冠六宮的榮貴妃也被貶成了棄妃,也就是三皇子懂得投機取巧,能討陛下歡心,這才叫陛下對他格外厚待。
相比之下,還是安王更有可能一些。
莫要忘了,安王楚煜的正妃可是阮尚書的千金,側妃是已故蘇副將的遺孤,又和大將軍府交集甚深,有了這兩股力量的支持,安王入主東宮是遲早的事。
是以楚煜在京城的聲望忽高,連帶著蘇晚晴都水漲船高。
畢竟她現在是楚煜的側妃,深的楚煜寵愛,偌大的安王府只有她一個女子,外面那些聽到風聲的女眷已經動了心思,開始打聽楚煜喜好,想要通過蘇晚晴往楚煜屋裡塞人。
蘇晚晴自是氣了個不輕。
她好不容易嫁給了楚煜,側妃的位置都還沒暖熱,那些人就想塞女人進來,打量她性子軟好說話是不?
還不是欺負她一個孤女。
偏生礙於她賢良淑德,溫柔如水的形象,不得不強撐著笑臉和那些女眷虛與委蛇。
蘇晚晴自詡聰明,卻不知這些深宅婦人說話一個比一個厲害,手段層出不窮。
短短几日,蘇晚晴就被折磨的瘦了一圈。
原本就纖細嬌弱的她更是瘦的可憐。
連楚煜瞧了都覺得意外,問她:「怎麼忽然瘦了這麼多?可是身子不適?」
不等蘇晚晴開口,她的丫鬟書兒立馬就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們主子就是太好心了,才叫人給白白欺負了去!」
「住口!」蘇晚晴連忙呵斥,「殿下面前豈是你一個奴才能隨便開口胡言亂語的?再敢多說一句壞了規矩,縱然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我也不會留情!」
蘇晚晴說的決絕,書兒連忙跪下,哭著對楚煜道:「奴婢知道娘娘處處替王爺著想,您把王爺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可您對奴婢而言亦是如此,今日奴婢拼了這條命也要說,不能叫您白白受了委屈,還要被冤枉!」
蘇晚晴還想說什麼,結果被楚煜攔住:「你叫她說。」
「可是殿下……」
楚煜根本不給蘇晚晴開口的機會,他看著書兒:「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你家主子又受了什麼委屈,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若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知道什麼後果!」
書兒連忙叩頭:「殿下體恤娘娘,奴婢自然感激於心,而我們娘娘待您的心只會更甚。」
書兒哭著說道:「娘娘時常說您是人中龍鳳無人能及,是最優秀的男子,理應站在最耀眼的位置,因此娘娘拼了命想要對您好,只因為您值得。其實不止是娘娘,連外頭的世家千金都仰慕您,這段時日來,不少官家夫人們便尋我們娘娘,想要通過娘娘把自家女兒塞到安王府來,娘娘原本想立馬回稟您,可是娘娘見您近日甚是勞累,不忍拿此事煩您,這才一力擔下,只等您忙過眼下再細細說與您,結果那些夫人竟當場翻臉,說我們娘娘善妒,是在戲耍她們!」
「可憐我們主子心性單純,又不善言辭,被人欺負了也只會哭,連辯解兩句都不知道,以至於那些人得寸進尺,天天請了娘娘過去明嘲暗諷!」